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母亲徐瑞林,在归信耶稣基督不到10小时之后,安息了世上一切的劳苦,于2015年12月28日晚8点40分跟随耶稣基督而去,享年90岁。
母亲的一生平凡而有伟大。说她平凡,因为她象那个年代大多数中国传统妇女一样,一生一字不识。母亲姐弟5人(包括一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大姐,她排行老四),在她8岁的时候,我的外祖母就因病撒手人寰。为了不让5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受委屈,外公谢绝了别人劝他续弦的好意。靠祖上传下的几亩薄地,外公尽力着把他们姐弟5人拉扯大。日子虽苦,却到也平静。在母亲12岁的时候,凶残的日本人侵占了我家乡江南小城常熟,从此灾难就开始降临到我外公家。先是外公被日本人强抓去当差。一年之后,几乎是死里逃生外公才回了家,但他的腰被日本人打成了残废,一辈子再也没直起腰来。在我外公被抓走当差的那一年里,家里的田地几乎全部荒废,姐弟5人常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最让人害怕的是日本人经常牵着可怕的狼狗到乡下抓人和侮辱妇女。因此村里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姐弟5人就跟着其他的村民躲到附近的干科荡里(干科:一种类似于芦苇的植物,但干科的叶子很锋利,长在河边湿地),有时候要躲一两天才能回家。母亲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我讲她亲身经历的让她刻骨铭心一件事。几十年以后,母亲仍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上,一个同村的亲戚(经我从表哥那儿证实是我母亲的隔房婶娘)带着一个5,6个月的孩子也躲进了干科荡。因为孩子的母亲又冷又饿,没有什么奶水,孩子就常常哭闹。躲在干科荡里的其他村民因怕孩子的哭声被日本人发现,就强迫孩子的母亲把孩子扔到冰冷的河里。但孩子的母亲那舍得扔掉自己的亲生宝宝,只好含着泪把自己没有奶水的奶头塞进孩子的嘴里,并且紧紧的抱紧自己的孩子贴着胸口,最后孩子终于窒息而死。那种兵荒马乱担惊受怕的日子给母亲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痛,以至于49年共产党执政以后尽管生活过得十分艰难,但母亲还是觉得共产党很好, 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92年夏天在我赴美留学读博士之前,我把父母从常熟接到北京待了一段时间。父母一到北京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毛主席纪念堂感恩毛主席。但神是那奇妙无比的神,是无所不能的神。在我母亲临终之前,却让我母亲归信于耶稣基督。这是我记录下来的跟我母亲28日上午9点左右的对话(我和母亲的对话是常熟方言,我已经把对话译成普通话):
我: 走到母亲床前,望着母亲已很消瘦的面容和似醒未醒的眼睛,帮她压了一下被子,就坐在母亲的床沿边。一会儿母亲睁开眼睛。
我说:姆妈,感觉好点吗?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母亲:点点头。
我:打开一小盒我女儿要我带给好婆的Applesauce, 用调羹挖了给母亲吃。
母亲说:加点水。
我: 在Applesauce中加了点开水,然而等冷了之后喂给我母亲。
母亲:吃了两小调羹 Applesauce之后,好像有了点精神。
母亲说:帮我把脚上的鞋子脱掉(母亲的右脚有好多淤血,有点肿。她老觉得脚上有鞋子)。
我说:姆妈,脚上没有鞋子。我帮你揉揉腿(因为前几天她老说腿上痛)。
我: 捂热了双手,伸进被窝里帮母亲揉腿。揉了一会儿。
母亲说:太重。我:又继续轻轻的揉母亲的小腿和脚板。问母亲。
我说:好点没有?
母亲:点点头。
我:停止了揉脚,又坐在母亲床沿上,看着母亲。母亲也看着我。
母亲说:儿子,这次我可能不行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题,看着母亲的眼睛。
我说:姆妈,你信耶稣吗?
母亲说:啥人(什么人)?
我说:耶稣是上帝的儿子。是上帝派他来救我们的。只有我们信他,他就可以救我们,让我们得永生。
母亲:点点头,并奇迹般的笑了笑。
我:因为我从12月27日晚6点回到老家见到母亲以后,一直没见过母亲笑。现在母亲说她信耶稣并且笑了。我心里好一阵激动,
说:哈里路亚。拉着母亲的手,赶紧低头祷告。
我说:爱我们的天父,感谢您让我母亲归信于您。求您保守我母亲以后的路。求您尽可能的医治我母亲。我把我母亲仰望交托在您的手上。我感谢您,赞美您,把所有的荣耀都归给您。祷告是奉耶稣基督的名,阿门!
我:我好高兴, 母亲终于也成了一个基督徒!感谢赞美主!
母亲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母亲嫁给我父亲以后,生养我们姐弟5人并把我们养大成人,其中辛苦自有天知(母亲实际还生有我的另一个小姐姐。但我那个小姐姐不到两岁时,突发高烧而死)。刚结婚几年,我父亲因为有一门做木工的手艺,被当时的乡镇运输队招去修船做撸。为了挣表现入党得先进,父亲常常工作到很晚。从家中到镇上运输队也就5-6公里的路,但父亲常常住在单位,到周末才能回家。父亲又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即使回家也难得帮上我母亲分担些农活家务。这样养育孩子的责任几乎都落在了我母亲那瘦弱的身上。从50年代到60年代,家乡生产队都种水稻,需要用人力踩水车从河里抽水灌溉。踩水车是件很费力的工作,常常需要5-6个男壮劳力同时踩才能完成。生产队为了所谓的公平,要求每家出一个人去踩水车。因为我家最大的两个孩子是姐姐而我父亲又在外面工作,踩水车的工作自然就落在我母亲身上。母亲本来就有哮喘的毛病,因此往往半天劳动下来,就累得精疲力竭。即使这样,每当生产队分粮分米的时候,总有人指着我母亲说是别人在养活我家。为了把我们姐弟5人养大,母亲总是默默的承受着别人的指责。
小时候,家里生活极为艰苦。除了过年过节和有客人来以为,家里几乎是见不到荤腥的。一年四季家里的主菜就是从自家院里种的时令蔬菜。母亲对做菜不是很擅长,但常常为了我们姐弟能吃好费尽心机。母亲做的2个菜至今让我想念。一是炖“干干头”。春天的时候,母亲把吃不完的细嫩油菜苔摘下洗净焯水然而晒干。这种晒干的油菜苔在我们家乡叫“干干头”。到冬天的时候把干干头泡水再挤干放进碗里,然而加上葱姜油盐及少量油渣放在饭锅上蒸熟即可。另一个菜就是“葫芦瓜蟹脚泥”。常熟地处水乡多河流湖泊。夏天的时候我常常能从村前的河里捉上几只螃蟹。母亲就把每只螃蟹洗净切成两半,然而在切口处撒上面粉,锅里放油煎一会儿。待螃蟹变色就放较多水进锅烧。等烧开以后从自家院子里摘2根葫芦瓜削皮切成薄片放进锅与螃蟹继续烧。等葫芦瓜烧烂以后用面粉勾薄芡即可。烧好的葫芦瓜蟹脚泥放在一个大碗中,上面撒上香蒜叶。这样的菜我们一家常常可以吃一顿饭。母亲做的葫芦瓜蟹脚泥又鲜又香,就那粘稠的汁水以及那清香的大蒜叶至今让我难忘。
最让母亲犯愁的事莫过于让孩子们吃饱。由于家中孩子多(但孩子的饭量似乎不小),分到的口粮相对少。从大约5月中旬麦收到7月中旬前季稻(那时候家乡种双季稻)收成,我家大部分的时间里几乎是没多少米可炊了。为了维持到稻熟起身,印象中家里先是用南瓜红薯等对付,然而是吃麦西和面条。大部分的时间是煮麦西稀饭和麦西饭(用麦子磨成粗粉加少许大米,比例大概是9:1)等到实在没有米的时候,母亲就不得不到亲戚朋友家去借米(大部分的时候是到我父亲的2个徒弟家借)。都说父母最疼最小的孩子,我母亲也不例外。她常常会在一锅几乎见不到大米的麦西饭中挖出一小块汤圆大小的白米饭放在我碗中。但看到我3个姐姐和哥哥干繁重的农活吃的都是麦西饭,我是怎么也吃不下去那口白米饭。我常常又把那白米饭放到母亲的碗中,然而母亲就分给我们姐弟5人。
母亲不擅长做菜,但很擅长做女工。70年代常熟妇女盛行做花边(一种类似于刺绣的手工活)。夏天在村头小河边的树荫下,妇女们常常坐在一起边聊家常边做花边。自然,我母亲是做花边的好手。做花边是手工活也是眼力活,其中的包花,贴布,打洞,修边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如果做不好,整块花边就会成为次品。这样非代拿不到加工费,而且可能还要陪钱。母亲一坐下做花边常常要几个小时,十分耗体力。有时候为了赶时交货,常常连续工作好多天。我记得最大的一块花边,母亲和2个姐姐干了近40天才完成。加工费约一百块左右。在那个时候,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全都用来贴补家用。除开做花边,母亲还擅长经纱织布。小时候,我家里有一台脚踏织布机。每年秋天棉花收成以后,农村开始进入农闲季节。但母亲却开始忙碌起来。先是和我3个姐姐把棉花中的籽去掉,然而把棉花送到一个地方加工成棉条。以后她们几人就用手摇车把棉条纺成棉纱,棉纱又上浆染色晒干。接下来就是经纱了。在村里这个经纱的步骤只有我母亲等极少数人干得了,印象中常常有不少邻家妇女来让我母亲帮忙,这时候母亲总是尽力帮她们。经纱实际上就是将上过浆的纱线根据不同的颜色按次序经成一个大线团然而码到织布机的木轮盘上。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而顺序也丝毫马虎不得。每根线的次序很重要不得有误。因为这直接关系到布的花纹。纱线上了木轮盘以后,母亲就可以坐在织布机上开始织布了。在这个过程中,手脚的配合十分重要。手投梭的速度和脚踩布机的速度也都要配合好。记得每年冬天我放学回家,总能听到那织布机单调而动听的声音。一两个月以后,布就织好了。每年春节前,母亲就用她亲手织成的布请裁缝为我们5个孩子做新衣。薄的布做成衬衣和内衣,厚一点的布就做成外衣外裤。带花纹图案的布是为我3个姐姐准备做衣的。母亲经纱织布的习惯一直到80年代的中期。至今在我的家中还有我母亲亲手织的布。有白布,青布,罗菲片布(一种带特定花纹的布),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布。
母亲一生没读过书,因此不善言辞。对自己的情感和对孩子的爱常常是用行动来表达。八十年代我考上了位于武汉的华中理工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并把大学录取通知书交到她手的时候,母亲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坐在我身边,反复的要我把通知书上的字一字不差的读给她听并解释给她听。母亲听着我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以后要我不能忘本要照顾好我几个姐姐哥哥。高中几年,为了不让我有压力,母亲很少问我能不能考上大学。现在考上了,我知道母亲高兴。因此看着母亲那样,自然的我也跟着母亲一起哭,跟着母亲一起笑,她的话我也照例点头答应。上了大学之后,母亲常常想我。听我姐姐说母亲有时候想我想的哭了。父母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吃焦麦粉(实际上是用糯米做的。把糯米炒熟成焦黄,再磨成粉),因此特意准备了焦麦粉,然而一起去邮局给我寄去。当时邮局的人还讥笑我父母,说这种东西已经没人吃了。母亲就对邮局的人说我们寄去的是做父母的一片心意。在那寒冷的武汉冬夜,当我用开水泡上一碗焦麦粉,那种暖暖的甜甜的糯糯的感觉,瞬间让我感受到了父母的爱。母亲对我的爱还常常用做鞋的方式来表达。每次回家。她总是为我准备了许多新做的鞋。在我结婚有孩子之后,母亲不仅给我做鞋,还给我女儿给我太太做鞋。至今家里还有许多母亲做的但还没穿过的鞋。有冬天穿的棉鞋,春天秋天穿的单鞋,还有夏天穿的拖鞋。两年前我回家,母亲对我说,她知道她做的鞋式样不好看我们也不一定喜欢穿。因此以后她不做了,也做不动了。最后她拿出她新纳的一双鞋底让我带回美国,说以后有机会再完成。看着鞋底那密密整齐的针脚,我知道母亲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完成的。这次办理完母亲的丧事回美国,当我整理母亲留给我的一些遗物时,我又看见了那双母亲留给我的鞋底。我终于意识到母亲再也不可能给我做鞋了,瞬间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母亲虽然没文化,但一生对亲情看得特别重。这可能是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特别渴望有人关怀有关。母亲从小就告诉我们。姐弟间要互相关心帮助,绝不能为了一点钱财而伤了亲情。她常说大的要照顾小的,小的要尊重大的。小时候,为了一点宅基地面,我家和我一个伯父家常常有一些纠纷。我家在村头的小河边有一小块地,是我家做水站用的。那时候我家从河里取水到从船上运送东西都必须要用这个水站和这块土地。因此这块地虽不大,但对我家非常重要。为了逼迫我家让出这块土地,仗着村上大部分家是他亲戚并且还有一个亲戚在大队当干部,我那伯父一家常常在我家要出入的弄堂里堆放杂物,这给我家的出行带来很大的麻烦。我那婶娘更是常常指桑骂槐,辱骂我母亲。因为我父亲又在镇上工作,白天不在家。因此我妈为了保护我家的那一小块地,受尽了我那个伯父一家的折辱。即使这样,我母亲仍然对那伯父婶娘恭敬有加。记得有一次,一位亲戚给我家送东西。但因为弄堂里堆满了杂物,送的东西又比较大无法送进我家。母亲含泪去村上请了几人才总算把那东西搬进了家。家里亲戚来了,自然要请客人吃中饭。在我老家又体面又节省的方式是包馄饨给客人吃。馄饨馅是新鲜素菜加一些咸肉做成。馄饨做成之后,母亲先盛出三碗,让我给三个伯父家送去(我父亲兄弟四人,我父亲最小)。给其他两个伯父家送去,我没意见。但给给我家制造很多麻烦的那个伯父家送去,我怎么也想不通。想不通归想不通,我当时还是给二伯父家送去了馄饨。若干年以后,我才明白了母亲对亲情是那样的看重。50年代末60年代初,由于大跃进和文革的影响,地处鱼米之乡的家乡常熟也出现了民不聊生的现象。有人饿得奄奄一息甚至饿死的事也时有发生。附近村里也有不少村民把自己的孩子抱养给外地人。我家因为孩子多,生活更是过得艰难,我妈都出现了浮肿的现象,因此常有好心人来劝我父母把我和我小姐姐领养给别人。每当这时候,母亲就会表现出与她那柔弱的外形完全不一样的掘强,拒绝那些好心人的劝告。她总是说,就是她被饿死,她也不会把孩子送给别人。作为孩子,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深知孩子没有母亲的苦痛。作为母亲,她也失去过孩子,深知母亲失去孩子的悲伤。真是因为有母亲的保护,我和小姐姐才得以留在母亲的身边。2年前,我唯一的舅舅病危。在我舅舅临去世的前一天,母亲不顾自己年高体弱,坚持让我哥开车送她去看望我舅舅。在我舅舅的病床前,当大家看到我那90岁的老母亲抱着她那85岁的弟弟,嘴里哭着说“小如(我舅舅的小名)小如,我舍不得你走”,在场的我表兄弟表姐妹们无不为之动容。
母亲活到90岁,知道她过去身体状况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母亲从年轻的时候体质就很差,患有严重的哮喘 (母亲的二姐和三姐也患有同样的疾病。因为农村中缺医少药,在她们还不到50岁就先后去世)。后来生养我们姐弟5人,窘迫的生活,还有繁重的农活,更让母亲的身体雪上加霜变得更差。在我的记忆中,有好几次医生都放弃治疗叫我们家准备后事吧。但靠着主的恩典(在我未信主之前我一直以为母亲运气好),靠着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对她5个孩子的眷恋,每次都在生命的坎上,母亲都奇迹般的挺了过来。作为孩子,看着母亲经历的病痛,我们都非常担心,可是又无力保护,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听母亲的话,尽力减轻她的压力。70年代初期,我那细心的兄长有一次不知从哪儿看到一篇文章,说长期吃蜂蜜和蜂王浆可以有效减轻甚至治愈哮喘病, 因此他萌生了一个想养蜂帮母亲治病的想法。事情就有那么凑巧,我父亲一个朋友的朋友看到我们家乡5-6月份田间那成片的红花地和油菜花地,想把他的蜜蜂拿到我家放养。我哥是喜之不及。后来,我哥是天天跟那养蜂人在一起看他如何摆弄蜜蜂并问这问那,希望能从养蜂人那儿学到些养蜂技术。养蜂人临走之前被我哥感动。作为报答,他给我哥留下了几斤蜜糖和一箱蜜蜂。从那以后我哥就开始了他的养蜂经历。几年下来,我哥竟也摸出了些门道,虽然没有很大规模,但他那想让我母亲天天有蜜糖吃,经常有蜂王浆喝的愿望竟也实现了。从此以后我母亲的哮喘咳嗽渐渐好转,到她60岁那时,我们再也没见到母亲哮喘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个上帝苍造的奇迹。当我回头看完母亲一生所走过的路,才体会到神也一直爱我母亲,一直怜悯着她。我相信,当我在母亲临终前问她是否信耶稣时,母亲也一定想过她一生中神给她的那些恩典,因此她才说她信耶稣。感谢神!
我知道母亲长寿到90岁,这也是神在怜悯我。母亲生我时已经是四十多岁, 从我17岁上大学离开她,到她走完一生,前前后后加起来我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也就一年左右。母亲是我一生的支柱。母亲的爱和对我的教诲让我终生难忘。我是多么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跟她在一起。三年前,当我归信耶稣基督以后,我知道只要我母亲也信主,即使我们以后都去世了,但我们还会见面的。为此我把福音传给她。回美国以后在我每次去教堂敬拜完以后,我一个人还坐在那儿,默默的为母亲祷告。神就是那么信实的神,终于在我母亲临近生命的终点,赐给了我一小时让我跟我母亲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让我再次把福音传给她,并让她最终归向于神。何等的恩典,感谢神!
我知道母亲长寿到90岁,这也是神在怜悯我女儿。在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我的好公好婆早已不在人世。我从未体会到好公好婆的爱。在我小时候尤其是我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能到好公好婆的怀里去并得到他们的呵护。神怜悯我女儿,不想让我女儿有同样的缺憾。每次我带我女儿回去看母亲,虽然她们语言不通,总能看到我母亲和我女儿坐在一起,抱在一起的温馨场面并让我感动。我知道这是神爱我女儿.感谢神!
我知道母亲长寿到90岁,这也是神在怜悯我太太。母亲不会说普通话,也听不懂普通话。因此我们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很难跟我太太谈上话。但母亲心里是多么的想能跟她的儿媳交流,因此每次总让我把她对儿媳的问候转达给我太太。即使母亲临终前,她还在问着太太和女儿的近况。叮嘱我在美国要多多照顾好他们, 把我们的小家搞好。母亲,你的话儿子记住了。
圣经启示录里21章4节说:“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知道当耶稣基督再来的时候,神会还给我一个全新更美的母亲。母亲,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母亲,你是我伟大的母亲。儿子爱你,儿子想你。
原作写于2015年12月30日。
修改于2016-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