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西西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长得好看的男生,通常容易轻浮,但是西西很沉着,而且有很好的文学素养,阿萝迷恋西西是从西西的文字开始的。
不取悦任何人
不刻意维持任何关系
不为世俗折腰
不纠缠于迷失愧对彷徨
阿萝觉得,西西的思想深度和人生态度远远超越了自己,她以一种几近膜拜的心态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那一天西西要跨上带羽翼的箭,在阿萝的花园里射一个满弦,仿如当年的徐志摩和林徽因。
但是阿萝比当年的林徽因心里更干净。喜欢,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底,任情丝结成一张沉甸甸的网,然后把自己牢牢地锁起来。
有人说没有爱情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大学生活。其实这不奇怪,都是20岁左右的郎当年纪,又刚经历过高考死而复生的残酷,加上远离父母的束缚,所以情窦都绽放成了一个个发酵过头了的面团。
阿萝同寝室的女生一个一个相继沦陷,阿萝顶着巨大的压力固守着自己的城池。这压力不仅来自于女生,也来自于男生。
像阿萝这样的“邻家小妹”,多得是肾上腺分泌旺盛的男生喜欢,各种求爱、各种表白让阿萝不胜其烦。万般无奈之下,阿萝只好向阿洛求助。
我想看看你穿上制服的样子,你给我寄张照片吧,洛哥。阿萝在电话里说。
那我也要你给我寄一张,交换。
阿洛的照片很快就寄过来了,背景是TAM,照片上的阿洛身穿着警校制服,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英气,眼睛里透露着果敢和坚毅。
阿萝对这张照片非常满意,把它挂在了床头。然后找了一张自己认为最清纯的照片寄给了阿洛。
照片里的阿萝穿着一条袭地长裙,双手扣于胸前,一脸的纯净、纯净、纯净。
这两张照片成为了阿萝和阿洛的宣告:我将为爱守候!
不同的是,阿洛守候的是阿萝,而阿萝守候的是西西。
大四那年的寒假,阿萝只买到了午夜回家的车票,当阿萝满身疲惫走出车站的时候,发现阿洛一边跺着脚一边搓着耳朵,在零下十几度的瑟瑟寒风中焦急地等待着。
阿萝心里一阵酸疼: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带条围巾,我给你织一条吧。
真的?阿洛欣喜地问道。
洛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阿萝第二天就去买了几两灰色的马海毛,开始兑现自己的承诺。妈妈听说是给阿洛织围巾,眉开眼笑地拿阿萝打趣道:我姑娘今天终于开窍了。
阿萝瞥了瞥嘴,没有搭理妈妈,心里说,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男欢女爱之外,就不能有一点纯洁的友谊啊。
围巾很快织好了,送的时候,阿萝心里小小地犹豫了一下:送不送呢?送这个好像不太好。会不会有误会呢?
不过这犹豫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阿萝很坦荡地将围巾送到了阿洛的家里,并且自嘲地说:围巾织得不好,像个帐篇子,你要不喜欢就别带,我不会怪你的。
阿洛嘻嘻地笑着说:老天爷,你行行好,每年都给我送一幅这样的帐篇子吧。
哼!你想得美啊。
那个寒假剩下的十几天,阿洛一直很坦荡地带着阿萝织的“帐篇子”飘荡于城市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