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记于清谈天地)
坛子里莫言爱热闹;大费喜‘闲话’;好爷好噱头~~~咱今天也先安个抓眼球的题目,闲话几句同事MM渡假刚回就听来的新闻。
“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们去散步,她在楼梯上说完这句话,然后等我们出了大楼,踏上林荫小道,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接着说:“梅超风跟我说她结婚了”。我心里马上一动:一定是跟我们老板。
屈指算算,离开餐馆坐办公室也快十年了,总共就跟过三个老板。前两个是女的。第一个是女强人类型的,四十多岁才结婚,没两年就做了后奶奶。第二个比我小两岁,至今还是单身。人们都猜她是同性恋。我从来没见她穿过裙装,总是短发运动衫,不过讲话爱脸红。现在的老板阿福是个黑人,身材魁梧啤酒肚,曾经做过军人。
阿福很有官瘾,而且喜欢把部队那一套用在他的管理上。第一次跟我长谈,就在墙上的‘白板’上1234,ABCD的写下一大堆。于是我赶紧找到机会向领导‘表忠心’:本人没有做官的欲望,听您的指挥干活,政绩是您的,给俺涨钱就好~~~俺有个儿子想送他去念好大学。黑人兄弟也是很讲义气的,第一年组里的奖金名额就给了我。第二年我怕他为难,提前跟他打招呼俺不要奖金了(刚弄了个PROMOTION)。他就把名额给了我的伙伴,可最后还是去跟他的老板又讨了个名额给了俺。那一年咱还没怎么耽网,出的活是比较多一点。
阿福的管理其实是很宽松的,我跟同事MM都很尊重他,事事不忘向他请示汇报。所以他对我俩在一起说中文,偶尔中午出去逛两小时商店等等视而不见。当然我俩也很自觉,事假病假,该用的都用。吃饭逛店的事情也不是天天发生。有一个白人女孩就是滥用了他的宽容,一边请事假病假一边申报加班时间,结果不到一年就被赶走了。
阿福给我们的印象是个很顾家的男人。有三个孩子,大的已经上大学了。他常跟我们描述如何在家管理孩子军事化。比如说规定时间打扫卫生。他掐着表(不知道有没有像《音乐之声》那样吹哨子:),三个孩子赶紧整理内务。时间到,阿福就一一检查,戴着白手套,查看家具上还有没有灰尘。
每年的情人节和母亲节,阿福都跟我们津津乐道他的精心安排和太太的幸福反应。送到床前的早餐啦,一本太太喜欢的新书啦~~~听得我们两个老中羡慕不已。他经常中断会议出去接听太太的手机,几乎每天跟太太出去吃中饭。总之,感觉中他有一个美满的婚姻,幸福的家庭。
阿福老板喜欢他的团队保持种族平衡。那时他手下有三个白人,俩中国人。于是招来了梦露。这个单身的黑人女孩(三十多了),若只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夸张。夸张的纹眉和化妆;夸张的服装式样和色彩;夸张的语调和肢体动作;还有,夸张的发型。刚来时一头扭曲的钢丝乱发让我们两个中国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梅超风’,当然不是杨丽萍版的啦~~~八三版的‘射雕’如此深入人心,从此我俩私下就叫她梅超风。
梅超风的工作能力也是‘夸张’地差。她的办公室就在我们两个中国人之间。我们的任务是教她干活,她有问题不上门,反而老打电话要我们上门‘服务’。而且最简单的东西都得教N遍,还不一定能记住。生活中我俩都算所谓好脾气的人,也被她弄得不胜其烦。我在老板跟前略表微词,发现他态度有些暧昧。想起每天听见他在隔壁大声说笑,以后就不再提了。只是再接到梅超风电话,就叫她把问题带到我办公室来。
老板离婚的消息也是同事MM听来的。我们都很吃惊,但保持沉默。我在单位只跟中国人有私交,跟老美聊天从来都只是跟着他们的话题走。阿福似乎也曾说起过有烦心的事,一般来说,若他自己不往下说,我是不会去问的。当时还没有跟梅超风联系在一起,只是觉得老美不可思议:看上去恩恩爱爱的夫妻说离就离,中国人把离婚挂在嘴上几十年的到头来还在一起。
梅超风抓住了比较热情喜欢聊天的同事MM的一句关心闲话,宣布了她结婚的事。同事说她当时猜了几次都没猜对跟谁结婚,现在想想一切都合符逻辑了。奇怪的是梅超风要求我们保密,说担心别人的闲话~~~这可不象事事夸张的她!这也是我想把老板这段佚事写下来的动机,因为突然想到也许可以拿到这里来讨论讨论。尽管中西方文化是多么的不同,但在这件事情上,阿福和梅超风的态度看上去却是那么熟悉。
‘人言可畏’,看来美国人也怕怕。
(图片作者:李家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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