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第三天的行程,即攀登罗赖马山顶峰,具有相当的挑战性。
站在山脚下看,呈九十度角的罗赖马山峭壁直上直下,光溜溜的山体像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城堡,猴子看了都发愁,更甭说人了,整个一“山穷水尽疑无路”。
当然,“山穷水尽”是不可能的。那么,从哪儿上去呢?正在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导游来了,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山的东北角儿,有一片多少万年前塌下来的乱石堆,在树丛的掩盖下,断断续续地延伸到山顶。这才是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嘛,这世上本来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走这条路的人本来就不多,至今,上山的羊肠小道也很难说是一条所谓的路。如果没有当地导游领路的话,外来人很难找到这条可以上山的小道。
沿着悬崖峭壁下的羊肠小道攀缘近一千米才能登上山顶。一路上,险阻艰难,备尝之矣!许多路段,怪石嶙峋,坡度超过六七十度,用导游的话说,要“四轮驱动”,手和脚都不能闲着。时而,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时而,飞流直下,望山兴叹!但每当听到从山上下来的人对罗赖马山的由衷赞美时,你都会平添信心,干劲倍增。
经过5个多小时的紧张攀爬,我们历尽艰辛,最终抵达峯顶。登山的过程虽然艰苦,站在峰顶望远的喜悦却难以形容。登上罗赖马山顶,回望来时路,霍然开朗,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更令人兴奋的是,山顶上的景色妙不可言。所谓妙不可言,就是再怎么用语言来形容这里的独特景观,你不亲自来看看的话,也难理解个中的奥妙,无法身临其境地领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从登上山顶的那一刻,你便能感觉到所有登山过程中的艰辛,似乎都得到了补偿。
我们登上罗赖马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导游将我们带到一个号称“旅馆”的山洞中安营扎寨。吃过午饭,导游提议带我们去看山洞,一听说还得走几公里的路,不如在附近转转,养精蓄锐,反正山顶上哪里都是别致的景观,何必非得把自己累得贼死,跟着导游瞎转悠呢?午饭后,我们一行人中,登山女侠和法国小伙子似乎有劲没地方使,跟着导游去了山洞,其他人便在附近自由自在地观山看景。
罗赖马山顶是一片面积40平方公里左右的荒原,分属委内瑞拉、圭亚那和巴西3个国家。奇形异状的怪石,宛若月球表面。石缝中顽强生长的花卉,又将你的思绪拉回人间。柯南道尔有本小说叫做《失落的世界》,是以罗赖马山为背景写成的,描述一个脾气火爆的教授,率领探险队深入一个平顶山区,意外发现了一个进化程度停留在亿万年前的世界。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史前恐龙、凶狠的人猿,最后还带了一只翼手龙回伦敦。地质学家确实曾在这一带发现过恐龙化石,但由于上亿年的地质变化,这里因海拔变高、营养匮乏,如今只有一些黑青蛙、不知名的小鸟和蜥蜴等小动物,虽然荒凉,但绝对安全。
在山顶上的行程可以选择到三国交界处去留个影,但来回要走18公里的路;也可选择就在周围景点转转。我们一行人毫无异义地选择了后者。后来我们发现,这种选择是非常明智的。在罗赖马山顶上走18公里,所耗体力至少加倍。山顶上哪有路啊!坑坑洼洼的,连走带跳,光走这么一趟,一天的光阴就报销了。
第二天一大早,导游就叫醒了我们,说要带我们看日出。当然不能错过这种机会。于是,穿好衣服,未及洗漱,便随导游奔向观看日出的制高点。
因为赶时间,走得急,一路上连呼哧带喘。我曾经在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早起遛弯儿,也没感觉如此狼狈。有好几次遇上不太好爬的石头,都想放弃看那劳什子日出,但想想大老远来这儿一趟,不容易。在罗赖马山上看日出,也能给自己留个念想。这才卯足了劲儿,总算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登上了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