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说杨显惠先生的《上海女人》(十五)

游吟硅谷打油翁, 倒油入瓶穿钱孔。 潜修默行油瓶拎, 瓶里波澜世俗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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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前)

我没说话因答难。


晁崇文却喊叫先:

“怎么找不到牌片?

你到场部问问看,

管教科人掩埋管。

登记造册他们干,


他们该知埋哪边。”

他人附和也同言,

找管教科人专管。

女人抹泪盯我眼。

我说场部问问看。


咱住山水沟中端。

我领她走路深浅,

十几分钟曲折弯,

爬出大沟从南边,

指二三里处东面,


告她场部走近见。

看着她走近沟坎,

我才回窑歇息喘。

“你他妈真贱老李!

看你不是好东西!”


我刚爬进窑洞里,

就听晁崇文骂逼。

晁崇文人籍山西,

地下党入四六起,

那时年纪才十七,


正上中学校园里。

甘肃解放省提干,

运输公司科长练,

政工科长脾气显,

暴躁看啥不顺眼,


想说就说骂亦然。

据他自己说从前,

因给书记提意见,

定右派成劳教犯。

我问老晁惊讶显,


“你骂我坏难听言,

我惹你气起何端?”

“骂你,骂你还算轻!

你他妈的非好人,

我听着就气上升。


老董媳妇千里行,

哭哭啼啼求你恳,

请你引路领到坟,

天人永隔看夫君,

岂不都是人常情?


男人死亡妇上坟,

记坟位置好迁坟。

你他妈的利令昏,

几步路你不愿行!

扯谎说你难找寻!


你咋个找不着坟?

那天埋葬老董人,

岂不是你随队跟?

当时你说要看清,

埋在何处记分明,


他妻来了交待准。

人家媳妇来如今,

你又诌说不知情,

到底你安什么心?

你才真是熊怂人!”


我耐性子等骂停,

然后回嘴骂他浑:

“闭上臭嘴莫吱声,

你他妈嘴脏须清!

我不领她去看坟,


自有原因我不领,

此事岂用你操心?

女人在时我担心,

怕你多嘴是非生!”

“怕我多嘴你胡扯!


为啥怕我嘴皮嘚?

怕我揭露你心窝,

想要毛衣她织的,

她若毛衣给你了,

你就领去看坟坷。“


我真生气骂胡说。

“知道个屁你瞎扯!

前两天我沟口行,

那边去挖辣辣根,

所见惨况令人惊。


老董坟已被人刨,

抛尸裸露在荒郊,

光溜溜在沙滩暴。

他的衣裳被扒盗,

被子毯子踪影消。


“有这回事?”晁惊叫,//晁崇文

睁大眼睛愕然貌。

师院历史章教授,

推测“衣让人盗偷,

拿去换吃杂食凑!


那天我就反对说——

可记当时我说过?——

呢子衣裳别给穿,

鸭绒被也莫裹肩,

你们不听后果见!”


我说“告诉你们听,

还有更糟事惊心!

老董屁股肉血淋,

叫人剜走成大坑!”

“真的?”大家齐追问。


“不信,你们自去看,

我骗你们以何名?

腿肚刮肉也叫人。”

“谁干如此缺德行?

谁他妈的此行径?”


大声吼叫晁崇文。

指魏长海愤恨问:

“是否你干此营生?”

魏长海前科禁闭,

前几天刮死尸饥,


队长捆他绳紧提,

绳勒近坏死胳臂。

晁崇文吼他慌起:

“老晁,

你别冤枉人瞎急!”


晁崇文驳,“冤枉你?

我猜你干妈个屁!

吃王院长尸非你?”

魏长海又叫冤屈:

“老晁这次冤枉人。


王院长事我错行,

已然承认受严惩。

此后再没敢吃人。

几日胳膊肿很疼,

从来没有出过门,


还干那事怎可能?”

老晁不饶仍追问,

“你敢说没出过门?”

我忙插话撇之清:

“老晁这事我作证,


他确实没出过门,

饭是我给送近身。”

老晁天问特大声,

“此事谁干真畜生!

啊呀竟然人吃人!


虎毒不食子尚能,

人若吃人岂算人!”

人都静默不出声,

我说几句破寂静,

“你问我安什么心?


我告诉你现如今,

就为这事我拒行。

你去实地看看人,

硬邦邦冻尸首横,

干不拉几凉野地,


光溜溜样贼吓人,

我怕女人见受惊!”

老晁哑口无言跟,

过一会儿才气哼,

“那是不该让看坟,


别让去场部打听。”

我就回嘴说恨恨,

“你叫她去场部行,

你还怪我现如今?”

晁崇文就不言声,


只听叹气徒恨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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