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从台北回来之后,好像一夜之间,北京街道上的榆树柳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十二月初的北京,凉风萧瑟,黄叶凋零。北方的煞气穿过古老的长城,带着寒意一阵一阵的袭来,把树上的枯枝摇得不断地响。地上的落叶仓皇地逃避着横扫过来的冷风,却逃不过街道上汹涌的人流和车流,在人们的脚底下和车轱辘下转了几个圈儿,依旧无可奈何地躺回到墙角下的死角里。
中午从北京中医医院的古色古香的灰檐红墙的门诊大门走出来,陈欣茹和刘东沉默着牵着手走过门前的几颗光秃秃的粗大的老槐树。老槐树像是见过太多的灰心丧气的病人,面无表情一脸皱褶自顾自地吹着风的哨音。天空飘着蒙蒙的雾霾,太阳像是疲惫不堪的旅人,懒懒地半藏在灰暗的云层后,一动不动。踩着轻微作响的落叶和斑驳的树影,陈欣茹和刘东走过路边停着的一辆辆车辆,来到不远处的自行车存车处,找到了刘东的山地自行车。刘东松开了牵着陈欣茹的手,弯腰打开车锁,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推了出来。
上车吧,刘东把车后座停在陈欣茹面前说。别灰心---
抱抱我好吗?陈欣茹张开双手,打断刘东的话说。
刘东把自行车支上,伸开胳膊。陈欣茹的两只胳膊从刘东的胳膊底下伸过去,先是搂住了刘东的腰,随后把身子扑在刘东的身上,手在后面搂住了刘东的宽厚的背部。她歪过头,侧着脸,把下巴放在刘东的肩膀上,头靠着刘东的脸颊,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对面的医院的灰色的四层楼,眼瞳里带着一股沮丧的神情。刘东把胳膊围绕着陈欣茹的肩膀,把她裹在怀里。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在风里拥抱着。过了几分钟后,陈欣茹抬起头,两只手按住刘东的胳膊,眼睛看着他说:
你说,难道真的治不好吗。。。
刘东拉了陈欣茹一把,把陈欣茹重新拉入怀中。陈欣茹的手在后面紧紧地搂着刘东的背,头歪着靠在刘东的肩膀上,脸在刘东的肩膀上蹭了几下,紧闭的嘴唇触到了刘东戴的围脖。刘东低下头,用嘴唇吻了一下陈欣茹的黑黑的头发。
别听他们的,刘东轻轻拍着陈欣茹的后背说。别听他们的,他们不懂,他们就是瞎说,都是一帮混帐庸医。他们会把病情说得很重,说得没有希望,这样好显得他们的药方灵,要是治不好的话也没责任。
可是,这是第三家医院这么说了。。。
我们再去别的医院看。刘东咬了一下嘴唇,抬头看了一眼灰色的天空说。总有大夫知道怎么能够治好的。这又不是败血症和癌症,总有办法治的。我们不着急,我们一家一家医院去看,总会有大夫有办法的。你别担心,北京不行我们就去上海,上海不行我们就去国外,就不信没有大夫能治。我的CD马上发行了,我们就有钱了。我们去国外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去看,一定能治好的。
专辑发行了也不一定能赚钱,陈欣茹抬起头来说。CD还不一定能卖出多少,说不定拿不到什么钱。堂姐说,现在人都不怎么买CD了。你的CD又是第一次发行,还是双碟,我看滚石能不赔钱就不错了。要是到国外看病,我就找我爸妈要钱,他们有钱,这些算不了什么。不过你真的相信病能治好吗?
嗯,刘东很有力地点了一下头说。你这么年轻,一定能治好的。
你要真这样觉得就好,陈欣茹重新把头靠在刘东的肩膀上说。我都让他们给说得没有信心了。
从宽街出来,向东拐上东四十条,街道上的车辆少了一些。坐在刘东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刘东的腰,陈欣茹心里就觉得很温暖。从一开始认识他们就是这样,刘东骑车带着她,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穿行。自从台北回来之后,这些日子的新闻报道,特别是那篇被网上到处转载的《自行车上的歌手与纯真的主持人》,让刘东突然从一个默默无名的歌手变成了一个知名度很高的歌手。刘东骑车带着陈欣茹的时候,经常在街上被歌迷们认出来,有时会冷不丁地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今天也不例外。
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来等绿灯的时候,跟刘东的自行车平行的一辆出租车的窗户突然被按了下来,一个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戴墨镜的女孩探出头来,向着刘东挥手喊着说说:
刘东!刘东!
刘东扭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出租车里的人。
你不认识我了吗?女孩摘下墨镜对刘东笑着说。我是小薇。
啊,是你啊,刘东点头说。你挺好吧?
还是那样,女孩把墨镜重新戴上说。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前几天看见你上了新闻了,变成大歌星了,怎么还骑自行车呢?跟你说哎,我跟我的朋友们说跟你认识,她们都不信。你在哪家酒吧唱歌啊?回头我去听你的歌去。
在三里屯,你到那条街上一问就知道了,刘东说。
好的,明天我休息,晚上去听你唱歌。
交通灯由红转绿了,车流开始启动,向着前面驶去。女孩跟刘东挥手再见,关上车窗,跟出租车一起消失在街道上的车流里。
这是谁啊?陈欣茹忍不住问刘东说。
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外地来的大学生,住在我旁边,刘东边骑边说。在楼里跟我有时在电梯口碰上,聊几句天。要不是她自己说,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哦,陈欣茹说。看着跟你说话很熟的样子,还以为是你的亲戚或者朋友呢。
她还是你的粉,刘东说。每天晚上都收听你的《失眠之夜》节目,你的节目我最早就是从她那里听说的。她特别崇拜你,说你从国外回来,思维跟别的主持人一点儿也不一样,还说你趣味高,播的歌都很好听。
哦,可是她刚才眼里只看见了你,陈欣茹把头靠在刘东的背上说。我就坐在你车座上,她都没看见。
她可能没见过你照片,认不出你,刘东笑笑说。她要是知道是你,肯定要伸出手来让你给手背上签字。
你就哄我吧,陈欣茹搂紧了刘东的腰说。真奇了怪了,你说你才出名了没几天,怎么那么多认识你的人都冒出来了:前天在隆福寺小吃店遇见你两个师妹,昨天在建国门地铁站门口遇见你一中学同学,今天在红绿灯遇见你邻居,还都是女的,一个男的倒都没看见。。。
男的见了我都羡慕嫉妒恨的躲起来了,刘东说。不开心了?
嗯,陈欣茹说。看见漂亮女人跟你说话我就不开心。
等我有钱了先买一辆汽车,刘东说。免得在街上被人认出来。冬天来了天气也冷了,以后我开车接送你,免得你坐在自行车上冻着。今天滚石给我约好了去上《鲁豫有约》节目,下午四点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可能要录好几个小时,七点半还要赶去酒吧唱歌,可能来不及去单位接你下班了。
亲爱的,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回家也可以,陈欣茹说。没有你的时候,我都是自己上下班的,有了你,都把我给宠坏了。没关系的,你给我放到单位就行了,不用去接我,我晚上在家做好饭等着你好了。你最近忙,看你睡觉也睡不够,骑车的时候要多小心,别打瞌睡什么的。晚上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今天是星期二,晚上演唱结束的早,十二点我就可以走人,十二点半就可以到家了,刘东说。你凌晨两点还要主持节目,晚上多睡会儿觉,别等着我,我到家了再叫醒你。
不,我要等着你,陈欣茹说。每天我都要等着你回来跟你一起吃饭。我很粘人吧。
我喜欢,刘东说。
快到午夜十二点半了,陈欣茹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一边听着歌,一边等着刘东回来。小黄猫依偎在陈欣茹身边,身子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睡着。陈欣茹的手抚过小黄猫的身上的黄白相间的光滑的毛,觉得小黄猫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温热。小黄猫抬起头来,依然闭着眼睛,把下巴前伸,让陈欣茹给它挠痒痒。陈欣茹用手挠着小黄猫的下巴,随后又抚摸着小黄猫的雪白的肚子。小黄猫快乐地呼噜着,把一只爪子向前伸,让陈欣茹去给它挠胳肢窝。陈欣茹给小黄猫挠着胳肢窝,小黄猫的爪子上的指头分开着,身子翻转过来,肚皮朝天地躺着,带有弹性的手掌伸在半空里。CD里,光良在缓慢地唱着一首忧伤的歌: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看着可爱的小黄猫,听着CD里的歌,想着白天中医医院的大夫讲的话,陈欣茹觉得很伤感。这一个星期的每一天,陈欣茹都很难受,就像是怕以后跟刘东就不能在一起了一样。虽然每天他们的作息时间几乎不变,依然是睡到中午起床,吃午饭,下午刘东送她去单位上班,五点钟去单位接她,回家一起做饭吃晚饭,然后刘东去酒吧唱歌,她在家等着刘东回来,但是他们都能感觉到相互之间的小心翼翼,像是谁都怕一句话,一个动作惹起一阵难受一样。这一个星期,陈欣茹说话做事都格外的温柔,刘东也格外的体贴。虽然他们的心头都被阴云笼罩着,但是他们还是尽量微笑着。只有在夜里,他们相拥在被子底下,陈欣茹会偷偷的背过身掉下眼泪来,刘东会沉默地从后面抱紧陈欣茹。除了亲吻之外,他们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因为他们都在克制着,既不敢做爱,也怕自己情绪失控。
门响了,陈欣茹抬起头来,看见刘东背着吉他走进门,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朔料口袋。
亲爱的,我回来了。刘东把吉他竖在墙上,把脖子上的围脖摘下来,挂在门口的衣裳架上说。
又买什么了?陈欣茹用遥控器关上CD唱机,站起来看着刘东手里提着的口袋问。
你爱喝的鱼片粥。刘东脱下外套换上拖鞋进了厨房,把手里提着的口袋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说。我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给前面那家台湾餐馆打的电话,他们现做的,到了餐馆他们也做好了,打好包给我放在前台上。那家老板真好,怎么也不肯收我钱。
现在你尝到了当歌星的好处了吧。陈欣茹走进厨房,看着刘东微笑了一下说。
没有,是托你的福。刘东把朔料口袋解开,拿出鱼片粥,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说。那个老板说他也姓陈,跟你是是本家,还是台北老乡。你看个你盛得满满的,赶紧喝吧,还热着呢。
你还没亲我呢,陈欣茹撅起嘴说。你说过的每天要亲一百遍。
过来让我好好亲亲。刘东转过身来,把陈欣茹拉近自己的身体说。
到了七天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吃完夜宵后,在厨房的桌子边坐着,刘东问陈欣茹说。
嗯,陈欣茹点头说。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你呢?
我也考虑好了。
那你先说,我先听听你的,刘东说。
好,那我就先说,陈欣茹点头说。我这一段觉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一想起我们可能分开,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特别难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刘东心疼地看着陈欣茹说。
我每天一直都想哭,想哭想哭想哭。我一想起我们也许不能在一起了,眼泪就忍不住的想往下流。你知道我每天睡到一半醒来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跟你好好做一次爱,在高潮的时候晕过去,我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陈欣茹的眼睛说着说着就红了。她咬住嘴唇,像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了似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刘东,眼泪开始涌了出来。
别哭,亲爱的别哭。刘东捧住陈欣茹的脸颊,用手指把她脸上的泪珠抹掉说。
我想跟你分开,陈欣茹用手背擦了一把眼眶说。
你想。。。跟我分开?刘东惊异地看着陈欣茹问。
嗯,我想跟你分开。
陈欣茹抓住刘东的手,把刘东的手放在桌面上。她的眼眶里的泪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发出吧嗒叭嗒的响声。
我心里很害怕,陈欣茹看着刘东说。真的很害怕。比死了还害怕。我怕病治不好,怕你答应了我之后,今后会后悔,怕你将来跟我在一起不幸福。我想,没有我,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会找到一个漂亮的,爱你的,能为你生个孩子的女孩。你会有一个幸福的,正常的家庭。他们都说男人的幸福离不开性。我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所有的资料都说,性是幸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男人不能没有性。他们说男人的性得不到满足,就会出去偷腥。我既给不了你,也不能让你出去偷。我想,只有我们分开,你才会更幸福。你现在是歌星了,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前途未必会一帆风顺,但是毕竟你已经走上了成功之路,继续坚持走下去,你会达到你想要去的目的地的。所以我想放手,让你自由,让你去拥有你能够得到的幸福。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忍心对我这样说,你一定会说,让我们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你不幸福,我也不会幸福。所以你让我先说,我就先说了,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陈欣茹松开刘东的手,用手背擦着眼泪说。这就是我的想法。我说完了,该轮到你了,你说说你怎么想的吧。
我这一段也很难受,刘东的眼圈也红了说。坦率的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些日子我也总在想,想你对我的一切一切好。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美丽,清秀,纯真,纯得像是透明的纯净水,清澈得像是透明的水晶。你性格温柔可爱,心地非常善良,也很细心和敏感。你对我非常好,体贴,理解,支持。没有人像你这样支持我,为我做了那么多。没有你和堂姐,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
你不是要给我发好人卡吧?陈欣茹止住眼泪问刘东说。
不是,刘东攥住陈欣茹的手说。你曾经问过我,说你是不是很自私。我告诉你吧,你一点都不自私,即使在爱里面,你也总在为我着想。我也害怕,我特别害怕会伤害了你,怕你失望,怕即使我努力了,也达不到你心里对我的要求。因为你想要一个完美的爱,我怕我做不到,给不了你那样完美的爱。你很纯情,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纯情的女孩。我从小在家里被充坏了,对谁都不太在乎,从来没有像对你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过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特别怕伤害了你,怕让你失望。我真的怕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以后做不到,辜负了你,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把你伤害了。
可是,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刘东继续说。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没有信心。只要有信心,就会有办法。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这七天,我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问自己,没有你,我会不会幸福;没有你,我会不会快乐。每天我都得到一个答案,就是没有你,我不会幸福。没有你,我不会快乐。
我爱你,刘东的眼睛凝视着陈欣茹说。我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管你的病能否治好,我都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爱你。即使没有性生活,即使没有孩子,我也愿意爱你到老,跟你一起,只爱你。我曾经有过担心,怕我给你一个诺言,但是遵守不了。我怕那样会害了你。后来我想明白了,关键是我自己有没有信心,有没有信心能够给你带来幸福,有没有信心能够约束自己,有没有信心能够一直爱你。我觉得我有信心。我觉得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我觉得你的病一定会治好。我可以给你一个许诺,这一生只爱你的许诺,不会再爱别人,只爱你一个人。无论怎样都只爱你。即使你的病治不好,即使你变成了植物人,即使你的容颜老了,毁灭了,我也爱你,只爱你。我爱你,想跟你在一起,想把你娶过来。我想早一些结婚,不等到明年春天或者秋天了,想我们圣诞节就结婚,你觉得好吗?
陈欣茹刚刚擦干的眼泪又一下涌了出来。她扑到刘东身上,抱着刘东哭了起来。她抽噎着,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我不要那些诺言了,陈欣茹哭着说。我只要你好好的,尽心对我好就行了,能做多少做多少。即使你将来做不到,我也不怪你。我爱你。为了你我粉身碎骨都可以,都愿意。我要你抱着我,亲我。
刘东站起来,一手托住陈欣茹的背,一手抱起陈欣茹的腿,一使劲儿把陈欣茹抱了起来。他抱着陈欣茹走进客厅,走到沙发旁边,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把陈欣茹抱在自己的胸前。他让陈欣茹的头枕在一只臂弯里,臀部坐在他的腿上,腿伸开在沙发上。他用另外一只手搂着陈欣茹的腰,俯身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陈欣茹闭着眼睛让刘东把自己脸上的泪痕吻干,把火热的嘴唇迎了上去。她的两只手臂吊在刘东的脖子上,跟刘东热吻了起来。她感到刘东的嘴张开了,舌头在顶着她的牙齿。她把嘴也张开,把舌头伸出来,让自己的舌尖跟刘东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她感觉到刘东在吮吸着她的舌尖。她把舌头伸出,伸进了刘东的嘴里,探索着。刘东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舌头,把她的舌头几乎整个吞进了他的口里。陈欣茹轻轻地唔了一声,好像被吮吸疼了似的。刘东松开了她的舌头,把嘴张得很大地吻着她,像是要把她给吃进去。陈欣茹也把嘴张大,嘴唇对着刘东的嘴唇挤压着,吻着,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吻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终于停了下来,互相搂抱着,松开嘴唇喘气。
亲爱的,这些日子没去酒吧听你唱歌,想听你唱歌了,你给我唱首歌吧,陈欣茹看着刘东说。
好的,你想做什么都行。刘东点头说。你想听什么?要不我弹吉他你唱,或者我们一起唱?
我们一起唱吧,陈欣茹说。你会弹光良的《童话》吗?刚才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正在听这首歌。
会,那我们唱《童话》吧,我也喜欢那一首。
刘东放开陈欣茹,站起来,走到门口拿起了竖在墙上的吉他。他走回客厅,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陈欣茹对面,把吉他横抱在胸前。陈欣茹在沙发上做好了,把衣服抚平了,用手指把散乱了的头发捋了捋,红红的眼睛冲着刘东微笑了一下。刘东伸出手指,把她脸颊上的一滴泪珠抹掉,也像陈欣茹微笑了一下,用力地弹起了吉他,跟陈欣茹一起唱了起来。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