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人间凤凰》21
回味青春的岁月，酸甜苦辣，百味杂陈，也有了恍然大悟的明了：那份迷茫和伤痛，正是破茧成蝶必须经受的挣扎啊。
女儿开口了：
“There are things of which I may not speak;
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die;
There are thoughts that make the strong heart weak,
And bring a pallor into the cheek,
And a mist before the eye.
And the words of that fatal song
Come over me like a chill:
‘A boy's will is the wind's will,
And the thoughts of youth are long, long thoughts.’"
（有一些梦境永不会泯灭
有一些情景我不能倾诉
有一些愁思 使心灵疲惫
使双颊失色，苍白凄楚
使双眼模糊，蒙上雾潮
那句不详的歌词
好象一个寒颤袭过全身
“少年的愿望是风的愿望
青春的遐想是多么悠长悠长” ）
“我们这周英文课上学的诗，送给你，妈妈。”
“A boy's will is the wind's will，少年渴望像风一样自由，无拘无束，写得太好了。是谁的诗？”
“Henry Longfellow的名作，My Lost of Youth。”
“我的逝去的青春，你在说我呢，还是你自己？”
“Both。”
“你的青春才开始，怎么就逝去了？”
“跟你一样，一个好朋友离开了，另一个好朋友背叛了。”朱丽娅幽幽地说。
“谁离开你了？”我好不心痛。
“约书亚，他说过要留在西城读大学、下棋的，结果去了东岸。他妈妈要他去他就去了，这么大了还没主见！”
“听妈妈的话就是没主见吗？”我反问。
“不一定样样都要听啊，对的才听。再说，他答应的事就应该做到。”
“你也可以去上普林斯顿嘛。你要是去了圣地亚哥的棋赛，拿个全美冠军，名校的大门都会对你敞开。”我还在为女儿惋惜那场棋赛。
女儿叹口气，拿出了她的手机，打开facebook：“看，约书亚上普林斯顿后贴的照片，张张照片都有这个女孩。”是一个黑发飘飘的亚洲女孩，很甜美的模样。我的心纠结起来，我也是喜欢约书亚的， “说不定只是他的同学。”
女儿用力关手机，像是要把约书亚从眼前赶走， “不去想它了，其它烦心事多着呢！”
我疑惑：“谁背叛你了？”
“米歇尔最近改名叫麦克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生错女儿身，在考虑做变性手术。我不能理解。没错，她性格像男孩，穿着打扮也像男孩，我也是啊，那就做假小子好了，用不着做手术变成真小子啊。她还说，到时摇身一变成男孩，就要跟我约会。那可怎么办？这不是一种背叛吗？明明交的是女友，她却要变成你的男友，我越想越别扭。”
“做变性手术可是大事啊，不知道她父母有没有好好劝她？”
“她没有父亲，有两个妈妈。”
我没反应过来，“你是说她父亲去世了？”
“两个都是她妈妈，她是被领养的。你说到时候我理她还是不理她？”
女儿的世界越变越复杂了，同性恋、变性人，我从未跟女儿谈过的话题，以为她还小，竟然已经发生在她身边了。“我还以为transgender是成年人的事情，你们学校就有？”
“十几个呢，所以你看到一个boy，不一定是he；看到一个girl，不一定是she。”
“那怎么称呼他们？”
“要看人，有的喜欢they，有的x-e，有的x-e-m，还有z-e、z-i-r什么的。小心，他们很容易被冒犯的。你如果说错了，他们会认为你不尊重他们。”
“那they指一个人的时候，动词用单数还是复数？你们英语老师怎么教？”
“有的英语老师用单数，有的用复数。Confusing是不是？”女儿的口吻像是教孩子。
我语塞了。当年辛辛苦苦学的语法，被称为“科学的”、“精确的”英文语法，如今要被颠覆了。也许中文语法的含糊是老祖宗的先见之明，以不变应万变。
“妈妈，你们那个年代多单纯，还是讲你的故事吧，你和习红梅真的断交了？你和云翔天再也没见面了？”
女儿是想从我昨日的青春找寻她的影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