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枯石烂,伴你走完此生 (长篇连载) 十五。入乡随俗

集百家之长, 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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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入乡随俗

五里桥是一个苗族,布依族, 白族杂居的地区, 生产力低下, 生活极其贫困。
以“街上大队”为例,1968年,一个年轻劳力, 一天挣十个工分, 只能拿到八分钱, 买一包最廉价的烟都不够。

这里是个山区,土地贫瘠,玉米是主要的农产品。
他们主食是玉米, 把玉米磨成玉米细粒,隔水蒸熟, 就成玉米饭。因为当地气候潮湿, 玉米保管困难,常常污染霉菌, 因此这地区肝癌发病率极高, 许多病人中年夭折。 大多数农民自留地种的蔬菜自己舍不得吃, 在赶场天(集市)卖了, 可以换些零用钱。 这些人家每顿的菜蔬是晒干的红辣椒加盐巴水,天天如此, 年年如此,因此营养不良症特别多, 尤其是儿童。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贫苦的山村中,一样欣欣向荣的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山区的农民而言,他们把此地的生老病死都看似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村落中冉冉上升的炊烟,觉得他们生活得如此安详,平和。

卫生所的工作人员, 算是国家干部, 条件当然好多了。 至少每人每月配有30%大米, 3两植物油, 一斤猪肉,少量的糖。 我和“梅”是大学毕业生, 工资每人每月42.5元, 两人加起来85元, 啊! 天文数字! 所长的工资还没有我们高。

卫生所有一间食堂, 有专人做饭,每人每月伙食费只要
8元。 饭菜经常是玉米饭,酸菜煮豆,外加一碗辣椒水。 日复一日, 很少有变。我和“梅” 来自城市, 尤其“梅”, 大主任的女儿,在南京家中每顿有鱼有肉,那受过这样的苦啊! 开始, 两人面对饭菜, 真是难以下咽! 尤其没有吃惯玉米饭, 干巴巴满口都是玉米颗粒,就这一点口中的唾液, 都被玉米颗粒吸干了。

这里没有菜市, 周一到周六是买不到蔬菜的, 只有周日, 当地人称为“赶场天”, 街上有集市, 农民从四面八方赶到五里桥街上,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农产品, 有水果, 蔬菜, 鸡蛋和菌类。 赶场天又是病人最多的一天, 我和“梅” 交换着, 一人看病人, 一人出去赶场, 买菜。
买回来的菜, 可以在晚上加工, 在睡前加一顿夜宵, 以补充能量。

我最喜欢的是鸡蛋和香菇, 尤其在贵州深山老林中的鲜蘑菇,城市中没有见过, 鲜美无比, 直到现在想起都要流口水。
“梅”从小养尊处优,家中有保姆, 自己从未做过饭菜。 我却驾轻就熟, 十几岁就跟从妈妈学烹调, 到上大学时已经做得一手好菜, 正好给“梅”显显殷勤。 饭菜端上来,她总是说: “好吃! 好吃!” 并开始跟着我学习烹调。

洗衣也是对“梅”一大考验, 她在家时从未洗过衣裳。贵州山村洗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总是抢着去洗衣。 前面说过, 五里桥有个小型电站, 卫生所在山上, 山下就是水库,形成一个大湖。 洗衣时, 要把衣服, 被单放入一只背篓里(贵州山村喜欢用背篓,不用篮子), 通过山上一条小道下山, 在湖边洗衣。 还要带上一根木棍, 把衣服打湿,抹上肥皂, 放在一块石头上, 用木棍捶打, 然后用湖水漂清。 尤其是一个小女人要洗一床大被单,确实有点困难,我耽心她连人都洗到湖中去。 洗过的衣服, 被单是湿的,挺重, 要从山下背到山上,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梅”从未要我帮忙, 因为当地的习惯, 男人是从来不洗衣的。

眼看着她背着背篓归来时,我有些心疼。同时,想起黄维的“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诗句, 只是这里没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这里是荒山僻壤啊!

当时我和“梅” 还没有结婚, 我们分开住。 我和一个中专医生住一间, 她和一个女药剂师住一 间。
我们生活在一栋房子里,“梅”说:“申哥! 只要我俩在一起, 再苦也是幸福的!” 从我们踏上来贵州的路程,她就叫我“申哥”, 因为我在上海出生。

是啊! 我想人生就是如此, 只要两人相濡以沫,即便日子平淡, 艰难, 也是属于我们两人完美的生活。

睡前,“梅”躺在床上, 我就坐在她的床边,我的手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忆我们的相识, 我们的交往, 我们的暗恋,我们的初吻,一幕一幕, 好像就在眼前,情意绵绵,感到无限的温馨。 “梅”对生活的向往, 对心上人的迷恋,在她男友的面前, 像花儿一样带着初恋特有的甜蜜和清香,一瓣瓣的绽放开来
注册很麻烦 发表评论于
好感人的文章。
rongrongrong 发表评论于
: )
jiurishanren 发表评论于
你們的收入己稱得上高大上的條件了
jiurishanren 发表评论于
經濟牌香煙九分錢一包...
Alabam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墨彩' 的评论 : 谢谢墨彩女士鼓励!
墨彩 发表评论于
A老, 好羡慕您和A嫂的纯洁深厚的爱情。您和A嫂拥有着无数人羡慕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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