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醫:醫人也醫國(1)
大概沒有人不知道,醫生的工作是醫治病人。然而有的醫生不但醫治病人,還願意挺身出來濟世救國。
比如,孫中山,曾經是一位名醫生。從醫術的角度來看,足可讓他名揚天下。但是,當孫中山看到清末的中國正處在危急存亡的關頭,決定從「個人醫生」的角色,提昇為醫治已經病入膏肓的中國之「國醫」。於是他帶領革命先烈犧牲奉獻、屢仆屢起,最後終於建立了新中國。
又比如,史懷哲,曾經是名作家、音樂家、哲學家。在美國,他有的是名望和財富。但是有一天他看到一則有關非洲窮困潦倒、疾病肆虐的報導,油然起了同情心,毅然決定拋棄一切榮華富貴,重回學校習醫,準備當一名醫生救治非洲。醫學院畢業後,史懷哲不但深入蠻荒救人,也為了醫治整個非洲而奔波,直到臨死還念念不忘當地的病患。
還有一位東漢末年的名醫吉平,不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行徑,受到董承、王子服、吳子蘭、種輯、吳碩、馬騰等人的感召,企圖恢復漢室。可惜他們的計劃沒有成功,吉平被捕,曹操處以極刑,最後他以死殉國。史官賦詩讚美吉平的忠貞說:「漢朝無起色,醫國有稱平;立誓除奸黨,捐軀報聖明。極刑詞愈烈,慘死氣如生;十指淋漓處,千秋仰異名。」【註一】
清朝末年,英國有一個名叫戴德生的人(Hudson Taylor,1832-1905),年輕時受了上帝的呼召,願意長大以後去中國行醫傳教。登船的那一天,他既緊張又快樂,船在大洋裡漂流了數十天才到中國。一到大陸,他到處看到的景象跟馬可波羅所描述的天府之國有很大的差異:
那裡竟然是英國人販賣毒品最大的市場,
那裡竟然是被洋人歧視(連狗都不如)的地方,
那裡竟然是疾病流行、清廷官僚為非做歹的地方。
面臨這樣惡劣的環境,戴德生的驚訝與憂傷實在難以用言語形容,但是他沒有退縮,也沒有懼怕。困難打擊反而加強了他的信心,反而讓他更瞭解被差遣到這裡的目的:不但要醫治疾病,還要拯救中國人的心靈。
戴德生是真心愛上了中國,甚至連他的妻子、孩子相繼病死在內地,他仍然深深的愛上這塊苦難的土地、那裡受折磨的人民。戴德生把一生都獻給了上帝,也獻給了中國,直到臨死還惦念著中國,他語重心長地告訴病床旁邊的親友說:
假使我有千鎊英金,中國可以全部支取;
假使我有千條生命,決不留下一條不給中國。
讓我們再來看另一位2500多年前,提出「上醫醫國」的故事。【註二】
話說晉平公患了重病,迷信的巫師說他被鬼魂纏身,但是子產認為迷信鬼神的說法不正確,不足採信。他認為晉平公的病應該是因為操勞過渡、飲食不當、喜怒無常、迷戀女色四個因素所引起。
當時在晉國找不到可以醫好晉平公的醫生,他們就向秦國求助。秦晉兩國此時還維持兄弟之邦的友誼,所以秦景公派了當代的名醫「和」去幫他看病。
和醫生千里迢迢地來到晉國,他把晉平公的病情做了詳細的診斷,之後,他向大夫們報告說:
「大概沒救了,這是一種遠離男性社會(指他拋棄國政、忽視公卿大夫),被女人迷惑所引起的蠱病(可能是一種性病),既不是鬼魔附身,也不是飲食不當造成,完全是由意亂情迷而起。我預測晉國的良臣可能會早死,上帝大概不會再祝福晉國了!即使晉平公不死,也一定會失去諸侯的擁戴!」
趙文子聽到後心有不平,就問說:「我趙武跟公卿大夫們一齊輔佐晉君,使他保有諸侯盟主的地位,如今已經八年有餘,使晉國內政平和不暴虐,外面諸侯擁戴沒有二志,您怎麼說『晉國的良臣可能會早死,上帝大概不再祝福晉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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