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学生住在本拿比Royal Oak天车站附近,离我们家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车程,我刚来移民时也住在那一带,天天步行到天车站乘车去市中心上班。当时孤家寡人一个,在小贸易公司做文员,与移民前的职业愿景相比,落差甚大,心情难免恶劣,根本没有留心到附近的良辰美景。后来我买了新房,搬走了,每次从旧家路过都是心不在焉的,没有意外惊喜,直到Joy的出现。
上个月我载着Joy拐进 Royal Oak 天车站附近的小街时,发现了路边电线杆下一丛茂盛的木瓜海棠,处于半野生状态,花朵艳红,是我在温哥华见到的最繁茂最艳丽的木瓜海棠花。天哪,十多年前,这花就长在车站附近了。我这个睁眼瞎天天经过,竟然视而不见,我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我望望身边的Joy, 庆幸这次是和她一起出来。Joy是当年中国音乐学院的校花,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举止娴静,嫁给牧师Peter后, 便随从丈夫,多年从事教会工作,用她的音乐才能传播福音。她是我两个小儿的钢琴教师,每次和她在一起,我有说不出的舒服感和亲近感。载她出去,我的心情也特别放松,我们在车里说说笑笑无所不谈,我这个爱花之人发现最美的木瓜海棠的惊喜也大概是因为我离上帝特别近吧(谁让我的身边坐着一位牧师太太呢!)
今天又和Joy走老路去她的学生家,在天车站附近的一排粉红的美国曙樱当中,意外发现了一株花色纯白的白妙樱(Shirotae)。本来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放着几页从网站查找的《温哥华赏樱攻略》,我正准备过几天开车到温哥华市政府附近赏白妙樱,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在我家附近,原来也有枝桠缀满白花的白妙樱似白云无心出岫,从一片由曙樱组成的红峦中冒出来,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返家途中,我特地将车子停在树下,仔细观赏起来。白妙樱的花名,来自日文“白色的绢丝”。它的花朵是重瓣的,大约有10到20瓣左右,硕大精致,和同时发出的嫩绿的叶子相得益彰。白妙樱的花蕾是浅红色的,未开时容易被误认为是粉色花。花开后呈白色,多支花聚在一块如倒挂金钟下垂。白妙樱树最多只能长到五米高,是樱花中的娇小美人。如果此前粉色的惠空樱,褒奖樱和吉野樱沸腾了你的心灼痛了你的眼睛,那么眼前的白妙樱如披着洁白纱裙的仙女,用她的晶莹剔透的纯白,浸润了你的全身。
我继续往回开时,在Michael J. Fox大戏院的斜对面,又发现了三株生长在民宅前的白妙樱,和几棵曙樱并排立在路边。我惊呼一声,方觉缘份都是上帝用那双万能的手刻意安排的。就像我从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偶然的场合遇到了Peter和Joy。当Joy提到她的音乐背景以及他们刚刚在我家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时,我的眼前一亮。我们夫妇刚刚发现了小宝的音乐才能,正发愁如何在家附近为他找到一位好的钢琴教师,上天就安排一对牧师夫妇出现在我眼前。
Peter和 Joy的房子成交后,我打电话给Peter, 请求Joy给两个小儿上课。Peter说太太回国几个月,让我耐心等等。此后我陆陆续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盼到了Joy的归来。我对Joy说,我想把两个儿子托付给她,学习音乐的同时,也和上帝更亲近,因为她和Peter的言传身教,终将使我的孩子蒙福。
世上有一种相遇,如婉约素颜的白妙樱,在蛰伏了一个寒冬后,终于在枝头绽放绝佳的美景。我和Joy的友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