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好心的戏院或图书馆,会设一个失物招领处。在门口挂个木匣子。里面放钥匙,
手套,帽子,雨伞等容易丢失的零星物件。
等后来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没工夫再去管这些身外的杂物,失物招领的木匣子
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可心里,或多或少存着对失物招领的感念。然后在全无征兆的
时刻,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比如,我去外地出差三个月。想起那里住着一位久失了联系的故友。明明知道她在
这城里,却再找不到她的电话地址。茫茫人流中,即使我原地不动等上三年,能撞
见她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对一城的牵念,由一人而生。却也因一人的离去而灭。她不在,这城与我不过是
地名或者钢精水泥。但放弃思念之后,我却在网上被一位长久未见的同学找到,
由他引荐,几经辗转,找到了故人。
人自然比手套贵重。何况找回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众人七嘴八舌说起旧日光景,
全身汗毛倒立。完全不用时空穿梭机,却以光速穿梭跳跃于过去,现在。
在同样炎热潮湿的气候里,听着同样的劲歌金曲,做着同样的繁杂功课,憧憬着同
样完美无缺的爱情。你我他她,曾经一起分享或承担过这一切。在很早以前。在青
春的纯洁被自己或他人终结之前。
渺小如蚁的人群,苍穹无垠的宇宙。我们有幸在青春的时空遇见。见证过彼此的存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