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陈列平,认识一下

这一天天的日子就象张白纸,该画啥?如何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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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列平何许人也?

今年的5月15日,在西雅图的华盛顿州会议中心,2016年度美国免疫家协会-史坦曼(AAI-Steinman)奖的颁奖仪式正在进行。一位高大挺阔,温和谦逊的亚裔学者走上讲台,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从AAI主席Littman先生手中接过了人类免疫学界的顶级大奖。

这就是在肿瘤免疫领域做出了卓越贡献的耶鲁大学教授陈列平。他是Steinman奖自2005年问世以来,首获此殊荣的华裔科学家。而早在2014年10月6日的国际免疫学大会上,他又是第一位摘取代表着肿瘤免疫治疗界最高荣誉的威廉.考利奖(William B, Coley Award)的华人生物学家。

坐在人群中的笔者,有幸见证了陈列平教授的这个闪光时刻,感到由衷的自豪和兴奋。作为一名普通的生物科学研究人员,本人和在场的所有同仁们的心情是一致的,我们都因近年来肿瘤免疫治疗上的重大突破而倍感振奋;作为一名普通的华裔生物科学研究人员,本人和在场的同仁们的心情又不完全一致,笔者更为自己的同胞能够成为新型肿瘤免疫疗法的领军人物而深感骄傲。

授奖仪式

陈教授非常随和,这是他的签名

陈列平到底有何成就?

回答这个问题前,一定要先追溯一下科学家们在与癌症的战争中的三场革命。

第一场革命:始于1940年的化疗。毫无疑问,化疗能有效地消灭快速分裂的癌细胞, 然而,因其无法分辨恶性细胞和正常细胞,“胡子眉毛一把抓,人人眼里插棒槌”,对人体的副作用也是触目惊心的。

第二场革命:始于1990年的靶向治疗(targeted therapy)。“若射之有的也……,的必先立,然后挟弓注矢以从之。” 特异性地杀死癌症细胞,而不损害健康细胞,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运作起来谈何容易,因为我们面对的这个“的”的特征是变化的、模糊的、多元的、因人而异的,很多情况下甚至是未知的,相应的“矢”的发明也就相当地考验科学家的脑洞了。

第三场革命:始于2011年(确切讲是2013年)的免疫治疗(immunotherapy)。免疫疗法的理念在于调动人体的免疫系统,来抗衡肿瘤细胞。在执行手段上,岂止于三十六计,无数的假设验证+无数的投资砸$+无数的黑鼠白鼠+无数的文章专利+无数的临床实验,一代代的科学家们胼手胝足,呕心沥血,卧薪尝胆,殚精竭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着令人震惊的治疗效果的治癌药,来自BMS和Merck的“PD-1单抗”终于在2013年横空出世。

在人类战胜感染性疾病和心血管疾病之后,肿瘤免疫的初步告捷让我们看到了人类战胜癌症的曙光。在PD-1单抗从实验台走到病床旁(from bench to bed)的20来年的漫漫征程中,陈列平正是那个推动新型肿瘤免疫治疗的基础研究和临床试验的重量级推手。

陈教授开讲了------肿瘤免疫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陈教授的讲演风格,随性幽默,真挚坦诚,不知不觉中,我们便随他进行了一场时间与空间的双维旅行。

在时间轴上,陈教授一路走过的起伏跌宕的历程我们或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因而在情感上甚为认同。

和我们当中的许多人一样,他的求学之路也是曲折不平的。有过插队经历的、来自福建医学院的77级的这位大哥,原本希冀从师于诺奖得主、发现树突状细胞的免疫大师Ralph Marvin Steinman,却因签证等诸多因素与其失之交臂。谁知阴差阳错,时隔近30年的今天,他却成为第12位斩获Steinman奖的免疫学家,这是怎样的一种缘分!与众不同的大智慧和18年磨一剑的坚韧,使他脱颖而出,成为人生的赢家。

陈教授讲述与Steinman的一段因缘

和我们当中的许多人一样,他的科研之路更是布满荆棘的。完成博士后的陈列平是在90年进入BMS的,那时的他踌躇满志,期盼着在大分子药物的研发上大展宏图。可是,在世纪交替的那些岁月里,小分子药物的研发是所有制药工业的宠儿。BMS也不能免俗地决定停止大分子药物的研究方向而转向小分子药物的探索。陈列平坚信,理想的药物应该具备大分子那样结构复杂,特异性强的特性,于是他选择离开了BMS,到Mayo Clinic和John Hopkins School of Medicine继续追索他的科研理念。陈列平平静地讲述着他的故事,笔者却为他强大的内心所折服。离开BMS这样的大牌公司,去探寻一条充满未知数的崎岖小径,可不是你我这样的芸芸众生能够做到的。那些年,笔者也是一头扎进小分子药物开发的海洋,渴望着能够捞出一根普济众生、妙手回春的神针,虽然有时也扪心自问,这般的HTS (High Throughput Screening,大规模药物筛选),胜率几成?

在空间轴上,陈教授把我们领进了一个错综繁杂的迷宫一般的肿瘤微世界…好,说一段你可能会觉得有点绕口令的话。

在肿瘤的微环境内,肿瘤细胞的表面大量地表达一种叫PD-L1的蛋白,一旦这种蛋白和淋巴细胞表面上的PD-1蛋白结合后,T淋巴细胞就丧失其攻击肿瘤细胞的功能,而肿瘤细胞就会无控生长,这就是1/5的癌症的发病机制。

PD-1或PD-L1抗体正是阻断PD-1和PD-L1的结合及其之间的信息传达通道,从而解除肿瘤细胞对淋巴细胞的抑制,使淋巴细胞重获杀伤肿瘤细胞的功力。陈列平的实验室正是以该战略在动物实验中首获成功。如今,据此重大发现研发出的相关药物,已获FDA的快速批准而上市,用于治疗晚期肺癌、黑色素瘤、肾癌、膀胱癌、头颈癌等多种实体肿瘤。

统而言之,更专业的语言去概括肿瘤免疫疗法的精髓应该是“免疫检查点的抑制”(Checkpoint Inhibitors)

陈列平在免疫肿瘤疗法上的开拓性的贡献,能否为他赢得诺奖?

在免疫肿瘤科研的星空里,陈列平无疑是那几颗最璀璨的明星之一。发现免疫检查点抑制的另一条通路的James Allison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和发现PD-1受体蛋白的日本学者木蔗佑(Honjo T)都是这个领域无可争议的大神。

陈列平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2006年,我们在John Hopkins 大学医院开始PD-1和PD-L1抗体的I期临床试验。当时一名60多岁的晚期结肠癌患者试过的所有药物都失败了,肝、肺等组织也出现了转移。在弹尽粮绝的时刻,医生使用了PD-1抗体。三个月后复查时,患者看上去是个健康人,全身扫描时,肿瘤完全消失。”如今,这样的奇迹已在很多晚期癌症病人身上发生。作为一个有着使命感的科研工作者和医者,有什么样的荣誉能够比得了悬壶济世,杏林春暖所带来的巨大荣耀呢?

 

背景知识:陈列平的贡献 (改自网络)

陈和他的团队率先发现肿瘤微环境中的一个免疫球蛋白样分子,将其命名为 B7-H1(现称 PD-L1),并证明由于此分子的过度性表达,选择性地抑制了肿瘤微环境中淋巴细胞的免疫反应。他的实验室还和其他实验室共同发现 B7-H1 (PD-L1) 通过结合 PD-1 对免疫细胞的激活起抑制作用。

根据这些发现,陈列平及其团队首先发明用单克隆抗体阻断PD-1/PD-L1 的结合,可以在小鼠模型中抑制肿瘤生长,这为抗 PD-1/PD-L1 抗体药物的临床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06 年,他在John Hopkins 大学医院发起并帮助组织了第一个抗体治疗的临床实验,由此掀开了肿瘤免疫治疗一个划时代的篇章。

 

背景知识:免疫肿瘤疗法的三大功绩(选自网络)

首先是治疗有效率大幅提高。其疗效成功率从几十万分之一提高到百分之十几,在许多肿瘤病种甚至可以高达50%。

其次,临床适应症正逐渐扩大。从皮肤癌到肺癌,肾癌,膀胱癌,非柯杰金氏淋巴瘤,胃癌,食道癌,肝癌,头颈部癌,脑癌(胶质瘤),胰腺癌,其疗效几乎可以涵盖人体各处的癌种。治疗有效率平均在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之间。

其三,当前安全系数最高的药物。既能治疗多种肿瘤又能治好晚期癌症,疗效持续且副作用小。称得上是广谱抗癌药物的奇迹,而且是名副其实的肿瘤治疗上的一次重要革命。   

XQQ 发表评论于
回复 'springdale' 的评论 : 这得看那种类型的病人了。对于晚期实体性肿瘤,应该有20-30%的疗效
springdale 发表评论于
好像,PD-1单抗,在单独用药时,基本上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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