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闲聊:说不完的毛泽东,道不尽的《红楼梦》 上

在北美漂泊,有时心理很累,梦里不知身是客,总把他乡当故乡.。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在烦闷的工作之余,诗情画意,陶冶情操。也许人到中年,有了经历和阅历.万事看的很淡了,也许自己活的很精彩,也许自己活的很平庸,但大体上我都无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了,活的自由些没有野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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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东东的厨房同仁,一位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生活和工作了近四十年的香港籍老华侨,工作中和他配合默契,工余时更喜欢和他神侃,真可谓:“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但是朱东东和老华侨聊得最多的还是毛泽东,从湖南的韶山到江西的井冈山,从延安的宝塔山一直到北京的紫金山,在这山山相连之中,他如数家珍般的叙述着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毛泽东曾经走过的艰难的道路……老华侨在无限仰慕毛主席他老人家之际,对他惊人的记忆力同样十分敬佩,朱东东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叹道:“谁让俺是毛泽东的超级粉丝呢!”
    老华侨姓谭原名佬三,除了厨艺高超之外,由于天生的浑厚嗓音,歌也唱得不错。据说自从香港的谭咏麟出名以后,他就改名为谭超麟,其用意不言而喻也。
    不过最终他没有象谭咏麟那样成为著名歌手,只能屈身厨房抛锅颠勺,偶尔在象朱东东这般五音不全者面前过过大明星的瘾头,抖抖威风。
    一次工闲的时候,谭超麟又象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大展歌喉,这次唱得是电视剧《红楼梦》里的插曲《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 荒冢一堆草没了。……”老谭一旁唱的专注投入,声情并茂,小朱一旁听得穿越灵魂,凄神寒骨…… 。
    由于谭超麟比朱东东略大几岁,彼此老境渐至,多年沧海起落,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然对《好了歌》所言的人生真谛,颇有同感,都以为荣辱是非,只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也。
    《好了歌》唱毕,谭超麟忽然文绉绉的对着正在沉思的朱东东发问:“朱老弟,闲聊中知道你对《红楼梦》情有独钟,而且一朝入梦,终生不醒,但是我更想知道润之老先生对《红楼梦》是如何看法的呢?”
    如果放在平时,只要有人提到毛泽东,只要有人提到《红楼梦》,朱东东便会情不自禁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是那天为了逗逗超麟老哥,他故意叹道:说不完的毛泽东,道不尽的《红楼梦》。谭大哥你看,这里有两大桶的左公鸡调料没有配好,菜柜里还有两大盘鸡胸肉、三大箱西兰花没切,改日再聊吧。
    谭超麟明察秋毫一眼就识破了朱东东的阴谋诡计,骂骂咧咧的把他按倒在自己精致的沙发椅子上,恭恭敬敬的献上一杯自己密制的广东凉茶:啊呀呀!!臭小子,别在大哥面前卖关子,摆豆腐架子了,天下人都知道你眼快手快,这些鸡巴鸟活对于你简直就是一碟小菜。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朱东东到达了预期效果,见好就收,笑嘻嘻的把话匣子打开了:
    毛老人家当然首先是一位政治家、权术家,但是我也以为他称得上是一位红学家。好像他的婆娘江青也自我标榜是所谓的“半个红学专家”呢,不过她那种敢爱敢恨、嫉恶如仇的性格,正如当年赫赫有名的“王关戚”中的戚本禹在自己的回忆录中所说的那样,非常象《红楼梦》里宝玉身边的丫鬟晴雯。
    据自己仔细考证,从1913年起至上个世纪70年代止,毛泽东至少有六十余年读《红楼梦》、谈《红楼梦》的历史记录。
    毛泽东特色的幽默语言,引用《红楼梦》里的不胜枚举,最著名的就有刘姥姥的“大有大的难处”、王熙凤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林黛玉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有《金陵十二钗》里的“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等等等等。
    但是他站在自己那独特的角度上,将《红楼梦》定位为“社会政治小说”,认为“是写四大家族统治的历史,也是写斗争的,通过家庭反映社会”。我保留自己的观点,绝不苟同。
    毛主席曾经教导我们说“ 贾宝玉是文学中的一个革命家。林黛玉是个很有头脑的女孩。凤姐儿是当内务部长的材料。贾母是荣国府最高家长。刘姥姥是个典型的农民。……”啊呀呀,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伟大理论,把《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延伸到荣国府和宁国府里啦。
    尤其是将《红楼梦》的第四回里的“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薛),珍珠如土金如铁。”当作总纲,甚至说:“《红楼梦》不仅要当做小说看,而且要当做历史看。讲历史不拿阶级斗争观点讲,就讲不通。”
    呵呵,他老人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当年在全国上下,大讲阶级斗争,特别是在晚年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八亿人口,不斗行吗!”搅得神州大地风声鹤唳,炮火连天还觉得不过瘾。又把狠抓阶级斗争巨手伸到了清朝曹雪芹的《红楼梦》里了,确实有点神经过敏,让我真的不可思议了。
    清晰记得50年代初期,毛泽东由李希凡、蓝翎的《红楼梦》评论,亲自点燃一场全国范围上层建筑领域对旧红学的批判,对红学专家俞平伯的人生攻击,这在《红楼梦》和其他古典文学圈里也是史无前例的。
    所以,尽管自己对伟大领袖毛主席有万分的敬仰,由衷的崇拜。但是这一点上绝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听到这里,谭超麟瞪大眼睛,张大嘴唇,惊讶的叫道:朱老弟,你这可真行,人家是狗胆包天,你是猪胆包天,如果放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你说这样的说话,肯定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牛鬼蛇神,乌龟王八蛋,简直是死有余辜,死了喂狗,狗还嫌臭。
    既然你不同意润之先生的看法和反对润之先生的做法,那么就亮出你自己的观点吧。俺倒要看看你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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