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走在春天八,奥克兰西区 TE HENGE WALKWAY 步道

生活在新西兰,随手捻几片草叶与朋友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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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序
      马拉松结束后,小伙伴们迫不及待地要进山撒野,老伴随即选定我们心中最美的步道之一, TE HENGE WALKWAY。步道全长8公里,预计时间4小时。考虑到山路陡峭,体能消耗较大,走来回不太合适,计划送一台车到出口,然后把人接回。可是找衔接出、入口路径时发现,8公里的步道两端,汽车需要沿着公路绕行40公里,也就是说,先到入口的伙伴需要等近一个半小时,时间上有问题。
      另一个方案是放弃北端的山路部分,只走海边悬崖7公里,往返14公里。刚刚走完全马,再来这么一次超长距离徒步,体力上恐怕吃不消。
      最后决定队伍分两路对着走,相遇时交换车钥匙。分好了两路人马,FRID确提出异议:“走路时没有二哥,不好玩!”老伴儿也觉着不妥,她担心安全问题。
      正在无计可施时,ANGELA宣布告假一次。剩下的七位伙伴刚好一车,小杨把我们送到入口,4小时后再到出口接应即可。
 
2. 玉带临海
      2014.11.8.晴天。早7:30,小伙伴们坐二哥的大吉普从我家出发,8:20到达TE HENGA WALKWAY北端。这是一个设在海拔203米处的入口,站在这里可以鸟瞰蓝蓝的大海、黑压压的森林、绿油油的牧场及森林中若隐若现的几处庭院。一下车,小伙伴们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一通乱拍及完成合影后,8:30,走进步道。
      TE HENGA WALKWAY属希拉里小径的一部分。走进入口,就是一条几乎笔直的山路,其梯度、长度,可以和我们走过的任何一条步道相比。事先我已做好功课,遇到难点,几位男士卡什么样的位置,用什么样的方法帮助小伙伴过关,都设计好了具体步骤。但走到这里才发现,一座几十米长的簇新木质楼梯,把原有的野性、险峻一下子吞噬。倚着楼梯扶手拍照远方的牧人小屋,感情上总觉着有些别扭。‘一路有你’的小伙伴们,虽外表俊秀,但内心狂野,钻原始森林,追逐野猪、野鹿的本事没有,但爬陡坡走泥路,攀岩石过小溪的能耐确是很多,可如今让我们在野山坡爬楼梯,实在是不过瘾。
      走下山坡、穿过密林、回首仰望,一幢气势宏伟、造型怪异的建筑,矗立在峭壁坡顶,有伙伴问,这是什么人家?我随口回答是某牧场主豪宅,见多识广的JANE摇摇头,说不像,不像一般人家。
没有深入考证,依稀记得朋友说起,这应该是一座毛利人的纪念堂。但这一代居住着许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想当年救助过我们的马龙先生,就是住在附近的一名艺术家。这幢建筑也许是某位艺术家心血来潮的作品。
      穿过牧场,翻过小山,走过一片没膝深的草地,我发现盘根错节的草丛中立着一棵枯枝,造型像一只龙头,随即邀请队伍里的三只龙过去合影。老伴和FRIDA踩着深深的草,费力地走过去,二哥边走边强调他是一只公龙,不是恐龙!
      9:00,走出草地,穿过灌木林,沿着小径走到悬崖边的‘外星人基地’。脚下是令人目眩的百尺悬崖,澎湃的海水在一座长方形‘船坞’内荡漾,所谓‘船坞’实际上是一道宽10几米,长几十米的长方形规则石槽。这是大自然的杰作,但比人造的还要规矩。几年前第一次看到,就把它称为‘外星人基地’,今天仔细端量,这种称谓一点都不过分。
      直面塔斯曼海的奥克兰西海岸,历来是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滔天,可今天的波涛气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和。百米开外,不再是白花花一片糊涂,分不清此浪彼浪;风卷着呼啸混淆视听,辨不出波涛澎湃还是浪碎礁石。今天的海清澈湛蓝,浪涌秀气且层次分明,只是走到岸边被礁石阻碍,才不得不释放出携裹的能量。我给小伙们解释说,虽然感觉冷风嗖嗖,但外海的风力不足,提供能量不够。即便如此,震耳欲聋的效果还是有的。
      离开外星人基地,小径在悬崖上延伸。我们的欣赏着浪花围绕的礁岩、鸟粪覆盖的小岛、托着鸟岛的碧海、衔接着碧海的蓝天及装饰蓝天的洁白云朵。
      脚下的海,一片浅蓝,一片深蓝,一片无垠的蔚蓝。LANNY问我为什么大海会有不同的蓝?我告诉她,浅水或海床颜色淡处,海色浅蓝;深水或海床颜色深或有深色海洋植物处,海色深蓝;光线角度、反射效果、云的影子、浮游生物,都会影响大海的蓝。
      小径绕着山腰前行,脚下的峭壁在不断地变换姿态,小伙伴们时而走上陡坡,融在蓝色的天幕里,时而钻进灌木丛,被绿色的植被淹没。我跑前跑后,除了抢下许多即兴镜头,还不断发出导演指令:
      “停!JANE向左偏一点,二哥嘴叉子收一收,OK! ONE, TWO, FOUR!”
      “停!一路纵队,手搭肩膀,注意看镜头。OK! ONE, TWO, FIVE!”
      “停!利用这片草地,或坐或卧,注视天边那片云。OK,!ONE, TWO, SIX!”
      “停!多好的舞台,多美的APEC蓝呀,伙伴们,克服地心引力,飞一个!”
      对这种‘儿戏’,LANNY认为是她们玩剩下的,小马哥直接指出这是典型的‘摆拍’,只有二哥津津乐道于此,号称这种好片子应当收‘版权费’,且宣称不拒‘现金交易’。
      小径绕着悬崖引我们走到第一个海湾尽头,出现一块稍微平缓的坡地,路也被一道沙土峭壁拦住。半面山坡,要么是被雷劈碎,要么是被水冲走,留下一道饱经沧桑的峭壁,不但气势险峻,且孔洞相连,面目狰狞。在新西兰见过各种火山口,多是铁红、墨黑、硫黄的陡壁,像这种赭黄(黄里透红)的鲜艳土墙十分罕见,颇有点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味道。LANNY坐在峭壁前的马鞍状土墙上,小姑娘的俊秀衬托着原始的荒漠,服装的冷色调被热情的赭黄渲染,挡不住的青春,藏不住的苍老,我无言描述此情此景,只能留下照片,送给未来的回忆。
      贴着悬崖边绕过峭壁,我们爬上了一座小山包,站在制高点远眺,希拉里小径似玉带缠在山腰,如小溪顺势流淌。记得两年前走这条路时,除了险峻,还有很多扎人的棘果,出发前特意提醒小伙伴穿长衣长裤。现在路被整理过,棘果少了许多,但LANNY的小手还是被划伤,FRIDA的腿也被扎破。
      为了排水,有的路段被挖成一道深深的,约两脚宽的壕沟,不知何故,有的竟有齐腰深,好在没有存水,走在里面就像重复儿时的战争游戏。但有的路面也有泥泞,和我走在一起的LANNY总会问我,前边是不是还有同样的路?我知道她是不想弄脏鞋子,免得老妈清理时费劲,就安慰她说:理论上没有了。但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理论,好在泥泞的路段的确不多。
      两年前我们是分两次,从两个方向走完这条路,记得有几处路段十分危险,有关部门特意设立了警告牌,还在危险路段固定了安全绳索。有一段路老伴甚至晕眩不敢走,等在山坳里与两只野羊为伴,有一处险路是塌方路段,下面是无遮无拦的大悬崖,我紧贴着山坡,半蹲着,侧着身挪过去。好在这些地方都被修整过了,‘一路有你’相互协助有惊无险。
      该有的陡坡没了;该有的惊涛骇浪小了;该有的拦路棘刺少了;该有的危险路段消失了!政府的管理颇有成效,但同时少了点挑战的刺激。
 
3. 再闯大风口
      12:00,来到大风口,我认为这里是整条小径的精华路段。两年前走到这里,同行的伙伴被大风吹得挪不动步,喘不过气,不得不退回去,因此我给它取名‘大风口’。它是一座牧场小山,位于北端出口约3公里处。临海的一面是长满灌木、野麻草的陡立山坡。山坡下是一个不大的海湾,围起海湾的山坡,也聚起了海风的能量。山坡上沿着山脊,牧场删栏隔出一条几米宽的小路,路边是一片十几米宽,裸露着黄土的塌方区。
      我们从北端走来,一路都行在山腰,走到这里,开始沿着山脊上爬,一段不足百米的上坡路,累的JANE变了脸色,FRIDA脱了外衣,二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这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左手边是牧场的删栏,右手边就是悬崖峭壁,呼啸的海风吹的你睁不开眼,站不稳脚,隆隆地涛声,震的你头皮发麻。待爬上峰顶,也就是登上了整段小径的最高点,站在这里远眺,白浪翻滚、雾霭缭绕的海湾尽收眼底,回首仰望,绿油油的牧场伸向天边。有两个年轻人翻过删栏进入空荡荡的画框里,视线随着两只黑点伸延,他们走在山巅犹如飞在蓝天。二哥用手机追踪他们,我则把二哥和他们一起收入镜头。再用视线扫描对面山坡牧场,牛群像天上的繁星散落在山坡,上次走过的沙漠紧邻着山坡牧场,沙漠的背后是晶莹的堰塞湖,背着湖的是逶迤的群山。
      走在塌方边缘的小路,犹如踏在浮冰上。风,还是大风,虽然今天的风比以往小了许多,但仍然令脚下的小路颤抖,我担心会随着泥石流飘向大海。
      到了一处缓坡,我让大家或坐或卧来张合影,小伙伴们确乘机放挺,大模大样地休息起来。累,莫名其妙的累,按说小伙伴们走过比这难好多,距离远好多的路,按说我们是一支经历过全程马拉松考验的队伍,应该精力充沛,可今天的感觉就是累,就是乏,大腿胀痛,眼皮发涩。
      沿着‘Z’字形小路走下大风口陡坡,我和LANNY回首,风吹草低,能看到小伙伴们忽隐忽现,自天上飘下来。
      下午1:00,疲乏的队伍走到了终点。
 
2014.11.11. 於奥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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