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和风云火速赶到桐姨家,看到桐姨快要昏厥的样子,海滨要送桐姨去医院,桐姨坚决不去医院,她让海滨和风云赶快到市里去找海川,不能让海川再次吸毒。
海滨马上到公安科说了一下情况,希望他们能配合一起去找海川,公安科属于我们厂的一个部门,大家都比较熟悉他们家的情况,听到海滨叙述后马上派了几个对市里贩毒地点比较熟的民警到市里去找海川。
我们那个城市很小,很快民警就在市里找到了海川,并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吸毒证据,民警征求海滨的意见是否再送海川进戒毒所?海滨想海川这几年都没吸过了,这次也许瘾不会太大,可以在家里戒掉。他就客气地对民警说先回家看看,如果不行的话再把海川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
海滨把海川拽回家,‘乓噔‘海滨给海川跪下了,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从哥哥那善良憨厚的脸庞上滴落到地上:“海川呀海川,哥求求你了,你可怜可怜妈吧,你这是把妈往死路上逼呀!”海川也跪下了,抱着头痛哭:“哥我不是人呀,我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呀,我真不该活着呀”!
桐姨一个人在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风云和海川的女朋友在小卖部,桐姨听道了哥俩的对话,知道最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但多少还是怀着一点侥幸心理,她叫哥俩进到她的房间来,她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下地了。海川看到桐姨躺在床上,自己跪到地方双手扒着床边大声嚎啕:“妈呀,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我哥和我姐。” 桐姨有气无力地问海川:“告诉我实话这次吸了多久了?”海川说:“没几次,我一定能戒掉”。桐姨让海滨回自己家去,又让海滨告诉风云把海川的女朋友带到风云家去住几天,桐姨不想让未来的媳妇看到海川毒瘾上来的时候的样子,怕她看到后被吓跑了。桐姨一个人和海川住在家里戒毒。
白天海川也会跟桐姨去小店看看,只要发现毒瘾症状他们马上就回家,但是每次看到海川那个难受的样子,桐姨都暗自流泪,好在已经这么多年了,桐姨已经习惯了。
一天傍晚,天上突然降下暴雨,这时海川的毒瘾又上来了,可能加上我们那边是高原山区,又下着大雨气压比较低的缘故,海川折腾得要命,他把胸口都抓坏了,呼吸急促,他跑到桐姨面前让桐姨给他钱,他说要不然他就要死了,桐姨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儿子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桐姨温柔地问海川:“我的宝贝儿子呀,是不是很难受呀?”海川使劲地点了点头,大汗淋漓:“妈我受不了了,你给我钱吧,你救救我吧”。桐姨又摇了摇头:“儿子,妈救你,妈知道你难受,你等着”。桐姨双手颤抖地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海川迫不及待地夺过盒子,打开一看楞了一下,里面是一根棕色麻绳,桐姨把绳子放到海川的手上,怜惜地对海川说:“儿子呀,还记得这根绳子吗?你爸当年就是用这根绳子上吊自杀的,我现在帮不了你,也救不了你了,妈只能陪你去找你爸了,你拿着绳子去卫生间吧,一会就不难受了。”海川跪在地上给桐姨磕了个头:“妈你要好好活几年呀,我走了,我不能再祸害这个家了。”桐姨转过身不忍目睹儿子离去,只是朝外摆了摆手,算是告别了。
海川从客厅里拿着凳子和那根绳子进了卫生间。桐姨凝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她在等待,她在等待,一会,也就一会功夫她的宝贝儿子就要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告别这个世界了,此刻她无比的冷静,一切就要结束了,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留念了,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如今小儿子就要走了,她真的没什么牵挂了,她就要跟儿子一起去找自己的老公去了。
‘嘣噔’一声,从卫生间传了出来,打断了桐姨的沉思,片刻间她突然如梦方醒一般跑到卫生间,但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反锁了,桐姨用力地推了几下,又用脚踹了几下都没起到作用。桐姨马上敲开了对门家的大门,请他们帮着锹开了门,桐姨过去一把抱住海川当拉着的双腿,在邻居的帮助下把海川救了下来,桐姨坐在地上搂着海川的身体凄惨地号啕大哭,过了一会海川苏醒过来了,看到老泪纵横的妈妈正搂着自己也嗷嗷大哭起来,母子俩哭成一团。在场的邻居也暗自落泪。
邻居马上给海滨和风云打了电话,海滨和媳妇,风云和爱人还有海川的对象都很快赶到。他们把桐姨搀扶到床上,海川犹如大病初愈,也躺在了桐姨的身边。海滨和风云听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后都魂不守舍,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弟弟和妈妈了。他们虽然心里恨弟弟不争气,但是从来也没想放弃这个弟弟,想到弟弟四五岁就没了父亲,从来就没得到过父爱,这个当哥哥的做姐姐的心里更多的还是疼爱。
桐姨是个善良的母亲,她遇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她征求了海川女朋友的意见,是否还愿意跟海川相处?女孩表示不想跟海川相处下去了,桐姨也只好尊重女孩的意见,她让风云先拿两千元给这个女孩让她另找婆家,海川让姐姐再多给一千元给这个女孩,他说都怪自己不好,耽误了这个女孩。
接下来他们就海川如何戒毒又进行了长时间的商量,直到天边发白了他们才敲定了最终方案。
第二天海滨给远在东北农村的叔叔打了个电话,海滨前几年去东北出差时才找到了父亲的老家,电话里他把海川的事情都对这个叔叔讲了,叔叔知道哥哥自杀后嫂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很不容易,但是他们在农村一直以来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次嫂子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是责无旁贷呀。
次日桐姨和海川就乘上了去东北老家的飞机,开始了长达三年之久的农村戒毒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