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离开中国赴美读博,恍然间22年过去了。终于可以有些小资格说一说阿美利加这片土地和在这个国家生活的感受。
来了这片土地以后,很快就静下心来。这里紧张节奏的生活一切又是那样的安静,无论是当年读书还是后来做事。同学和同事多数都是很努力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在读书期间,一起上课的不少是休斯顿NASA的雇员,他们下了班再来读晚上的课。由于年龄和数学功底的差异,我考试或是做实验总是比他们轻松太多,而且我还是来美转了专业的。但他们认真和努力的样子至今我还是印象深刻,本来这些已经拿到了终生饭碗的联邦雇员没有必要下班还这么用功。和我一起就读的中国学生那时都是靠奖学金或者做助教助研甚至校外打工维持学业的,而这些(奖学金,助教,助研,打工)我竟然都经历过。所以我们那时的学生就想着快快毕业,工作赚钱,安身立命。虽然考试分数很高,但对于专业的热爱不及那些在职的美国同学们。
最艰难的时候账上只剩下2000多美元,一家人住在休斯顿Downtown的一个治安很差的街区。这里听到警车呼啸和枪声司空见惯,姜文拍“让子弹飞”若到这里拍肯定写实感很强。那时即使是这条街上的居民也没有对学生下手的,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因为大家都穷就不得而知了。多年以后,许多人问我,美国的治安是不是很差。我说有些地方不去,自己当心就好,但我来这里的22年从未遇到这个问题。所以,当心是必须的,但不要成为惊弓之鸟。这里的居民看着一群群中国留学生来了,毕业了,工作了,立即搬离了,又有新的学生搬来。学生们一找到工作就可以有不错的起点,好过这条街上长期生活的居民们。居民的眼神都是那么平静,还有一些包容。
在后来工作的职场,从几千人的公司跳槽到30人的小公司,又换到ExxonMobil这样的巨型公司,对于包容的理解有了更多的印证。这里普遍来说没有人拿你的背景太当一回事儿,而有超级背景的人沾便宜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即使这些人也不愿被人看出来是靠自己的爹妈如何如何的而不是靠自己努力的,那不是件骄傲的事儿。
阿美利加给了多数人相对平等的机会。每一个来到美国的人,基本可以收起自己曾经代表光荣的鲜花盔甲,也可以放下曾经的卑微,这里要的是你努力去做事。 曾经一个印度员工找我当时在ExxonMobil的老板要求做主管,老板说:“做不做主管不是我升不升你的问题,是靠你的能力展示出来的。否则,我升了你,你一样领导不了。”
各个种族肤色信仰的人在你的周围到处都是,处处提醒着你,你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借口,正因为这是个包容的社会,就更需要自己去努力。除了这个以外,每个人可以做的不多。
喜欢在假期,有目的地开车,或者漫无目的骑着摩托车,近距离看着阿美利加这片美丽的土地,眺望湛蓝的天空。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不去想生活中面临的问题,给自己一些痛快。
大家都在抱怨,都有忧愁,有各种原因,有充足的理由,但不论在哪里生活岂不都是出于自己的选择么?既然没有人请我们来,是自己死乞白赖地选择在这里生活,又为什么不去喜欢这片土地呢?我们甚至不如几百年前从亚洲来到这里的印第安人那样去适应去融入这个新的世界。
每个人都在玩笑般或认真地抱怨美国航班上的空姐质量,的确美国航空公司的空姐比起亚洲航空公司凹凸有致的尤物级的空姐来说外貌差了不少这是事实。但是作为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乘客也就不用过于看重空姐的身材外貌。毕竟这不是KTV那样香艳的娱乐场所。美国的法律禁止歧视,但法律也来自根植于民心的包容。
不久前,一个新移民说:“恨不得在美墨边境马上装上铁丝网电网杜绝不断越境的非法移民”。非法移民固然该杜绝,这关乎国家安全问题,而且以美国的国力装上这些不应该是个问题。除了各种利益以外,我想这还是个包容问题。难道昨天的一座柏林墙下死去的人还少么?难道还需要一座几千公里的墙去猎杀那些为了改善生活的移民么?许多时候,一些新的移民一旦成为既得利益者,就变得更加极端。难道我们的今天不是因为阿美利加的包容么?为什么我们要去成为反包容的急先锋呢?他的话仿佛让我看见一幅图画:一个刚刚落水被救上船的人大呼,砍断救生圈的缆索,因为人太多了。。。
昨天,参加了孩子学校里的“和爸爸一起吃麦圈” (“Donuts with Dads”) 的活动。吃得东西很简单,就是麦圈和果汁,但看着各色孩子们在一起说话交流时,我再次看见了包容。希望孩子们在这块土地健康成长,成为好的公民。
阿美利加的心是宽阔的,灵是包容的。
附上“美丽的阿美利加”歌词
O beautifulfor spacious skies,
For amber waves of grain,
For purple mountain majesties
Above the fruited plain!
America! America!
God shed his grace on thee
And crown thy good with brotherhood
From sea to shining sea!
O beautiful for pilgrim feet
Whose stern impassioned stress
A thoroughfare of freedom beat
Across the wilderness!
America! America!
God mend thine every flaw,
Confirm thy soul in self-control,
Thy liberty in law!
O beautiful for heroes proved
In liberating strife.
Who more than self their country loved
And mercy more than life!
America! America!
May God thy gold refine
Till all success be nobleness
And every gain divine!
O beautiful for patriot dream
That sees beyond the years
Thine alabaster cities gleam
Undimmed by human tears!
America! America!
God shed his grace on thee
And crown thy good with brotherhood
From sea to shining sea!
土狼 2015-02-12 写于Virginia,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