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在18年前的一月,从东部的一个小城市坐火车到北部的一个小城市,需要在纽约和芝加哥转火车,再转火车到那个小城。在纽约上火车是晚上,坐我旁边的是一位亚裔老太,睡觉前,老太太用中文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说是大陆来的,然后她问我来自大陆的哪个地方? 当得知我来自四川,她有点兴奋了,说她的父亲是国民党的,大陆解放前夕,她们举家去了台湾。不过,她父亲的哥哥留在了大陆,哥哥的孩子在X城市。我一听,有点兴奋了,我说我很熟悉那城市,因为我在那的一家医院实习的。然后,她告诉我那孩子叫牛怀国,我一听这名字就激动了,抢着说,我认识他,牛主任,我在医院实习时,他是内科主任。她也很高兴,说她曾回去见过他们。并告诉我她是何时来的美国,曾是大学的体育老师,73岁了,已退休,还邀请我以后到芝加哥去找她。
第二次是在来美的大概第四年的秋天,那时在北方的一大学城工作,大学的工作人员公交车免费。一天早晨,上公共汽车后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因为站与站之间距离很短,刚坐稳,下一站就到了。上来了几个人,我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脸。“游XX”,我惊呀地脱口叫到,“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我惊呀地问到。那个人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XX,你怎么在这?”。后来他告诉我他在德国待了几年,刚来这,那天是他第一天上班。游是我研究生班的同学,他是妇产科的博士生。
第三次是几年前,换了城市,换了工作。上下班由坐公共汽车变成了坐火车。上下班高峰时间人多,火车通常有四节车箱。第一天上班,我从最后一个门上的车,上去后就朝最后一节车厢走,一边走一边找空位,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左前方的一个人,惊讶地叫到:“张X,你怎么在这?” 那人听到我的叫声,扭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我,问了同样的问题。张X以前在这的一所大学工作,和我闺蜜很熟,几年前到我以前呆的大学做教授,曾有些接触。张X说还是喜欢这,家人没有跟他去那边,他每月回来一次,那天正是去机场回去上班。
第一次遇到老太太后,让我时不时感叹这个世界太大又太小。第三次,当着张X的面,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哇! 我的人生好像充满了奇遇。”当时,张X不解地瞅了我一眼,我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