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逍遥君(本博主的先生)
摄影/逍遥白鹤夫妇
维也纳是音乐家的摇篮和天堂。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仍然会是。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勃拉姆斯,舒伯特,舒曼,李斯特和施特劳斯等人从各处来到这里破茧化蝶,从歌手、琴师和作曲家脱胎成为音乐艺术大师和巨匠。令人叹服的是他们那时少有相轻的恶习,虽然都在同一圈子里打拼,很多人依然结为好友。他们相互尊重、提携、学习和借鉴,最后都将自己不朽的音乐留给了人间。有趣的是,羽化登仙之后,他们的灵魂依然扎堆结伴。君若不信可去维也纳中央公墓看看,大师巨匠们在那里相拥长眠,给喜爱音乐的后人们留下了一处世代膜拜的圣地。
我纯粹是音乐门外汉,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只是在闲暇时听听自己喜欢和收藏多年的交响乐、协奏曲等,同时也对产生过艺术大师和巨匠们的时代背景颇感兴趣。这次去维也纳,自然也想找一妙处欣赏当地音乐家演奏维也纳古典乐派和浪漫乐派的作品。
到过维也纳的游客,可能都在那里的街头巷尾遇到过妆扮成莫扎特时代人物的帅小伙们推销各种音乐会或歌剧演出的票子。相当“凑巧”,正在商议晚上去哪里欣赏一场音乐会,我俩就在在维也纳艺术博物馆门前也碰上了两位身着红黑色古典燕尾服的山寨版“莫扎特”和“海顿”先生。二位穿越打扮的“大师”彬彬有礼地向我们推销奥尔斯伯格宫(Palais Auersperg)室内综艺音乐会的入场券。这场节目规模不大,但形式多样,有弦乐演奏的名曲、演唱的著名歌剧片段,外加几段芭蕾舞。票价也还算公道(40~80多欧元,不包括晚餐)。经过一番短暂而不乏愉悦的讨价还价之后,“莫扎特”先生欣然同意以优惠价卖给我们两张VIP(前三排中央座位)的票。
维也纳的奥尔斯伯格宫建于十八世纪初,是一座巴洛克式的建筑(那个年代建造的欧洲豪宅大抵都是类似风格)。原为某豪门大户所建,后来被皇家买下。建筑精致华丽,室内陈设金碧辉煌而又不失典雅。这里先后曾有两位奥国王子居住过。当然,作为一座皇亲国戚曾经的行宫,这算不得十分特别。但要论起这里曾经有过的盛事,那可真是非同小可。王子们当年曾聘请沃尔夫冈·阿玛迪斯·莫扎特和约瑟夫·海顿二位古典主义音乐鼻祖在这里指挥,甚至首场演奏过他们一些如雷贯耳的新作品呢!
黄昏时分我们走入了宫门。穿过大厅,铺着紫红色天鹅绒地毯的大理石台阶将我们引到了尽头,那里便是宫中的小型音乐厅了。只见各国观众们安安静静地鱼贯而入。这间音乐厅规模不算大,但因高耸的拱顶、垂吊的多个巨型水晶灯而显得庄重深邃。走进去的一刹那,“宫廷小乐队、弦乐四重奏、室内乐”,以及“音乐大师”这些对我来说曾经是那么遥远而生疏的字眼顿时立体化地呈现于眼前,伸手可及,并且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坐在精雕细刻并蒙着金色织锦的座椅中,望着头顶上发出流水般柔光的水晶吊灯和台上的紫红色天鹅绒帷幕,感觉时光已经倒流,自己仿佛是穿越到了年少时读过的那些欧洲古典文学名著里的某些章节里 ……
那晚的音乐会是由维也纳市民交响乐团的几位音乐家演奏的。通常的弦乐四重奏(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和一把大提琴)被加上了一把贝斯和一架钢琴。演奏水平堪称一流,但并无超常发挥。这种为旅游观光客们安排的,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的惯例音乐会,不免掺杂了些许商业化的意味。音乐家们矜持而友好地演奏了莫扎特,小施特劳斯,和贝多芬的几首气氛热烈而欢快的名曲。因为耳熟能详,引起了在座听众们很大的共鸣。
身穿燕尾服的音乐指挥先生有着一颗硕大的头颅,他那随着旋律而飞扬的狮鬃般的蓬松卷发使我联想到在绘画中见过的贝多芬。而那双灵巧挥舞双臂时不时地把礼服的下摆拽起,让他看起来像是飞翔在维也纳蓝天里的一只春燕。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了那句唐诗“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
在动人的乐曲声中我闭上了双眼。指挥先生似乎从那只燕子幻化成了神奇的阿玛迪斯;而后又变成了拥有“交响乐之父”和“弦乐四重奏之父”盛名的海顿...... 是啊,这些代表作品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音乐的颠峰,而颠峰是用来被后人仰望和攀登的,恐怕已无人可以超越。有心人不妨一试,或许可昙花一现?或许会跌落深渊?
音乐会在各国听众们意犹未尽的热烈掌声中圆满结束。音乐家们退场后我站起身来,低头一看,发现“皇家”织锦座垫因为与市民百姓的臀背摩擦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金色光彩,并且还出现了好些破绽。无独有偶。一位坐在我们前排衣着入时,但不显招摇的中年男士似乎也有同感。他在站立后也看了一眼他的座椅并且还微微地摇了摇头。当他抬起头来时,目光恰好与我相遇。心有灵犀,相视一笑,两个陌生人用理解的目光代替了握手。我说了句,“It's the economy.” “I thought so, too.” 他微笑着答复我,还对他身边的女士轻轻地抬了抬眉。
走出音乐厅时我悄悄地对自己说,欧盟“人民公社”早晚会散架。但愿那时艺术家们的生活别受太大干扰,美丽而平静的奥地利不会被拖入尴尬的经济泥潭。
听众逐渐散去,我们也慢慢地走出了宫门。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一点点地拉长,渐渐融入了维也纳迷人的春夜。
图1.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坐落在歌剧院环路二号 (Opernring 2) 的歌剧院建于1869年,落成后上演的第一场歌剧是莫扎特的《唐·乔万尼》:
图组2. 歌剧院内景:
我们参观时,舞台上正在为当晚的演出装置布景......
我俩在歌剧院前厅供游客拍照的古典歌剧服装架子上留影,是不是很有趣:
图组3. 维也纳市民公园,及园内的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施特劳斯金像和音乐之门:
图组4. 维也纳市中心莫扎特塑像前的巨大音符:
少年英俊莫扎特:
(大概需要有人定期为莫扎特“洗澡”,白色大理石塑像上落了许多鸟的排泄物,令人不忍近觑)
图组5. 奥尔斯伯格宫:
奥尔斯伯格宫的正面景观。宫内的室内音乐厅对外开放,此处常有音乐会举行。
两位从芝加哥远道而来的听众站在宫中室内音乐厅前的台阶上。
宫中室内音乐厅的舞台。演出时不让拍照和录音,我们只好在中场休息时拍一下谱架和铺有紫红色天鹅绒垫的座椅。
图组6. 维也纳中央公墓:
墓园入口处。这个景点本来没有在我们计划以内,我的老朋友、维也纳中餐馆老板——原总政歌舞团男中音歌者赵忠山先生推荐并驾车陪同我们到此一游,十分感谢他的好主意。他说,一般的旅游团观光景点不一定包括这里,但世界各地的艺术工作者特别是音乐界人士来到维也纳一定会到此朝圣,感染大师们的灵感与仙气......
音乐家墓园中的勃拉姆斯陵墓。虽然灵魂已经出窍,大师仍在挠头写作。
与其相邻的是小施特劳斯陵墓。他的大理石胸像前刻有跳华尔兹的小天使和象征音乐源泉的少女和水罐。(还记得法国画家安格尔的《泉》吗?)小施特劳斯的父亲和弟弟也葬在附近。
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弟弟约瑟夫·施特劳斯之墓。
舒伯特之墓。他的矮小身材 (157cm) 在缪斯女神的衬托下被刻画得栩栩如生。据说此兄豁达阳光,且又大大咧咧,获朋友所赠绰号一大堆。其中最为有趣的一个外号应是“他付账吗?” 此称来源于饭局。据说每当老朋友在餐桌上向他介绍新朋友时,舒伯特总是先问这句话。
苍松翠柏围绕着肃穆的贝多芬陵墓。墓前放满了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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