十六
生活还要继续,头几天的不适慢慢熬过,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好在他们的信纷至沓来,每天晚餐时大柳分信成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我们甚至调侃,谁收到的信最多,谁就是“最可爱的人”。这个称号自然落在了大柳的身上,在这个小团体里,只有他没有归属,是大家的。我也收到我分管的排里同学的信,不仅如此,我们还互相传看各自的信件。除了叙旧,还了解了他们回去后的新生活---课堂,宿舍,食堂的三点一线,谁谁被选为班长了,谁谁当了支书了,外地来的同学等不及去北京逛风景了。从他们那里,我知道晓箐当了文艺委员----顺理成章的事。晓箐给她的班长和连长都写过信,别的班长排长,只要给她写信都收到她的回信。我为他们高兴,也羡慕他们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活。
天越来越冷了,偶尔还飘着些雪花。今年因为有军训任务,没有接纳新兵,整个军营成了一个空架子,冷冷清清。枯燥乏味的日子,懒懒散散地得过且过着,我那个刚被唤醒的灵魂好象又要沉睡过去。过了几个星期,和学生们的通信渐渐冷淡下来,我终于决定给晓箐写一封信。在信里,我写了些不少发自内心的赞美,如“这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你指挥的劲头让我们意气风发”,如“自信、果断、关心同学,比同龄人更成熟”,如“多才多艺,许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我写“生了病要马上去看医生,止痛药只治表不治本。”觉得这句话还比较象样。信寄出了,希望没有石沉大海。盼望着她的回信,这种期盼变成一剂强心针,推延着沉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