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上海烂糊面飞走了(上)

随心而飘, 随意而写。 我自流连随风笑,凡人痴梦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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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上海烂糊面飞走了(上)


午餐时候,苏都会从她好看的hello kitty的lunch box 里拿出白糊糊的面条,用她那双纤纤玉手拨弄着雕刻精致龙凤飞舞的象牙白筷,把覆盖在面条上切成细条的冬菇肉丝和排列整齐的翠绿绿的小青菜轻轻一拌,溢满空气里的香味就这样不经意地飘进了我的鼻子,"好香喔",我的一句赞美总会引来苏的头一歪,侧脸含笑几分得意地: "我老公做的" 。谁都知道苏有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上海好老公, 苏喜欢吃上海烂糊面,老公鹏就这样不厌其烦地天天给她做着最满意、最可口的午餐。

苏是我的同事,再次见到苏时,是那天她从楼上floor float到我们unit来, "你好面熟啊。"在我讲话的当儿,她那双水汪汪的相嵌在瓷白娇容上的眼睛 ,飘忽不定地瞄着我,伸手拉过我胸前的Badge, 不屑一顾地:"我们认识吗 ?"窘得我就象要一味跟她套近乎似的,很没面子。我的菲律宾同事则在一旁道," 你好漂亮,很像韩剧《浪漫满屋》里的宋慧乔喔。"

苏长着一尊天使般的面孔,却有一副不容亲近的性格。

想起来了,我和她多年前在另一个医院有过一面之交, 那时, 苏拿着LVN执照在医院 Rehab工作。 我们科内那天实在staffing short, 她来帮着发药, 推着药车的她一脸孤傲,根本不与人打招呼 , 她很漂亮,很冷淡就这么定格在我脑海里。

等苏拿到了注册护士执照也转到我们凯撒医疗机构来了。 她的昂首孤傲,看不起人的个性使她生活中闺蜜不多。再次见到我,尤其是我那乡音难改的吴侬语, 一下就让苏抓到了知音救命稻草, 她对我立即存有很大的好感,自然我就成了她无话不谈的鲜有闺蜜。

苏是家中独女, 上海人讨大娘子, 她的母亲要比父亲大6岁,母亲在高龄生了她后一直身体不好,职无旁货的父亲就这么任劳任怨担当起家里所有的重任。潜移默化在苏的眼里男人就是要这样阿臾奉承在女人身边。

走不出家庭的幸福模式,苏的上海老公比她小三岁, 他们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儿 ,苏就是家里的女王。鹏不仅是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职场上步步为赢, 回到家里俨然就是一个典型的上海好男人 ,洗衣,吸地,整理院子样样拿得起的他还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擅长苏的口味-上海烂糊面。苏整天沉浸在韩剧的幸福小女人中,还拉着先生一起看韩剧。 时不时跟我说, 昨天老公给她四万刀她又把车换成Lexus RX 350 SUV 了,今天老公又给他十万刀让她自己玩股票。用苏的话来说上班只为消闲,当然苏自己赚的钱就是她的零花钱,名牌衣服和包包不断的充塞着家里的橱柜。

一时我的心被诱惑的做女人是不是就应该要像苏那样活得有滋有味有个知冷懂暖的好丈夫,闲情雅致足亦。

奇怪的是最近苏有好几天都没来上班了。那天她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地跟我说,最近懒洋洋的不想上班, 我脑子里立马释放的第一好奇信息,"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 她说绝无这种可能叫我不要胡思乱想。

过几日, 她又在微信里跟我说, 不想太为难了自己,准备把这份工作辞了。这下,吓了我一大跳, 护士工作这么多,这份工资高, 福利好,环境这么美的KP工作还真不容易找。 我劝她三思而行, 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 烦了可以出去散散心, 辞去工作万万就别想了啊。

接下来的日子,我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对她疏有关心, 匆匆的日子就这样从冬滑到了春。终于在一个布谷鸟叫喳喳的早晨,我又接到了苏的电话,这次她直接了当邀请我到她家去做客。

二月初春, 寒雪依然在远处的山头上蒙着白茫茫的一片, 时时有袭入骨子里的颤冷让人怀疑今年 LA 早春似乎蕴育着一股寒霜。 

在一个平淡的跳跃不出任何思维的星期五的下午,我也把自己精心地打扮了一番,见这样的闺蜜是千万不能随便的,我的心这样告诫自己。

我的4x4在高速的长龙中犹豫地穿梭在变换的道上,在这周末坎坷的交通中艰难驶向洛杉矶的东区苏的家里。

在新区这片鳞次栉比的红瓦房的独立屋群里,很容易看到门口一对左右前爪各自护着绣球的石狮子,便是苏的家了。一阵长长的门铃声后,开门迎接的是头发蓬散,穿戴不整的苏,皱巴巴的睡衣把原本娇小的苏卷缩成一团萎朝猫,一头撞见不修边幅的苏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
" 在睡觉吧"我为她解围到。
"哦,不!在电话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苏不好意思地扬起嘴角,“等我一息喔。"转身苏就消失在她的master room换衣服去了。

我乘瞬怀顾了一下这座屋子,依然是我熟悉和喜欢的挑高客厅,剔透的水晶吊灯似瀑波从二楼倾泻下来,柔和的灯光投射在快要触及屋顶的万年青上,挺拔而不矫艳,翠绿有型的扁长树叶个个弯着大于九十度的身子,对这个家庭的不速之客至于礼貌的问候。一眼撩过别致纯白色的意大利高背靠椅长型餐桌,与豪华的转角沙发相映的那架白色三角钢琴尤为显眼。铮亮的柚木地板以天然纹理给人自然柔和质感, 把这个家衬托得典雅庄重。

这是一个典型的上海人在美国的中产阶级家庭,与大多数家庭布置不一样的是,在靠近沙发的那面绿茵如碧的墙面上,每个家庭成员富有个性的艺术头像吸人眼球地张扬着,“好美丽!好幸福的一家!”我不禁赞叹道!

噔噔蹬, 随着一连串的碎步声, 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秀发飘逸、七分裙悠婉略施粉黛的往日的苏过来了。

我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墙面上的鹏,"又一个人啊? 先生不在家吗?"
" 他, 出差去了。" 只轻轻的一句, 苏似乎凝重了好一会才回答。

在屋内还没有坐热沙发, 苏就拉着我来到后院, 那里有着我喜欢的琳琅满目,千姿百态的盆景," 自己桃。" 每次苏都是这样慷慨的奉献, 这时正在花园照顾盆景的胡伯伯朝我笑笑。我知道苏对于这些盆景毫不在意, 那是鹏的信物。有人喜欢收集邮票金币,有人喜欢收集古物字画, 而鹏偏偏喜欢收集盆景。 若是鹏在的话他会绕有兴趣讲出各个盆景的来历,出处,构造韵味,质材的意义以及评赏它们的艺术价值。我除了选择直观的精致好看外, 其实什么也不懂, 但总能收获几株我的最爱。

在我还在津津自赏,饶有兴趣挑选的时候, 胡伯伯说"多拿几盆吧" 一相吝啬的伯伯,每次我看盆景就好像要割了他的心头肉似的,今天显然有点反常。 苏在一边鼓动到:“对,多拿点,全都拿走吧,胡伯就要不做了。” 首先我不是这么贪婪的人,再说这么多的盆景是我几车都装不了的,听了他们的话我的心头忽然有股不祥的征兆。

苏轻轻地绕到我的耳边:"我有话跟你说。" 话音未落,苏已打开了她的SUV, " 上车吧,在家里说话不方便。"

一溜烟的, 我们的车向mall里的 Starbucks飞驰而去。

(本文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末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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