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雁落故人归 (香草)

依稀晨光透过淡淡的雾霾,洒在了两个光洁柔软的人体上。玫红色的床单衬的他们年轻嫩滑的皮肤散发着古玉一样细腻温润的光,白里透粉。崔晓园静悄悄观赏了一会儿男人的裸体,羞涩一笑:"你来帮我,好么?"

她的纤手微微上扬,掌中托着子宫帽。

他细心地沿着金属圈涂上一层杀精剂,然后把子宫帽送了进去。手指在她的体内伸缩探索,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目的地,放好后却不肯出来,兀自在里面弯曲伸展,玩弄着。随着他的撩拨挑逗,女人开始爱娇的扭动,一股淡淡的体香从她体内飘出,刺激着男人,忍不住俯上去深深吸嗅。

"...你在做什么?"女人费力吞咽着口水,言不由衷地半推半就:"别,别玩了,会掉下来的..."

"晓园,晓园,"男人的眼中浮映上了坏坏的笑:"小园香径...独徘徊。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才知道,这句诗的意境... 真好,"

女人登时羞的掩面,待她颊边红霞慢慢颓去,她用双臂紧紧攀住了男人的颈:"还不是因为你,回来了,所以才有小园香径,独徘徊...似曾相识雁归来,鸿雁的雁..."

"错了,是燕子的燕..."

"鸿雁的雁,我知道的,是你... 你回来找我了..."

她抹着玫瑰花露的皮肤香滑可口,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已张开,等待他去疼惜去爱抚。等待他细心照料她每个精微的感觉。她得到了他施予的彻彻底底的,无分毫遗漏却又无分毫进犯的爱抚。他的手在她白色的,如脂似乳的肌肤上滑行,哪里都去了。没有虐只有性的清晨,李鸿宽厚温暖的掌中传递的是单纯的欲望。她在他柔和的从顶至踵的抚摸下,闭目唤醒自己温柔又败坏的情欲,任由灵魂游荡,在男人轻声细语的哄慰中肆意冥想。

她往自己的内心深处望去。她看到自己又一次变成了他的一件所有物,最心爱的那一件玩物。她被检视,被赞美,被赏玩,没有自我,只在男人的喜爱中获得全部存在感,他为这个男人的双眼和双手而生,除此再无其他。幻想至此,她原本干涩的身体变的粉润腻滑,阵阵微弱的热潮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她通往欢愉的通道。

她在心中无声轻叹,提示自己这次只有简单而普通的性爱。她控制住自己无边的思绪堕落的幻想,露出一个最风情万种的侧脸,开始施展传说中的媚术蛊惑他。她撩拨他,她花瓣一样的嘴唇向他呢喃,吐着动人的情话。男人禁不住她的媚惑,他感到千万只蚂蚁的腿在他血管里抓爬,他不止一次兴奋起来,一次次趴覆在香艳的女体上,倾注他积压的狂暴的热情,和她扭抱在一起。这具姿态慵懒到极至的女体斜靠在玫色昂然的花丛里,任他尽情发泄,恣意搓揉。她的柔骨轻躯任他弯转迂回。他把她的双脚架在自己的肩上,他驾御着她,统治着她,征服着她,带领着她,在一次次情欲升起的焰火中蹿上狂乐的顶点,共同享受这场肉体的盛宴,色欲的欢愉。

初夏的骄阳升至到半空,人间的春色开到了荼蘼,虚弱无力地坠落飘散,高唐渐渐逝去了云雨,化做轻烟,归于沉寂。李鸿柔软的手,再次抚摸上女人的后背,似有似无地轻点着她娇嫩的唇,传递出恰到好处的宠爱。

"感觉...还好么?"他拉起女人的小手。

半晌,听到她淡淡的回应。"还行。"

他苦涩一笑:"比温水如何?"

"强点。"

"以后...要我怎么改进?"

"随便。"

"一会儿...想要做点什么?"

"上班。"

李鸿如泄气的皮球,颓然瘫倒。

"早就知道你感觉不会太好,可也没想到会这么糟。"不甘的语气竟带着一丝委屈,听到女人耳里心一下就软了。

"没有啦,"女人赶快哄:"挺好的,真的。比我以前..."

女人咽下后面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她本想说比她以前的男人强点啦,转念一想这话要是说出来,皮球恐怕一下就变了炸弹。

"把话说完。"他不依不饶。

"呃,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崔晓园眨眨眼,翻个身趴在床上,笑道:"就是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啦。和以前的感受一样...更好,更好,嘻嘻。"

李鸿轻拍她的后背,无奈地笑:"苯丫头,安慰人都不会。"

他的大手轻抚着女人的身体,懒懒笑道:"还是从被我虐的过程中得到快感更容易,对不对。"

"嗯。生理的感受差不多,心理感受差太远了。"崔晓园羞涩的笑着:"精神层次的感受上,简直是云泥之别。难怪你不再热衷于香草了。长的出头发,谁还愿意当秃子。"

李鸿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什么乱七八糟的类比。"他抚摸着女人体的手越来越柔,倚靠在床上的姿态越来越慵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不热衷就不热衷吧,性爱本就不只插入式这一种,高潮体验本就不是只有通过性交这一种。喜欢什么就幻想什么吧,精神层次的满足才是最好的满足..."

李鸿摸挲她的手指停了下来,房内安静极了。

"喜欢什么就幻想什么吧,"李鸿真的是对她了如指掌,连她不由自主幻想到了什么,都一清二楚。如此心灵交融心照不宣的默契,崔晓园眼圈瞬间就热了。李鸿说的没错,在独自追求性快感的路上,何必束缚着自己,何必非把主流的性模式硬往自己身上安。没什么好怕的,这一切只发生在最亲密的两个人之间,不干涉也不伤害任何人。品尝过口味更美的冰激凌,对香草就再也提不起兴趣。那又如何?对未来充满焦虑的人们念经似的告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怎知道,那个最俭朴的香草,就比奢侈口味的冰激凌更无害么?很可能,一辈子都只喝温水不敢碰美酒的人,照样死于心血管病。活在当下才是真的。喜欢幻想甚至依靠被虐幻想才能唤起才有高潮,那又如何?意淫才是性爱的最高境界。没有想象力参与的性爱,与动物交配何异?她崔晓园一直是个精神世界极其丰富的姑娘,她很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上非凡的表演天赋,而SM其实就是一种戏剧,参与者都是天才的演员,在高度仪式化的场景中迅速进入角色,遗忘了时间,现实,身份,烦恼,悲愁和琐碎。存在于这个封闭世界的,只有纯粹的性,真正的灵魂交融。崔晓园天马行空的感叹着。她半卧起身,斜眼观赏身旁这个懒懒休憩的男人。

他低垂的眼帘盖住原本意气飞扬的眼,退却了满身的披甲,嘴角噙笑,神色恬淡,呼吸顺畅。一缕阳光透过窗格洒入室内,光影如水,洒在男人大理石般幽凉光洁的身体上。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裸体竟然也能这么好看,这么干净,这么吸引她去触摸把玩,这么令她折服。她盈热的眸波恋恋不舍地漾过他裸露的全身,心中只觉爱极,发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了他略微冰凉的脚面上。静静吻了片刻,她用颤动的手指滑过他清凉细腻的皮肤,指尖轻柔,腕下留香,她的手指滑过了他宽阔的胸,触摸到了他的颈下。她停在了那里。

颈下有两道非常细小的疤痕。崔晓园的手含羞带愧,犹犹豫豫,小心谨慎地抚摸上了那两道痕迹。她的脸红了。茫然怔忡之时,她感到她的手被一下捉住了。男人懒散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这是你留下的。好不了了。"她的脸更红了。

她在脑中找了半天,也找不出半句象样的话,既能安抚他委屈的心又能保存她自己的颜面。她听到男人淡淡的叹息。

"以前受过很多伤,从来没留下过疤痕,这次不知怎么回事,这么小的破皮竟然没长好。年纪大了,不象小时候了。"他叹了口气:"我长这么大保存的这么好的身体,就这么让你破了。"

他望着女人窘愧的脸,轻声嗔怪道:"你还真有本事啊。我还没给你留痕迹呢,你倒先给我颜色看了。被自己的小奴隶抓伤,这要是传出去,我一世的英名就毁了!当初徐波就说过,你这丫头不是个善茬,我还满不在乎,还真是做梦都没想到我竟然就毁在你这么个小丫头手里。"

他捏着女人那只小手,在她眼前一晃:"就是这只手,对不对?"他的眼中射出寒冷的光:"早晚让它肿成猪蹄!"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暗,语气越来越怨毒,崔晓园见势不妙立马往床下溜被他一把按在了身下。"想跑?"他对着浑身颤抖的小羔羊,露出恶恨恨的犬牙:"我要是不在你身上也留下点东西,怎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眼中冒着兴奋的火焰,这火光令崔晓园汗毛倒竖。她太熟悉这个眼神。这是他虐人的神经被彻底激起的信号。她咽了一下口水,大而幽静的眼中浮上了水光:"你... 要干什么?"

"我要把你捉到我设好的牢笼里,把所有能用的器械都给你用一遍,把各式各样的痛苦都让你尝一遍!"他的眼睛发着绿光:"你不是害怕滴蜡么?这次连穿刺都给你尝尝,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以后还敢这么嚣张。"

崔晓园含水的眼中蕴翳着清冷之光。看着凶猛残忍的斗兽,她的唇边渐渐晕出了一个柔弱的,置身事外的笑。

"我的身体是你的。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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