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文学奖是如何变成郭沫若文学奖的(ZT)

灌水聊天,打情骂俏,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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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20145月,湖北作协主席方方微博大战同省跑奖诗人柳忠秧。8月,获奖诗人周啸天的“新闻打油诗”得到前辈妙赞,引发全民“共赏”。同一时间,柳忠秧不满周啸天“文采”,“联合”方方,声称自己“好出一大截”......凡此闹剧种种,不禁让人问一句:鲁奖何以至此?

从小阅读鲁迅的玛丽莲·梦毛认为,鲁迅文学奖是一个原本与鲁迅毫无关系的奖,一个独立自由反叛的文学斗士形象在死后多年依然被体制挟制,年复一年的在文化官僚大国生产出文化怪胎。这个奖,长着一副鲁迅的脸,却是郭沫若的灵魂在飞翔,如果将其命名为“郭沫若文学奖”,将更能配上中国式文学腐败的美妙现状。“这世界上原本没有鲁迅文学奖,领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郭沫若文学奖。” 

  颇多中国人,是在阅读鲁迅文章的语境下长大的。我们从小学到高中的语文课本中,鲁迅先生的文字皆如野草一般在语文的原野上疯长。正是鲁迅,在我年幼的阅读经验里,将反叛的精神植进我的脑颅骨。我的语文老师如此解读鲁迅:那些犀利的文字,是战士的武器,是刺向黑暗现实的匕首,是反叛者的投枪,更是燃灯者带来的光明。鲁迅独立、自由、反叛的文学斗士形象,就此从教科书里走出,深刻在大多中国人的脑细胞。

  1986年,中国作协假文学斗士鲁迅之名,成立了附庸于体制的鲁迅文学奖。这个奖成立之初,便注定是一个能指与所指严重分裂的奖--个人与官方,自由与权力等等二元对立、无法互融、彼此抵抗的元素,硬生生地纠缠一处。

  明眼人皆能看出,所谓鲁迅文学奖,不但是一个被背叛的“遗嘱”,还是一个被挟持、被绑架的“遗嘱”。它注定与鲁迅、与文学无有任何关联,而与体制、与“歌德”明送秋波。这是一种严重的命名学错误,它在以鲁迅(能指)之名,施行郭沫若(所指)之实。命名与内在的严重分裂,必然导致这个怪胎一般的文学奖项,在未来面临一系列无法躲避的争执。我想,假若1986年中国作协将此奖命名为“郭沫若文学奖”,每一届获奖名单出来,民众的反应便不会如此过激。要知道,中国作协的作家们,任何一个获得郭沫若文学奖,在民众看来,都是奖以咏痔,适得其所,名副其实。

  闹剧之一:体制文人的攀爬游戏

  早在今年五月,“柳忠秧跑鲁奖”便在微博上旋起一股质疑鲁奖的小高潮。这是第六届鲁奖预评阶段的一大闹剧。只是,这个质疑具有时空特异性,鲁奖史并不乏这样的诗歌和诗人。众所周知,上一届鲁奖诗歌获得者车延高,因其简陋至极的“羊羔体”,在互联网上很是“著名”了一阵子。

  柳忠秧以市井流氓的视野,早已知晓了作协机制,加入了不但可以获得一顶可以忽悠民众的“风雅帽”,还好处颇多。作为作协的一员,柳忠秧更晓得体制内作家获得鲁奖、茅奖,往往是通往作协主席、文联主席的垫脚石。这也是很多作协官员,一到鲁奖评选之际,四处奔波的根本原因。

  在作协内工作过的人,都深知作协日常生活中微观权力斗争之激烈。各部门领导,会因开会时名单排列先后之类的小问题,时而拍桌子骂娘,时而互相暗算,时而拔断对方网线。诸如此类的鸡毛蒜皮,是体制内文人常常玩闹的互虐游戏,局外人不明白,也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种种细节。

  闹剧之二:文化官僚的话语腐败

  在鲁奖正式颁布之后,《新京报》一篇名为《妙赏新科鲁奖诗人周啸天的“新闻诗”》的文章,激起了公众再次对鲁奖的关注。这篇文章中,鲁奖诗人周啸天以比柳忠秧更为“高超”的打油诗艺,获得前文化部长王蒙的高度赞赏:“亦属绝唱,已属绝伦”。王蒙对鲁奖诗人周啸天的过度赞美,引发了互联网新一轮的话语狂欢。在戏仿与反讽的狂欢背后,理性的人们不由提出这样的疑问:这仅仅是鲁奖在腐败,还是整个中国的文化机制早已腐败?对周啸天之流毫不知耻的话语按摩,在欺骗公众的同时,算不算一种文化人独有的腐败奇观?

  很多中国人明白,在这个人情大国,一个人要成功,往往凭借的不是自身的实力,而是各种各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中国的一些文人们,往往不忙着练好自己的文学技巧与语言技艺,而是忙于四处搞关系。一些女作家忙着成为交际花,一些男作家忙着拍各位文化元老的马屁。种种恶俗之举,无非为了得到文化官僚与名人的认可,然后获得一枚给死猪肉盖戳式的话语加冕。出一本书,书封上不但要印上一堆名人推荐,还要布满各种各样欺骗读者的赞美性谎言。我们常常在书市上见到这样的书籍,一个初初出道的作家,书的封面上印满真真假假的名人推荐,宛若一堆金光闪闪的姓氏皮条客,给一位瘦弱自卑相貌平庸的妓女站街拉客且大声吆喝。这种书市现状,卖相难看不说,营销智商几乎为零。显然,对周啸天的过度赞誉,也是此类中国式关系美学下诞生的荒谬之蛋:文化官僚的过度好评,与作品的艺术成就根本无关,而是对作家人际关系的绝对认可。

  古语云:君子独慎,不欺暗室。但目前中国的文化官僚,慎独者无几,何谈不欺暗室?他们巴不得在暗室里掘出一个桃花源来,里面的树上开满了金花,阡陌之间,酒水为河,美女如织。有的文化官僚,因作协体制内的官职,跟随着众,乞讨墨宝者众,影响力亦众。往往别人找了过来,小礼小物就怦然心动,不阅作品,就将作品大大夸赞一番,因而四处充斥满他那廉价的赞美与推荐。他以为他这样是做,是好人的派头,是高情商,却不知这是一种对自身职位的不负责任,对盲信读者的毒害,更是一种小农意识导致的身在其职不负其责的话语腐败。

  闹剧之三:“蠢”文学与“蠢”文学

  每次鲁奖评奖之前,身居北京的一些评委,会以各种文学借口,到各省份微服私访。局外人当然不知道他们是鲁奖评委,但参赛者深知这些北京来的大爷得罪不得,要好吃好喝的当贵宾招待。与这些体制文学的巡抚们搞好关系,那是获得鲁奖的第一要义,亦是以后彼此靠近,保证拥有共同秘密,获得鲁奖的最大前提。

  而各省份的所谓文学期刊,大多是作协体制内的编辑互相换取稿件发表的垃圾堆。编辑们你若发我一篇稿子,我便换得发你一篇稿件。彼此交换,无论好坏。在这种恶劣的人情交换体系中,如何保证每篇稿件的艺术水准?如何保证整本杂志的美学含金量?这种本该具有的职业道德,对一些体制内的编辑而言,根本无需存在。他们思考的仅仅是通过发表稿件如何获得利益,如何篡取名声。而鲁奖所有的参选作品,便在这些大多无人问津的期刊垃圾堆中选出,而非官方、民间、新媒体三方中选出的优质稿源。体制编辑的无责任,稿件来源的低质量,获奖者的名利心,评委们的腐败之手,四个方面造成鲁奖获奖作品的整体水准,必然朽坏不堪,无法保证。由此可知,所谓的纯文学以及纯文学--鲁奖,已经被作协体制以及体制内的各种奇葩作家,玩弄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蠢”文学与“蠢”文学奖。

  而中国现实生活中的大众(非网民),却是一群奴性深重的民众。他们对官方钦定的一切,有着深切的认同与迷信。哪怕官方钦定是一个绝对不靠谱的文学奖,并将它颁发给闭着门自己玩儿的一坨臭屎,他们亦能毫无审美观的全盘接受。他们还会因获奖者的“有本事”(其实他们也知道是跑来的)而深深羡慕。这真是一种美妙的现状,大家都在心知肚明的玩弄着一个虚假的游戏:虚假的竞争、虚假的评选、虚假的获奖……种种虚假之上,却能换取现实生活中颇多的物质与利益--那便是职称、名声与金钱。

  由以上种种可见,鲁迅文学奖是一个原本与鲁迅毫无关系的奖。这个奖,长着一副鲁迅的脸,却是郭沫若的灵魂在飞翔。网民们为什么要如此痛心疾首呢?毫无必要,大家反讽、嘲弄、狂欢、戏耍、娱乐之后,要相信鲁迅先生的话:这世界上原本没有鲁迅文学奖,领的人多了,也便成了郭沫若文学奖。

 

 

玛丽莲·梦毛,资深媒体人,自由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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