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公交走西葡:千年渡槽塞戈维亚Segovia

在问询处拿到地图,我们发觉长途车站就在老城边上,最近的一个游览景点是罗马大渡槽,不到一里远,站前的Av. Acueducto(水渠大街)走到底就是。

半途中一个有些年深的老教堂前,一个年轻的亚裔女子正在对着教堂拍照,我俩走过时她上前几步,问我们去罗马大渡槽还有多远,我们看了一下地图说不远,马上就到了。我们看她既像华人又有些像日本人,好奇地问她从哪来,她回答说是南韩。后面的十几天里,好几次遇上单独或两人出行的南韩女孩,但南韩男孩却少以见到,感觉得南韩女孩更独立一些。

转过一个转角后,视线前方出现一道石质大栅栏,横跨于街尽头的两侧房屋之间,哦,是罗马大渡槽,没一点思想准备,大渡槽赫然就出现在面前了。

 

 

 

罗马大渡槽真是壮观,最高处近三十米,相当于十层楼高,站在下面往上望,头上的帽子都快戴不稳了。大渡槽采用了圆拱券结构,没想到早在公元一世纪兴建大渡槽时,古罗马人就懂得了用拱券结构来解决大跨度的问题。更让人叹服的是,大渡槽是双层圆拱券,两层拱券的跨度相同,但下面一层拱券的高度是上层的两倍,二比一的比例。双层拱券的采用,极大的改善了大渡槽立柱的稳定性。

经典建筑结构公认的理论是,立柱的稳定性和其高度成反比,高度愈高稳定性愈差。提高立柱稳定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增加立柱的厚度,但这样费材料费人工,立柱看起来粗壮,缺乏美感。不知道古罗马人有没有建筑结构理论,但双层拱券的应用说明他们对结构稳定性了解得非常透彻。他们明白按照基础的大小,立柱的高度最多只能达到渡槽需要的一大半,但如果采用拱券连接相邻的立柱券,形成一排新的地基,那么第二层立柱的稳定高度就从第一层拱顶重新计算。原来一层圆拱券只能达到二十来米,釆取多层拱券,高度成几倍的增加。

塞戈维亚罗马大渡槽,有美学,有科学,古人的智慧,好些是今天的我们没有完全了解的。

 

 

 

 

罗马大渡槽有两处看点,从地面上看,壮观,另外还可以沿着左边的石级阶梯上到大渡槽古城一端,紧临第二层圆拱看大渡槽,上下两层圆拱都消失在视线的同一个终点。更远的天边,弥漫的云层下瓜达拉马山脉青黛色的山峦,上一个冬天的降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那边过去曾经是大渡槽起点,千百年前,涓涓的雪水保证了塞戈维亚老城居民的生活用水长久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塞戈维亚圣玛丽亚大教堂位于老城中心,从尽头的老街走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教堂兴建于十六世纪中期,外表橘黄色,是晚期哥特式,在那个年代已不多见,与之同时的欧洲大陆,意大利法国已经开始流行文艺复兴的复兴罗马式建筑形式。入内参观教堂要购票,我们在门口往里探望,觉得内部装饰比托莱多大教堂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往里面闪了两下快门后没多停留,接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位于老城尽头的塞戈维亚王宫。

 

 

途中遇上一组西班牙少男少女,看样子是附近哪所学校的初中学生,天真烂漫,少小无猜,我们也曾有过同样的年月,只是过去得太久了。几天前,小学时的同学微信发来一张72年小学毕业的合照,照片上年少的我们看起来稚气未脱,而现在好些人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古街尽头就是塞戈维亚王宫,在一片林地后面。很多年前,古王宫原址是一座古罗马堡垒,后来南边的摩尔人占领后扩建成一个阿拉伯城堡。公元十二世纪西班牙北部的阿方索六世攻克了塞戈维亚及南面的托莱多后加以扩建,以后的西班牙国王开始把塞戈维亚王宫当成几个流动的王宫之一。

看见古王宫的第一印象有些失望,来之前听说古王宫是迪斯尼MagicKingdom仙女城堡的原型之一,所以期望值有点高,没想到千里迢迢来到近前,王宫正面中央像城堡一样的主体建筑正在维修,全罩上了一层绿色的防护网,很不上相。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把镜头对着两侧的圆锥形尖塔按下快门,希望尖塔优雅的影像,带来辛德瑞拉梦幻宫殿的想象。

 

 

 

进入王宫需要购票,参观王宫及古军事博物馆,票价5点5欧元,上了望塔再加2点5欧元。王宫不是很大,外部结构像堡垒,内部是王室装饰,考虑到是六七百年前的古董,应该算是气派的了。古王宫内部兼有摩尔王宫和北部西班牙特色,内墙上部及天花板,镶嵌以典型摩尔人蜂窝状凸饰,但摩尔人蜂窝凸饰通常是蓝绿两色,但塞戈维亚王宫的蜂窝凸饰以金色和红色两色为主,这两种颜色也是今天西班牙国旗的主要基色。

 

 

 

从王宫望外看,峭壁下埃瑞斯玛河谷的绿洲看起来特别迷人,流水潺潺,繁草如茵,再点缀着黄色的修道院,欣长的教堂钟楼,给人一种伊甸园的想象。下午回到大水槽下面的广场,看见有市内公交通往王宫下面的小村庄,我很想过去打望一圈,但太座时差倒得辛苦,不想动,我只好作罢,一个游历”伊甸园”的机会就失去了。

 

 

 

 

古王宫前林园右侧是一家餐馆,从那里往城中心看,是一幅难得的景色,前景是塞戈维亚米黄色的古城墙,中央是塞戈维亚大教堂高耸的钟楼,远处的背景是冬雪还未化尽的爪达马拉山脉,这是令人心醉的组合。山雪是大地和时令的结晶,而教堂则是人类的杰作,自然结晶和人类杰作出现在同一个视野里,加之春日灿烂,那一眼,可以说是千金难买,一生难忘。

 

 

 

离开古王宫后,我们顺着城南老城墙边上的小街回大水槽。沿途有几个地方可以上到城墙上面去,在上面可以看到城墙外墙和绿地中的步道,其中通到圣安德烈斯老城门顶上的石梯有铁栅栏上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我们到近前时,正好遇上有游客输入密码开门进去,他们的秘码好像是在旅游问讯处拿得的,自然,我们跟着也上城墙顶上去了。其实上面也没有多少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圈转下来,其他人很快就离开了,待我们顺着城墙内墙边的石梯下到铁栅栏门时,发觉锁上了。这一来麻烦了,其他人都走了,旁边又没见开门的按扭,手上又没有开栅栏的密码,我们俩在这城墙上,不知要困多久。

我们正在着急,恰好城墙下面的小路有两个男女年轻走过,他俩之前在王宫前的林园眺望点遇见过,我们还相互为对方拍过合影。他俩看我们在上面急得不行,忙做手势往上指着我们身后,我们顺着他们手指方向一看,发觉石梯上端墙上就是按键,一按就开。当初我们看见门关着,心急,只顾着在附近寻找,没想到开门机关在梯口上面,自己吓了自己一场。

 

 

 

从古城墙回大渡槽的路上,路过了老城中心的圣马丁教堂(Iglesia de San Martín),建于十二世纪,历史远比塞戈维亚大教堂悠久。教堂建于时兴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十二世纪,但有着浓厚的罗曼风格,两侧是罗曼风格的圆形立柱柱廊。

 

 

下午五点过我们回到大渡槽。当时晚日西下,光线穿过大渡槽圆拱,在地面上投下了一排明暗相间的光影,一如一排巨大尺寸的钢琴琴键,也许有那么一天,一个人感于上天的启示,会谱写一曲古罗马大渡槽的颂歌。

2016.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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