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要好的朋友圈是六对年纪相仿的ABC,20出头大学刚毕业就认识了。那时候大家单身,时间很多,常常在一起玩。不久看对眼的一对对开始男生女生爱,后来更前后脚订婚结婚,各自做彼此的伴娘伴郎,又前后脚搬来同一个社区做邻居,然后是接二连三地生小孩。。。过去十五年来,我们六家每年都一起旅行,平常也常常吆喝一声就聚会吃饭pot luck,彼此太熟悉了,真的比亲兄弟姐妹还要亲密。如今,六对人马已经壮大为二十四口,每次聚会都热闹滚滚,人气兴旺啊。
那天聚会,不知道怎么样就聊起来我们这一群里第一个小朋友--飞飞的出生。那是13年前的一个二月天。记得那天好友Flora去医院催生,我们其他人都趁午饭时间去医院探班。那时候我们大家都不太会做菜,不过当时流行有一客我们都很喜欢的chipotle turkey wrap,是我朋友Vicki的recipe。我提前做了一大盘chipotle dip,带着它和其他料一起去医院。看望Flora之后,我们这一大群到一旁会客室稍待。大家也饿了,打开chipotle turkey wrap的材食料理,开心地动手卷起来,就地野餐。。。那个热闹啊。野餐才开始十分钟,我们正据案大嚼之际,突然Flora的婆婆兴奋地从病房处奔跑过来,一边挥舞双手,“恭喜恭喜!已经生了!”什么?!这么快?!嘴里塞满了chipotle wrap的我们这一大群反应迟钝,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才离开十分钟,这孩子已经呱呱坠地了!然后大家就欢天喜地地丢下一切,齐齐跑向病房去看小baby了。
八个月后,第二个出生的是Momo。按惯例,预产期的最后一个周末,我们六个女生一起出去晚餐。那个礼拜五,我们去了Hyde Park Bar and Grill。大家吃吃喝喝之际,问起准妈妈Noel的产后计划,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反问,“Are you ready?”接着告诉我们,她老公就在当天下午被公司雷了!天哪,好一个晴天霹雳!那是HP和Compaq合并时期,她老公的部门整个被裁。大家听了这坏消息一时间沉默不语,久久才有人说,“一定会好起来的。。。”两天后的傍晚,我们这一伙在arboretum的喷泉前大吃越南三明治。十月的Austin傍晚滞留着夏末的燥热,越南三明治的好滋味还流连在唇角,Noel破水了。。。几个小时后,Momo降临人间。
再过六个月,Vicki的肚子也撑得快要破了。那天一早,我去机场,刚刚接到来玩的两位表妹,正准备带她们去San Antonio逛逛。电话响了,另一头传来Vicki的老公报喜的兴奋声音!我带了两位表妹赶紧冲去医院。一见到Ben,我们相拥恭喜,一向大大咧咧的他竟然激动得泪流满面。看得一旁的两位路人--我的大学生表妹,也被感动得眼睛都湿了。接着我们进产房,Vicki正在给安安喂奶,两位表妹又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喂奶画面。那个特别的早晨永远刻在她们心上,两个大学生都说,亲情和母性的美丽毕生难忘啊。
时间的轮子再往前滚动六个月,这次轮到Judy高高隆起的肚子。我和老公那时候才搬入新房子不久,正天天往Home depot报到。这天周六一早,我们又在里面转悠,接到电话报喜:Judy已经生了!放下一切,我们马上跑去医院探望他们一家,顺便也向他们公布我们自己怀孕的好消息。他们是我们第一个报喜的朋友呢。她家小路路个头好小,出生的时候才五磅,但Judy悄悄对我说,“很痛很痛!痛得像火烧啊!”我吓得当场就决定等到我生产的时候,无论如何要上麻药。
八个月后,我家贝贝如期而至,只是没想到,我的第一次生产过程太过戏剧性--贝贝性急啊,医生护士都不在场,麻药更是连影子还没见着,她自己倒是先从妈妈肚子里钻出来了!
这第一轮生老大,最后一个是Jen。她自己是产房护士,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同事们的照顾下生产,应该说是顺风顺水。可是生到一半出不来,医生要剖腹。她老公吓得当场就哭出来,却被Jen的同事大喝一声,“Pull yourself together. 坚强一点,像个男人!”还好,接下来一切顺利,等我们赶到医院,他抱着刚出生的可爱宝贝,一边不好意思地自嘲刚刚的软弱,而产房里盈满喜悦。
这一群老大后面又是第二轮的新生命出生记。老实说,除了我家弟弟,其他人的第二个小孩我都不大记得他们的出生情景了。不过,他们每一个都很可爱,都很special,很珍贵。我们几个妈妈聊着聊着,感叹如今飞飞和Momo比我们几个妈妈还高。小朋友们也挤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我们讲述他们一个个的出生记,眼睛瞪着圆滚滚,超专注。
第二天,弟弟问我,“妈妈,你怎么没给我们做过那个chipotle turkey wrap?”真的喔,好久好久没做了。我心里好笑,弟弟听了这一轮故事,最后光记得要吃的!当下我们就直奔超市,买齐了材料,回家做起来了。实在是非常简单。
1/2cup mayonnaise, 3 tbsp chopped fresh cilantro, 1 green onion minced, 1 tbsp minced chipotle chilies, 1 tsp fresh lime juice. 混合搅拌成酱汁。一张tortilla,微波10秒,铺展开来,刷上酱汁,摆上smoked turkey, cheese, 鲜嫩的菜叶,或者萝卜丝黄瓜丝,卷起来就好啦。
一边卷,一边吃,小朋友求我再给他们说一遍出生记,这些或搞笑或辛苦或克难或戏剧性的鲜活故事,即使是种种琐碎的细节,在“当事人”的眼中,都显得都那么的有趣又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