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友:情人节:献给老婆
老婆,感谢你 !
1976年,中国那座大座钟的钟摆在一个方向上,摆到了尽头,但是,开始摆向另一个方向。1970年代末高考恢复之后,成为海南岛的外语类状元,由于环境的因素,就读中山大学德语系。在中山大学,我遇见了爱妻张申华,1988年两人一起坐火车经过蒙古、苏联、波兰、民主德国到西德巴伐利亚自费留学。
老婆最了解老公的身体,不管哪个部位,所以,老婆亲自裁缝制作的衣服自然合身,合身得十分自然。自然合身的衣服穿上去就很自然、很舒服。申华说,男人的衣服领子要挺、袖子要直,这样男人穿起来看上去具有雄心壮志、魅力无限。
三十多年了,这件衣服一直伴随着我,过去在中山大学天天穿,现在不舍得穿。我走南闯北、从亚洲到欧洲,不知道搬家多少次,该扔的都扔了,不该扔了也扔了,可是,这件衣服一直紧紧地贴身贴心,直至永远。
我们成长的年代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年代。“老三届”是指中国1966年、1967年、1968年的高中毕业生,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考大学。1966年到1968年,中国正陷于“文化大革命”的溷乱之中,大学停止招生。在1968年至1969年的上山下乡高潮中,这三届本应已毕业的而实际上并没有完整结束学业高中,作为“知识青年”的主体“上山下乡”,被安排下乡,或集体到农林牧场,或分散插队落户农村。1977年恢复高考时,他们已经超过正常的高考年龄,但鉴于其被“文革”耽误,所以直至1979年,仍被允许参加高考,被称为“老三届”毕业生。国家恢复高考后,先后于1977年、1978年、1979年参加高考,并相应于1978年春季、1978年秋季、1979年秋季进入大学学习的三个年级的大学生,习惯上统称为“新三届”大学生。这三个年级的大学生在年龄构成上差距相当大,有十四五岁的应届高中毕业生,有文革十年中积累下来的历届高、初中学生,更有年龄已在二十四五岁到三十多岁的。
我找不出能确切描绘那个时代的词汇。当时正逢三中全会前后,国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停止了十年的高考在77年恢复,77级开始,考生可以自由报名,全省统考。78级全国统考,更是排除了家庭出身和家庭背景,以分数录取。记得在学时有美国的大学代表团来中大访问,说我们是“世界上最勤奋的大学生”。那时图书馆座位太少,傍晚时分,开馆之前,学生已经排起长龙,纠察队在维持秩序。不然,大门的玻璃又要被挤破。
那年头,同学们基本是教室、宿舍和课堂,三点一线,路都不拐。在食堂排队买饭时,也背英语单词。外语专业自古以来是“计划”式呆板教学,一二年级学习语音语言基础、口语、听力,三四年级精读、泛读、翻译、报刊选读。我这个人天生叛逆,最不喜欢学习内容被规范、被计划、被灌输、被指导。所以,我下午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历史系课室,听世界通史、中国通史等;在经济系课室,学西方经济地理;在哲学系课室,读黑格尔。
我自己有最经典的论述:“我们这代人生来就挨饿,上学就停课;该读书的时候,我们在修理地球;该出成果的时候,我们却在嚐寒窗苦;该有作为的时候,我们必须养家煳口。”好一首趣味的打油诗,其中的故事,又有多少海外学子可以体会、可以承受?
种种特殊的历史条件,催生了中山大学的学生文艺刊物《红豆》。
我非常热心关注和事奉《红豆》。中文系苏炜(海南知青)他们成立了“中山大学钟楼文学社”,得到了吴宏聪、王起、金钦俊等老师的支持,苏炜任社长,不久创办校园杂志《红豆》,苏炜任主编。编委有王培楠、陈平原(现任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林英男、辛磊等。
永远不会忘记,永远缅怀当年推着三轮车冲过海珠桥,到市区叫卖自己杂志的豪情。
如今在欧洲,留而不归,留而不学。在文革中长大,离开书本、知识很远,竟然担任过德国班贝格大学经济系客座教授、巴伐利亚工商会顾问、中德双语专栏作家 ,班贝格民选市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