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初到南京城对这里很是陌生,那时的南京对于我来说好像是个大花园,市里主要的街道都栽着高大的梧桐树,据讲这些梧桐树栽于民国,岁月长河,它们记载和见证着这个城市乃至这个世界的变迁。
我们住在南园靠珠江路一侧的7舍里,特别是春秋季节,因为我们都开着窗子睡觉,马路上很多声音都能听见。那时的路口的红绿灯都是跟着警察的手势亮,交叉路口边上岗亭上一个警察看着路中央那位指挥交通的警察哥们,他一指哪个方向通行,那个方向的绿灯随之就亮了,同时坐在岗亭上的那位警察哥们还不时地通过路口的大喇叭吆喝几声:“那辆绿色的车子,你占道啦,注意力要集中”。那时很少有摩托,自行车道上走的都是自行车和拖货的人力板车。市内公交有两种主打公交车,一种就是现在还在郊县运行的老式无空调的公交车,底盘很高,上车比较吃力。另外就是电车,在市区的主要大街上方都装有电车用的电网,电车上的两根铁杆连着电网,虽然老式,但是它力量强劲,而且环保。但是有时电车上连着电网的那两根铁杆也会偏向,偏离导轨,经常看到司机下车用手拽着铁杆的绳子使之归位。当然那时没有现在刷卡那样方便,你如果上车后需要买票,售票员会随时招呼你。
南园出来就是广州路,路两边有很多小吃店,都是清一色的小瓦平房,因为学校里的伙食相对较好,我很少光顾这里的小吃馄饨店,只是有一次姐姐来南京看我,我们两人一起到附近的小店吃小笼包和馄饨,那是一次令我难忘的日子,初夏的南京已经是很热了,我们两人吃的是汗流浃背,敞开式的门面不但谈不上什么空调了,连个电风扇都没有。
离珠江路不远往南就是南京很有名的南北货商店,每次上街路过那里我都要进去看看,感受那里来自南北土货的味道和热闹场面。有南京板鸭,桂花鸭等;金华火腿、老北京传统的蜜饯和臭豆腐 ,据讲臭豆腐发明人是淮北人王致和,流传至今已有300多年。他原是个文人,多次进京赶考不中,改为以制豆腐为生,并创制出我们所熟悉的臭豆腐。臭豆腐曾作为御膳小菜送往宫廷,受到老佛爷的喜爱,亲赐名“御青方”。"酸而不涩,香而微甜,色浓味鲜"的镇江香醋;以色、香、醇、浓、酸五大特征著称于世的山西老陈醋;舟山的黄泥螺,鲨鱼皮;东北长白山的野山菌、黑木耳等;四川的郫县豆瓣,大红袍海椒,腊肉,苏州的虾子酱油,桂花年糕;洋河大曲,新疆的葡萄干,烟台苹果,威海的海带,江西的橙子等等,等等。货物齐全,花样繁多。在这里你尽管放心地买,因为那时的人们心地善良而淳朴,不会出现现在有人用鸭肉冒充羊肉,给大米上色那种昧良心的做法。
众所周知,78年那时南京最大的购物中心就是新街口百货商店和中央商场,每当我进去购物的时候总感觉到和我们老家的百货店区别不太大,只不过是规模大一些,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收银台,一个收银员高高的坐在台子上,他的上方恰到好处的高度就是那种和本层面各个柜台相连的钢丝滑道,各个柜台上的售货员收顾客的钱后将钱和票夹在钢丝滑道的夹子上推给收银台,刷刷的轨道上夹子来回滑动穿梭的声音,确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呢。当然现在今非昔比啦,回忆当时的情景,我常常在想几十年前的百货洋行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我进校不久开始建设新街口的金陵饭店,那是南京的第一高楼,79年开建,这个35层当时被誉为神州第一高楼的大厦我们在学校期间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因为那时候南京没有什么高楼,我们往来于南园和北园时都可以看到它在长高。该建筑直到我毕业以后的83年才正式营业。
在上学期间我经常去的要数中山陵,玄武湖和瞻园
南京城东的中山陵最能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它东邻灵谷寺、西毗明孝陵,在这里可以比较真切的体验历史命脉感受历史的传承。吕彦直的智慧简直令我佩服不已,整体平面设计与孙中山“唤起民众”的政治遗嘱相契合。陵墓设计充分利用地势,将牌坊、陵门、碑亭、祭堂等主要建筑从低到高依次排列在紫金山南的缓坡上。它吸取中国古代陵墓的对称布局,利用墓道和台阶将主要建筑连为轴线,布置大片绿地,将陵墓建筑群联接成与背景山势相称的宏大整体。陵墓主体建筑采用中国古典宫殿式建筑的大屋顶造型,应用西方建筑的设计和建造技术,以肃穆的蓝白色调和严谨的建筑构型表现出沉静恢弘的气度。 还有就是东西两侧护壁上刻孙中山手书《建国方略》全文,每每到这里从陵园高处俯瞰南京城里,每次变化都很大,最近一次是在年初,比起78年真是大换脸了,都是高楼大厦高耸入云。
要到中山陵一般都要到明孝陵去看看,明孝陵从起点下马坊至地宫所在地的宝顶,纵深达2600多米,沿途分布着30多处不同风格、用途各异的建筑物和石雕艺术品,整体布局宏大有序,单体建筑厚重雄伟,细部装饰工艺精湛,凝聚了当时政治家、艺术家和建筑师们的才智。神道两边分布的12对石像生和4对石人,石刻风格多样,造型厚重简朴,融整体宏大与局部精细为一体,也代表了中国明初石雕艺术的最高水平。在这里可以体验中国人的气度和气魄,到处树木成荫,宽阔而又恢弘的大道和建筑物显示这个帝王陵的恢弘和威严。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去过埃及的金字塔,在突尼斯的莫纳斯提尔见证了布尔吉巴王陵的修造全程,那个陵墓就在地中海边在高高的坡顶上俯瞰莫纳斯提尔全城,绿色的琉璃瓦屋顶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素穆而又庄严,好像在向我们述说一个永远没完的穆斯林的叙事诗。我在《飘曳的穆斯林的袈裟》一文中曾经描述了每天早晨当地的穆斯林站在我们位于地中海边别墅前面的一块巨石上面对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祷告的场景,长长地穆斯林袈裟被海风轻轻地吹起,迎风飘曳,飘飘洒洒,天地合一,他们的虔诚和传承令我感动。
江南三大名湖之一的玄武湖是江南最大的城内公园,被誉为“金陵明珠”。巍峨的明城墙,秀美的九华山,古色古香的鸡鸣寺环抱在右。
玄武湖方圆近五里,分作五洲(环洲、樱洲、梁州、菱洲、翠洲),洲洲堤桥相通,浑然一体,处处有山有水。环湖有玄武晨曦、北湖艺坊、玄圃、玄武烟柳、武庙古闸、明城探幽、古阅武台等众多景点。玄武湖为风景园林,亦为文化胜地,许多文人骚客都曾在此留下身影诗篇。七八年时的玄武湖的大门比较古朴,还是以前的模样,城墙上的两个大门一进一出,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现在的模样,感觉就是一个新的公园,没有了这个公园的古韵。以前在公园里靠近城墙的一侧还有一个巨大的煤气罐,很远都能看到,后来这个碍眼的建筑也拆掉了,圆了大家的心愿。最近几年变化最大的就是玄武湖和其它几个南京的著名的景点一样免费开放了,我一有时间都进去看看走走,好在我家后面就有一路公交车直达那里很是方便。
靠近我家最近的就是南京最著名的莫愁湖公园,她是一座有着1500年悠久历史和丰富人文资源的江南古典名园,为六朝胜迹。园内楼、轩、亭、榭错列有致,堤岸垂柳,水中海棠。胜棋楼、郁金堂、水榭、抱月楼、曲径回廊等掩映在山石松竹、花木绿荫之中。莫愁湖自古有“江南第一名湖”、“金陵第一名胜”、“金陵四十八景之首”等美誉。每天晚上我们一有时间都要在园内快步走上一圈,最好的时间是六点中进园,那时阳光西陲,游人很少,很是清静。远在明清,莫愁湖就栽植了大量莲花,每逢炎夏,莲花盛开,翠盖红花,香风阵阵,恍若绝代的凌波仙子,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是茉莉花盛开季节,你的全身都是茉莉的香味,游走在湖边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最有趣的黄昏走过大竹园时,几十种鸟儿在此筑巢,那时正是归窝的时间,你来我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好像大家都在叙说一天在外面看到的新闻,有的高兴,有的愉悦,有的哼着小曲,有的在互相争论,好一个热闹而无忧的世界。
从莫愁湖走完一圈出来,微微出汗,神清气爽,这时已是华灯满街,整个水西门大街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家家商户灯火通明迎接夜市的好时光。最热闹的要数饭店,酒店和小吃店啦,那里热闹非凡,高朋满座,酒香菜香飘逸在古城上空,行走在飘满香樟树香味的马路上,确实感到满足和欣慰呀。
在金沙萨工作时我经常去的一个风景区就是市郊的峡谷湖,和玄武湖不同的是那个湖坐落于群山之中湖面在峡谷之间蜿蜒变幻有宽有窄湖边的参天大树倒影其中,波光粼粼,诗情画意。这里离市区很远很少有人涉足,只有乘越野吉普才能到达。这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清水秀,不过和南京玄武湖相比这里只有一个餐厅供应烤鱼,烤牛排,烤鸡和红烧刚果河大虾。 游客要来这里就餐需在两小时前预定,恰好走完全程就是两小时。因为来这里的人不多,行走在自然之中感到没有玄武湖那种人挤人的感觉,很是爽快和清静。和玄武湖相比另外不同的是峡谷湖边堆满了多年落叶,走在上面松软惬意。到处是花香和落叶腐朽树木混合的味道,感到它的原始和静谧。湖边餐厅供应的红烧刚果河大虾,可谓是纯天然,在我看来它是一种介于大海龙虾和淡水虾之间的虾类,个头很大,肉多,虾黄也很丰富。
我在马达加斯加工作时,莫那芒咖的大虾也是远近闻名,特别是有一家法国人的酒店,那里的椒盐大虾也会远近闻名,虾子皮薄肉厚,很是美味。离首都塔那那利佛约五十公里的地方也有一个山间的湖区,叫芒搭错湖,那里是另有一番风味,湖边的树林里各种欧洲风格的别墅错落有致,湖边散落着不少的度假村和酒店。有几次是秋日到访那里,满山红叶,层林尽染,确实有点北京西山红叶的感觉呢。有一次要下湖游泳我的一位同事说是游泳裤带来了,但是没有地方换上,我说很好办我们大家都把头转过去,你换裤子,我们也什么没有看见。
在南京秦淮河夫子庙景区的旁边,有一座距今有六百多年历史的王府。这就是南京最悠久的园林以及被称为“金陵第一园”的“瞻园”。
瞻园的前身是明太祖朱元璋登基前的吴王府,后来赐给了明朝的开国功臣中山王徐达,成为徐达的府邸花园,据历史记载,乾隆下江南时来到江宁曾驻此。乾隆对瞻园风光十分垂青,以欧阳修诗“瞻望玉堂,如在天上”命名,并题有“瞻望玉堂”四字, 回京后还命人在京城北郊长春园中仿照瞻圆形式建造了如园。在太平天国时期,这里成了东王杨秀清的王府,后被毁于天京保卫战之中,在清朝末期,经历两次修复,新中国解放后,又重新修缮一番,尽管保留了原有的明清园林的风格特点,又汲取了现代南北方造园艺术精华,但还是没有达到当年辉煌时期的旧观. 南京市将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设在园中。这一点不奇怪, 太平天国当时定都天京,即今天的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是中国收藏太平天国文物最多、史料最丰富的文博单位。
以前在单位工作时,中午吃完午饭,我们几个哥们都要去附近的夫子庙散步玩玩,路过瞻园,都要盯着门口的那块墙上的雕砖看看,好像它凝固了历史,浓缩了前世今生,很多的大事都在它的眼皮下发生,很多的悲欢离合,历史的喧嚣他都看过。
这里使我享受了被人们称之为隐藏在秦淮河边的世外桃源。
以前每次到外地出差我都要到当地的名刹看看,体验古训文风,杭州的灵隐寺,普陀山,北京的雍和宫、潭柘寺、法源寺、碧云寺、大觉寺、等。苏州的寒山寺,扬州的大明寺,昆明的圆通寺,华亭寺等,成都的大慈寺,武侯祠。自然,早在上学期间曾多次来过栖霞寺,“一座栖霞寺,半部金陵史”乾隆皇帝对栖霞寺特别钟爱,他六次次下江南,有五次驻跸栖霞乾隆行宫。栖霞寺始建于南齐永明七年,寺院前是一片开阔的绿色草坪,有波平如镜的明镜湖和形如弯月的白莲池,四周是葱郁的树木花草,远处是蜿蜒起伏的山峰,空气清新,景色幽静秀丽。那时上学时经常在星期天带一本书坐在寺前的广场上一人心定看书,没有烦恼,没有噪声,有时累了就闭上眼睛小憩一会,林涛的声音和寺院钟声袅袅飘过,是多么的诗情画意,意蕴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