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
秋雨轻打梧桐 蝉声细如琴丝
是谁斜叼了烟斗
老烟香缭绕着碎雨
就像一个年长的贵妇人
用细细的锡箔包着珍珠 放进妆盒
雾气挡了窗
这比洁白的纱帘更令人感到心情与现实的隔绝
尽管哪怕轻轻一个手指就能撩起来过往的辉煌
街上已经空荡荡
只剩下谁淅沥模糊的脚步声 乱了我的愁肠
不自禁 在夜色中寻找自己的影子
这影子都是夜色中开放的花朵
模糊的轮廓没有各种香的气味
这些气味从墓地走出来
在夜里游荡着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风筝
它们永远没有挣脱过那根看不见的线
却不知道向何处飞
维多利亚的红楼都已经挡满了窗帘
灯光是隔世的语言 看是看不懂的
字典就是一本破旧的线装书
跟自己的手纹一样熟悉 可是总也算不出今生的命数
因此 隔世的语言依旧是迷
我依旧在门外徘徊
此刻想起旧时的自己
没有任何旧时的欢喜
忧伤一点点飘着 细雨般欲流欲滴
便被风带走了 去了梧桐深处
追着蝉鸣却没有蝉的声音
不舍地继续雕刻我略带苍凉的额头
布鲁克林
一个在绿色树林中散步 雍容的老资本家
此刻 能有鼾声如雷的松弛吗
即便有
也是泡在威士忌杯子里的大冰块
光滑 玲珑剔透
而我看过去 应该还有
硬邦邦的冷
2013-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