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6年四月二十六(癸酉),陈文帝陈蒨病逝,太子陈伯宗即位。同年年底,齐太上皇高湛杀死了他父亲高欢的嫡孙河间王高孝琬。
公元567年正月初一(癸酉),日食。这天,南陈尚书左仆射袁枢去世。两天后,朝廷大赦,改元为光大。正月十九(辛卯),南陈皇帝陈伯宗到南郊祭祀。
当初陈霸先担任梁敬帝萧方智的丞相时,启用刘师知担任中书舍人。刘师知学问渊博,擅长文字,熟悉朝廷的礼仪和体制,并经历了陈文帝的整个朝代。他虽然没有得到升迁,但朝廷对他还算重用,所以与陈文帝的弟弟扬州刺史安成王陈顼和尚书仆射到仲举一同接受遗诏辅政。刘师知和到仲举总是位居禁中,参与决定朝政,而陈顼和他身边的三百人通常则留在尚书省。刘师知见到陈顼的地位和名望以及权势都得到朝野人士的瞩目,心里十分嫉妒他,便和尚书左丞王暹等人密谋将陈顼排挤出外。然而他们都还犹豫不决,因此不敢先有什么动作。东宫通事舍人殷不佞,历来很看重自己的名节,又受到东宫太子的信任,便伪造了敕令,快马赶到丞相府,跟陈顼说:“如今全国各地平安无事,大王可以回到东府,经营(扬州)州务。”
陈顼于是准备出京。中记室毛喜快马前来谒见陈顼说:“陈朝取得天下的日子不算太长,国家的祸患接二连三,以致朝廷内外都感到危机和恐惧。太后经过深思熟虑,才请大王到尚书省,共同治理朝政。今天的敕令,绝对不是太后的意思。宗庙社稷至关重要,还希望大王三思而后行,一定必须再次启奏,向太后问个明白,别让奸人的阴谋得逞。现在一旦到了京城外头,大王就会受制于人,就好像当年的曹爽。即使大王想远离权力的中心,当个富家翁,到时能当得了吗!”陈顼于是派毛喜去和领军将军吴明彻商量,吴明彻说:“嗣君正在服丧期间,所以在治理朝政方面多有欠缺。殿下和嗣君亲比周公和召公,实在应当辅佐和安定社稷。希望殿下还是留在禁中,千万不要自我怀疑。”陈顼于是称病,召刘师知前来,然后将他留下要和他详谈,同时让毛喜先进宫跟太后讲明白。太后说:“如今伯宗年幼体弱,政事全都交给二郎(指陈顼,他是陈文帝的二弟)。让他回东府可不是我的意思。”毛喜又去问南陈皇帝陈伯宗。陈伯宗说:“这些都是刘师知他们的所作所为,朕一点也不知情。”毛喜出来后,将这些话都告诉了陈顼。陈顼于是囚禁了刘师知,自己入宫晋见太后和皇帝,极力陈诉刘师知的罪状,然后亲自起草敕令,请皇帝画押批准,将刘师知交付廷尉。当夜,刘师知就在狱中被赐死。朝廷接着任命到仲举为金紫光禄大夫,但很快就被罢免。王暹和殷不佞也都被交付给廷尉处治。殷不佞是殷不豁的弟弟。他小时候就很有孝行,陈顼十分器重他,所以只有他没被处死,只是免官而已。王暹伏诛。于是国家大权全部落入陈顼手里。
右卫将军会稽人韩子高镇守领军府,在建康的众多将领中,他的兵马最强。他曾和到仲举联谋。但他们尚未发动事变时。毛喜请求挑拣人马配给韩子高,并赐给他生铁和木炭,让他修造兵器甲胄。陈顼吃惊地问道:“韩子高谋反,我正要把他捉起来。你为何反而这么做?”毛喜说:“先帝的山陵刚刚修好,边境的盗寇也还很多。韩子高得到前朝的重用,名义上是朝廷禁卫的依赖。如果现在要抓捕他,恐怕一时也无法拿下他来,或许反而会成为祸患。大王应当推心置腹地安抚劝诱,让他不再自我怀疑。然后找个机会对付他,那时只需要一个壮士的力气就够了。”陈顼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到仲举被免职回归私人的府第,心里很不自安。他儿子到郁娶了陈文帝的妹妹信义长公主,官拜南康内史。但并未前往赴任。韩子高也感到很不放心,便请求到衡州和广州诸镇任职。到郁每次乘坐小马车出去和韩子高密谋时,总是用妇人的衣服蒙着自己。刚好遇上前上虞县令陆昉和韩子高手下的军主告发韩子高谋反。陈顼当时在尚书省,便趁机召在京的文武官员前来,说是商议要立皇太子的事。第二天一早,到仲举和韩子高都来到尚书省,陈顼当场将他们拿下,连同到郁一道送交廷尉。于是陈顼让皇帝下诏,在狱中将他们赐死,其馀党羽一概不予追究。
二月初十(辛亥),南豫州刺史余孝顷也被指控谋反,被朝廷杀了。两天后,朝廷任命东扬州刺史始兴王陈伯茂为中卫大将军和开府仪同三司。陈伯茂是陈伯宗的母弟。刘师知和韩子高等人的密谋,陈伯茂也都参与。陈顼担心他在朝廷内外煽动闹事,所以任命他为中卫,专门让他居住在禁中,和皇帝相处。三月二十三(甲午),朝廷任命尚书右仆射沈钦为侍中兼左仆射。
湘州刺史华皎听说韩子高死了,内心很不自安,于是开始修缮兵甲,集聚党徒,安抚所部,并启奏朝廷请求出任广州刺史,以试探朝廷的意思。司徒陈顼假装答应了他,但诏书迟迟没有下达。华皎派使者暗中去招引北周兵马,又派人去答应要归附西梁,并让儿子华玄响到那里当人质。
华皎是晋陵暨阳人,他家世代只是小吏,他自己在南梁时也 只当个尚书比部的令史。侯景之乱时,他在侯景党羽王伟手下任职。陈霸先南下时,陈蒨被侯景囚禁,而华皎对他很好。侯景之乱平定后,陈蒨出任吴兴太守,聘用华皎为都录事,并将军府的谷物和布帛,都交给他管理。华皎为人聪慧,勤于簿籍等事务。当陈蒨平定了杜龛后,他启用华皎为将,还配给他人马甲仗,但仍兼都录事。华皎驾御部下赏罚分明,善于安抚和培养。当时兵荒马乱之后,百姓饥馑,华皎总是和部下同甘共苦,要求官兵平等。陈蒨因此提拔他为暨阳和山阴二县令。陈蒨即位成为陈文帝后,提拔他为开远将军,左军将军。天嘉元年(560),陈文帝封他为怀仁县伯,食邑四百户。
王琳东下时,华皎跟随侯瑱出兵抵御。王琳平定后,他出镇湓城,负责江州事务。当时南部各州的守宰多数是地方豪绅,不遵守朝廷法典,陈文帝让华皎用法律治理他们。王琳逃到北边后,他的将士多数都去依附华皎。天嘉三年(562),他又升任假节、通直散骑常侍、仁武将军、新州刺史,并负责监理江州,不久又加授负责寻阳、太原、高唐、南北新蔡等五郡军事的都督兼寻阳太守。周迪谋反时,华皎跟随都督吴明彻打败了他,因功加授散骑常侍、平南将军、临川太守,进爵为侯。后来他又加授使持节、都督湘、巴等四州诸军事、湘州刺史。
华皎出身低级小吏,善于经营产业,湘川地带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他为朝廷提供了不少收入,包括粮食和竹木。他甚至还经营油蜜脯菜之类。他还派兵征伐四川一带的土著,得到不少铜鼓和牲口,都送往京师。陈伯宗即位后,进号他为安南将军,改封重安县侯,食邑一千五百户。当时陈文帝觉得湘州出产杉木,便让华皎营造金翅等大型战舰二百多艘,以及各种水战器具,想以此作为北伐的武器装备。但华皎到底和韩子高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以至于韩子高被杀后,他不得不起兵造反却是个谜。
五月二十三(癸巳),陈顼任命丹杨尹吴明彻为湘州刺史,并于次日派他率领三万水军直奔郢州。五月二十六(丙申),陈顼派征南大将军淳于量率领五万水军继发,又派冠武将军杨文通从安成走陆路经过茶陵出兵,派巴山太守黄法慧从宜阳经过澧陵出兵,共同出击华皎,并让他们与江州刺史章昭达和郢州刺史程灵洗一同谋划进讨事宜。六月初二(壬寅),陈顼任命司空徐度为车骑将军,总督建康各路大军,从陆路直奔湘州。
再说华皎的使者来到长安;西梁王萧岿也上书说明那里的情况,并且请求北周出兵援助华皎。北周朝臣们商议都建议出兵响应。司会崔猷说:“前年东征时,我们的兵马死伤过半。近来虽然部队得到安抚,但留下的疮痍尚未恢复。如今陈氏保境安民,和我们共建邻邦友好,我们岂能因为贪图他们的一点土地,就接纳他们的叛臣,违背盟约,兴起无名之师!”但权臣晋公宇文护不听。闰六月初九(戊寅),他派襄州总管卫公宇文直督领柱国将军陆通、大将军田弘、权景宣、元定等人带兵去救援华皎。
七月初九(戊申),南陈立皇子陈至泽为太子。
华皎派使者去引诱章昭达,章昭达将该使者绑了送到建康。华皎又派人去引诱程灵洗,程灵洗把他的使者给杀了。华皎觉得武州是他地盘里的要害地方,便派使者去引诱武州都督陆子隆,但陆子隆不肯跟从他。华皎派兵攻打武州,但无法攻克。巴州刺史戴僧朔等人都隶属于华皎,长沙太守曹庆等人本来也是华皎的下属,因此都为他效力。司徒陈顼担心长江上游的地方守宰都去依附华皎,便下诏赦免湘、巴二州。九月初七(乙巳),朝廷把华皎在建康的家属全都杀了。
西梁任命华皎为司空,派柱国将军王操带兵二万去和他会合。北周大将权景宣率领水军,元定率领陆军,卫公宇文直总领水陆大军,和华皎一道东下。淳于量驻军在夏口。宇文直驻军在鲁山,派元定带领好几千步骑去包围郢州。华皎驻军在白螺,和吴明彻等人相持。徐度和杨文通由岭路出兵袭击湘州,俘获了华皎所有留守军士的家属。
华皎率军从巴陵出发,与北周和西梁的水军一道,顺流乘风而下,军势非常强盛。他们和南陈大军在沌口(今湖北汉阳东南,沌水进入长江之口)开战。淳于量和吴明彻征召军中的许多小舰,赏给舰上的将士很多金银,命令他们先出去抵挡西军大舰,承受他们拍竿(安置在战舰上利用杠杆和滑车遥掷石块和钉板以及火种等器物的器械)的打击。西军所有大战舰上拍竿能发射的东西都用完了,然后淳于量等人开出自己的大舰用拍竿攻打对方,结果西军的大舰全被击碎,沉没在中游。西军又以战舰载着柴薪,趁风纵火。可惜的是,不久后风向打转,结果火反过来烧了自己的战舰,导致西军大败。华皎和戴僧朔等人乘着一只小船逃走,经过巴陵时,不敢登岸,径自直奔江陵。卫公宇文直也逃到江陵去了。
元定成为一支孤军,进退无路。他们只好在山上砍着竹子开路,且战且退。想直奔巴陵。但巴陵已被徐度等人占领。徐度等人派使者假装要和他结盟,并答应放他们回北周。元定信以为真,就让部队解除武装,去投归徐度。徐度捉拿了他,并俘虏了他的全部部众,还生擒了西梁大将军李广。元定因为愤恚过度而死去。
华皎的党羽曹庆等四十多人都被杀了,只有岳阳太守章昭裕因为是章昭达的弟弟,桂阳太守曹宣是陈霸先的旧臣,衡阳内史汝阴人任忠曾有密奏上呈给朝廷,得到了宽宥。
吴明彻乘胜进攻并占领了西梁的河东。
北周卫公宇文直把战败的责任推到西梁柱国将军殷亮的身上。西梁君主萧岿明知不是他的错,然而不敢违抗宇文直的旨意,竟然把殷亮给杀了。
于是北周和南陈关系急剧恶化。北周沔州刺史裴宽请求襄州总管,要他增加他的卫戍兵马,并将州治迁到羊蹄山以躲避水灾。总管的援兵还没到达,程灵洗率领水军就突然来到城下。刚好遇上大雨,沔水暴涨。程灵洗用大舰对着城墙发射拍竿,把城上的矮墙和城楼都击碎了。南陈水军用战舰的拍竿发射矢石,昼夜不停地连攻了三十多天。南陈士兵都登上城墙了,裴宽还带着他的部众手执短兵奋勇抵抗。又坚持了两天后,裴宽才力尽被俘。
十月十七(甲申),南陈皇帝陈伯宗到太庙祭祀。十一月初一(戊戌),日食。
南陈的事暂且放下,回到北朝。这年正月二十(壬辰),齐太上皇高湛回邺都去。正月二十七(己亥),周武帝宇文邕到皇家籍田耕作。
二月初一(壬寅),齐后主高纬加元服(即穿上皇袍衮服,有点亲政的味道),宣布大赦。四月十三(癸丑),北齐派散骑常侍司马幼出使南陈。五月二十四(甲午),北齐任命东平王高俨为尚书令。
六月十一(辛亥),周武帝尊他母亲叱奴氏为皇太后。
六月十九(己未),齐后主高纬(字仁纲)封皇弟高仁机为西河王,高仁约为乐浪王,高仁俭为颍川王,高仁雅为安乐王,高仁直为丹杨王,高仁谦为东海王(史书用他们的字称呼)。
闰六月十二(辛巳),北齐左丞相咸阳武王斛律金去世,终年八十岁。斛律金的长子斛律光任大将军,次子斛律羡和孙子斛律武都并任开府仪同三司,都在重要藩镇守卫。他其馀的子孙中封侯或地位显赫的很多。他家门中出了一位皇后,两个太子妃,三位公主,事奉北齐三代王室,贵宠无人可比。自从齐肃宗高演以来,主上对他的礼敬越来越重;每次朝见,总是特许他乘坐步挽车来到宫殿的台阶下头,有时还用羊车专门去迎接他。然而斛律金并不因此而高兴。他曾跟斛律光说:“我虽然不读书,但听说自古以来,外戚很少有人能保住自己的宗族免于祸殃的。女人如果得到宠幸,一定会被其他的尊贵嫔妃嫉妒。如果不被宠幸,那么就一定被天子讨厌。我家历来总是靠功勋和辛劳得到富贵,何必凭藉得宠的女子!”
次日,齐后主任命东平王高俨录尚书事;任命左仆射赵彦深为尚书令,娄定远为左仆射,中书监徐之才为右仆射。娄定远是娄昭的儿子。
八月,齐后主任命任城王高湝为太师,冯翊王高润为大司马,段韶为左丞相,贺拔仁为右丞相,侯莫陈相为太宰,娄睿为太傅,斛律光为太保,韩祖念为大将军,赵郡王高睿为太尉,东平王高俨为司徒。
高俨是太上皇的儿子,很得太上皇和胡后的宠幸,当时兼任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按照北魏的常规:御史中丞外出时必须和皇太子分开,连王公贵族也都得礼让三分,远远看见就得停下,把拉车的牛卸下,将车轭放到地上,恭敬地等待御史中丞过去了才继续上路。如果有人违反规矩或动作慢了,御史中丞的前驱可以用赤棒棒打他们。自从魏孝文帝迁都邺城以后,这道礼仪就取消废止了。齐后主想增加高俨的尊严并显示他的荣宠,便命令大臣们遵守这一旧制。高俨最初从北宫出来,将要到中丞府去时,京畿的步骑禁卫、领军府的官僚部属、中丞府的仪仗、司徒府的卤簿(也即仪仗队),无不毕恭毕敬地跟在后头。太上皇和胡后打开帐幕从华林园东门外看去觉得好玩,便派中使(禁中的专使)骑马跑到他的仪仗队那里去。但不让进。中使于是自称是奉了皇上敕令,结果仪仗队的前驱举起赤棒就打。赤棒应声而落,当场打碎中使的马鞍。马惊了起来,把中使摔下马去。太上皇看了大笑,以为他们做的很对,于是敕令高俨的车队停下来,慰问了他们很长时间。几乎全邺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高俨总在宫中,坐在含光殿上处理政事,他的各位叔父都得对他下拜。太上皇时不时前往并州,而高俨总是留在邺都的皇宫里。每次他为太上皇送行,要么送到半路,要么送到晋阳后马上就回来。他用的器玩和服饰,全都和齐后主一样,需要的东西也全由官府供给。他曾在南宫见到新运来的冰镇早李,回来后怒冲冲地责问下人道:“尊兄已有的东西,我为何竟然没有!”从那以后,凡是齐后主偶尔先得到什么新奇东西时,他的部属和工匠必定要获罪。高俨性格刚烈果断。他跟太上皇说:“尊兄这么懦弱,怎能统帅左右!”太上皇总是称赞他的才器,曾有废立的想法,但胡后极力劝止,后来他也就算了。
九月十九(丁巳),齐太上皇来到晋阳。崤山以东的地区发生严重水灾,百姓纷纷饿死,一路留下无数的僵尸。十一月初九(丙午),北齐大赦。
十一月十六(癸丑),北周许穆公宇文贵从突厥回来的路上,死在张掖。同时,齐太上皇回到邺都。十二月,北周晋公宇文护的母亲病故。周武帝下诏,命令他停止丁忧,回朝廷处理政务。
北齐秘书监祖珽和黄门侍郎刘逖关系密切。祖珽想当宰相,便上疏罗列赵彦深、元文遥、和士开的罪状,让刘逖为他上奏,但刘逖不敢。赵彦深等人得悉后,先到太上皇那里自我陈诉解释。太上皇大怒,让人捉了祖珽,责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祖珽趁机指控和士开、元文遥、赵彦深他们结党营私、弄权卖官、刑狱受贿等事情。太上皇说:“你居然连我也敢诽谤!”祖珽说:“臣不敢诽谤,但陛下的确夺了人家的女儿。”太上皇说:“我只是因为她们遭受饥荒,才收养了她们而已。”祖珽说:“陛下为何不开仓赈济,却硬要把人家买进后宫?”太上皇更加愤怒,用刀环猛敲他的嘴巴,身边的侍从也用鞭子和棍杖乱打,准备就这样将他活活打死。祖珽大喊道:“陛下千万不要杀了臣,臣会为陛下合成不死的金丹。”于是太上皇让侍从们停了下来。祖珽说:“陛下有个范增却不能用。”太上皇愤怒地说:“你把自己比作范增,那么我就是项羽了?”祖珽说:“项羽原来只是个布衣平民,率领乌合之众,五年而成就霸业。陛下凭藉父兄的资本,才得到今天的地位。臣觉得陛下不能轻视项羽。”太上皇更加气愤,命令侍从用土塞住他的口。祖珽一边将土吐出来一边还要说话。于是太上皇将他鞭打了二百,发配到兵甲作坊,不久又将他流放到光州,敕令让他担任牢掌。光州别驾张奉福说:“牢不就是地牢吗?”于是把他关进地牢里,让他一直戴着桎梏,夜晚只用芜菁子给他当蜡烛。祖珽的眼睛被烟熏得太厉害,因此双目失明。
北齐七兵尚书毕义云为官严酷残忍,简直没有天理,对家人尤其如此。一天夜里,他被强盗所杀。强盗把刀留在他家里,经过检验,发现是他儿子毕善昭所佩的刀。有司部门逮捕了毕善昭,将他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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