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贪腐泛滥的年代与国度里,自由主义大师历史学家阿克顿勋爵(John Emerich Edward Dalberg-Acton,1834/01/10 - 1902/06/19),见右图,的一句名言常被人引用。曰,权力会腐败,绝对权力,绝对腐败。据说这句话经过实验室试验的检验,其真理性可谓颠扑不破。
阿克顿还有句话,不如上句常为人知,但具有与上句同样颠扑不破的真理性。曰,伟人几乎总是坏人①。阿克顿深谙两极相通的辩证法,他不是在描述现象,而是在揭示本质,这一论断放之当代酒国尤其准。
毛主席他老人家领导开国,改天换地,堪称伟人。国人的溢美之词曾经铺天盖地,人们是这样赞美他的,倾东海之水为墨,尽南山之竹为笔,也写不尽他老人家的丰功伟绩。当时,我年少无知,曾是亿万赞美者之一。但是,再怎么写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是个坏人。
他追求内圣外王,杀人如麻,饿死人无数。短短三年,死于其治下的冤魂竟破八年抗战的记录。庄子再世,定会将他老人家与那个残暴的卫君並列,说他以百姓为刍狗,轻用其国,而不见其过;轻用民死,死者以国量乎泽若蕉,民其无如也。
日本人南京屠城三十万,党棍们哭天抢地,满世界喊怨叫屈,丝毫不觉得丢人②。他老人家饿死子民三千万,他们却装聋作哑,王顾左右而言他。有道是,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不解决三千万的问题,三十万有可能重演,一旦重演,三十万就只是个零头。解决好三千万的问题,三十万将永无重演的机会。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与其到处哭诉,不如把自已的日子过好。党棍同志们,省省吧,你们不嫌丢人,有人嫌。
他老人家空乏民腹,榨干民脂,援外无量,得风有限。钳民之口,锢民之思,一场反右,万马齐喑。卸磨杀驴,陷忠害良,十大元帅,半数倒地。阉儒士性,革文化命,十年浩劫,国穷民更穷。庆夫不死,鲁难未已,老贼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他若不是坏人,天下岂有坏人哉?
独夫崩,百姓丰,群山兀,先富出。
小邓同志攫取权力之后,领导开放,让饥民饱足,放难民生路,亦堪称伟人。国人的溢美之词再次铺天盖地,最生动的当数他在南方划的那个圈,今人之述备矣。不过,那时我成熟了,不肯再次加入违心赞美的行列。我不客气地指出,他也是坏人,杀贼兼杀学子,富民更富贪官。于是,我被逼入去国怀乡的行列。
对越一战,他对外弃苏靠美,对内抓稳军权,从此开启垂廉听政的时代,过上不是王而胜似王的日子。若干年后,许多越战老兵站在友谊关高处,抚摸着自已的断肢残体,看着两国边民,商贸昌盛,往来不绝,不禁自问,我们卖命究竟为什么?
他把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发挥到极致,主张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却不问让谁先富起来。结果,他自家人和不三不四的人先富起来,因而引发六四,一世英名毁于一阵乱枪。将六四归因于颜色革命者,生意不好怨柜台也。
他死认发展是硬道理,不顾环境破坏,风气败坏。试看邓后之酒国,要钱不要命,笑贫不笑娼,绝非戏言。雾霾沉沉,常蔽天日,河失滔滔,逐个见底。官员衮衮,多于北漠之畜群,兵车辘辘,多于南国之农具。遗患如此,雄奸巨坏,舍邓其谁?
邓开毛三七,自得六四。平心而论,把两个比数都颠倒过来,对二人倒是比较贴切。
如今,有不少善良的国人仍期待出现伟人。伟人,用带理论色彩的词汇表述,叫政治强人,用带民俗色彩的词汇表述,叫人民的大救星。当年,我们唱完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接着又唱,呼尔嗨吆,他是人民大救星,丝毫不觉得自相矛盾。正因为如此,我们被我们的大救星害惨了。
善良的国人,在你们呼唤伟人的时候,别忘了阿克顿的至理名言,伟人几乎总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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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语出给曼代尔.克雷顿大主教(Archbishop Mandell Creighton)的信,全句如下,
Great men are almost always bad men, even when they exercise influence and not authority: still more when you superadd the tendency or the certainty of corruption by authority.
意为,伟人几乎总是坏人,即使当他们仅施加影响而非权威时也是如此,若再加上权威腐败的倾向或确定性,情况会更糟。
Essays on Freedom and Power(自由与权力),The Beacon Press,1949,P364
(注: 注意后半句,阿克顿大师把退位不放手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以X为核心是什么意思? 您琢磨琢磨。)
②看过冯巩的电影《别拿自己不当干部》,您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那里面有个处级干部的孩子,被工长的孩子顶了一头后,象杀猪一样嚎着奔向老师,老师啊! 王小强他打我! 党棍们哭喊三十万的劲头象极了处级干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