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忘忧色

我家附近废弃的太平洋铁轨旁长着一排棣棠,象是人工种植的,一簇簇的浓黄色,更深更艳,将连翘比下去。尽管温哥华处处可见连翘,栽种棣棠的不多,我却固执地认为棣棠比连翘更有诗意,更加明亮和温暖。
在中国古代它大概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吧,很少有诗人赞美过它,唯一只记得范成大写过一句“乍晴芳草竞怀新,谁种幽花隔路尘”。估计在宋代,棣棠是作为一种行道树种在路旁的吧。
 
棣棠传到日本后备受推崇,日本人管它叫“山吹”, 有一种颜色就直接叫作山吹色。我不是画家,只是凭直觉猜测调出这种浓艳明媚的黄色应该需要相当的功力吧。这种颜色代表着日本人心中的刻骨铭心的乡愁,随风摇曳散发着独特浓黄的棣棠是日本人故乡的草木,人们把它写进《北国之春》,传唱到世界 。
 
我更喜欢重瓣的棣棠,花儿丰润,将浓黄色发挥到极致。
 它的日語名为八重山吹,日本室町時代有一段名為「山吹之里」的傳說。
 
太田道灌是江户城的筑城者,被人称为“江户之父”,是东京、关东一带的大名人。
  
  道灌年轻时有一次外出游猎,半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于是便来到了一户农家请求借一件蓑衣。那时出来了一个少女,但是没有给他蓑衣,而是递给了他一朵山吹花。道灌觉得这个少女很莫名其妙,很不愉快地离开了。
  
  接着,太田把这个事情讲给了家臣们听。其中有一人很博学,他道出了其中的隐义:在《后拾遗和歌集》中有一首歌写道:七层八重的花繁盛地开放了,可悲的是山吹的籽实一颗也没有「七重八重 花は咲けども 山吹の実の(みの)一つだに なきぞ悲しき」。其中,籽实(実の、mino)的读音与蓑衣(mino)的相同。那位少女其实是在委婉地表示:家里贫穷得连一件蓑衣也没有。
  
  道灌感到非常惊讶,也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耻,此后开始孜孜不倦地学习,提高了自己在歌道上的造诣。
  
  道灌文武双全,死后留下了五大卷的《太田道灌文选》。
 
这个传说与中国的“人面桃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后人因为崔户的桃花诗,爱上了妩媚动人的桃花,其中一种颜色被称为“桃红”。
 
我喜欢花草,从小养成了制作花草标本的习惯。寄贺年片给朋友时,常常贴上一朵小干花,再配几片晒干的树叶,写上美好的祝福。白色的干花代表思念,红色的干花代表爱慕,如果让我选一种忘忧色,我会选介于 橘色与黃色間的山吹色。  
 
远方的朋友,当你打开卡片,眼前是一米金色的阳光,扫去了心底的阴霾,你还会有烦恼吗?
harebear 发表评论于
紫红色的背景墙和花儿的深黄色对比很棒。
为写而写 发表评论于
好看。也喜欢“忘忧色”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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