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歌谣
作者 地中海阿明
我最近可能是累的有些神经衰弱了；每天早晨一起床，脑子里就总是在重复一段话或者是一支歌，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停不下来。直到用过早餐之后，起身离开餐桌，再打个饱嗝，才算能真正开始新的一天。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一个多月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快速起床，快速上大号，快速漱口洗脸，尽快迎接早餐后新的一天。
只是，今天特别奇怪；早晨一睁眼，脑子里就不停地朗读一首歌谣；“高高山上一条河，河水欢唱流下坡，社员坡上挖红薯，男女老少笑呵呵，忽听扑通一声响，河水溅起一丈多，急的我忙大声喊；谁不小心掉下河？！大家一听笑哈哈，一个小姑娘回答我；不是有人掉下河，是个红薯滚下坡。”以往只是只言片语或者是几句歌词，象今天这样出现完整的一首歌谣，还是第一次。我想，我肯定学过，不然怎么可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呢？问题是，什么时候学的，是谁教给我的呢？“高高山上一条河，。。。”歌谣象是被设置在循环播放的摸式上一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慌不忙的重复着。我无法阻止或中断她的播放，但我努力地去想；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我学会了这首歌谣，是谁交给我的？什么时候？谁教给我的？！谁交给我的呢？！
就在我仰起头漱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妈妈！是妈妈交给我的！小时候，妈妈送我去上学的路上。
我妈妈是一名儿童文学教师。小时候，她每天在送我去学校的路上都要教我一些儿歌，古诗和歌谣，或者讲一些做人的道理。但这毕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人的大脑真有意思，五十多年前学过的一首歌谣，竟然能被大脑自动提取出来，只字不落地为你诵读一番。我为自己的记忆力有些沾沾自喜。
和每天一样，我不停地为顾客做按摩。英语我不太会说，汉语又没人可说。按摩恰好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这样孤独寂寞的海外生活我已经逐渐适应了。
快下班的时候，楼上邻居家的大女儿苏珊，像仙女一样飘然而至。这个大美人，金黄色的秀发蓬松飘逸，明眸浩齿，颈部的曲线敢和维纳斯相媲美。她上身穿一件白色半透明的薄纱蝴蝶衫，里边的浅蓝色胸罩隐约可见；下身是一条纯白小喇叭口紧身裤，身形之美格外夺目；脚下是一双浅棕色意大利纯皮包面的大坡跟儿木底拖鞋，亮晶晶的金黄色泡钉让人一下就联想到牛仔女郎的气质。她往我面前的柜台外一站，浓烈的香水味让我觉得智商陡然下降。本来就不太会的英语，此时一句也说不上来了。特别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睫毛恨不得有半寸来长，忽闪忽闪的，每眨一下我心里就拱起一股热浪，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嗨，郭，我想买一份一百五十欧元的按摩礼品单，没问题吧？”跟广播电台一样优美的声音在问我。一张一百一张五十，两张欧元现钞推到我的面前。
“没问题。”我连头都没抬，收下钱，赶紧就填写按摩卡。真怕那双大眼睛摄走我的魂魄。填好的礼品单装进了印有烫金福字的红信封。收下了人家的钱，总该说点什么；“是给你男朋友买的吧？”我知道，这位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正在爱河中感受着热恋的幸福。
“给我妈妈的。”
“噢，是给你妈妈的生日礼物？”
“不，是母亲节。”大眼睛忽然十分认真地望了我一下。身着白纱衣的仙女，在木底拖鞋清脆声响的伴奏下离开了。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那样看我？首先，可以确定那不是爱慕的眼光。那是什么呢；是不解，好奇，惊诧，嘲笑，蔑视，或者别的什么。她说，不是买给男朋友的，不是买给妈妈生日的，是母亲节的礼物。母亲节，母亲节，啊！是母亲节！！！我这才把“母亲节”的意思在大脑中翻译过来！那姑娘是在嗔怪我；为什么没有把“母亲节”这么大的事放在心上！
就在那一瞬间，犹如时空穿梭一般，我又回到了小时候妈妈送我上学的路上；迎着初升的大红太阳，妈妈领着我的小手，一句一句地教我读古诗词，教我背诵儿歌，教我做人要懂得孝敬父母，要懂得谦让。
“儿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高高山上一条河，。。。。。。”
难怪我今天早晨脑子里不停地诵读儿时的歌谣；是我不自觉地想妈妈了！或者说，是我已经去世六年的老妈妈依旧在牵挂，关心和思念着我！
亲爱的朋友们，不管你们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有多么的紧张艰苦和繁忙，请一定挤出一点时间想一想妈妈，想一想妈妈带给我们快乐甜美和幸福的童年时光。你们应该还有机会和妈妈多交谈一下心中的想法，即使不是在母亲节那天。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个年近六十的小老头，在夜幕笼罩之下，站在异国的山坡上，遥望着夜空中繁星闪烁的银河，仰天长叹；“妈妈，真的是太想念您了，妈—妈！！！”
完
2013年5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