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处女(51) 分段重发

见了小东爸后,黄花决定写入党申请。但是找谁来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呢?和自己住一个宿舍的张老师就是共产党员。问问她能否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同在一个宿舍她会更了解自己。于是,她怀着忐忑不安又谦虚的心情问张老师;‘张老师,你是党员。能当我的入党介绍人吗?’张说;‘你要入党?好啊,欢迎。我可以介绍你入党。但是你的户口、工作关系在那里?就是说你的人事档案在那里?人事档案在那里就在那里考察你?’黄花‘啊’了一声说;‘我是代教。我的户口在我们村里。我原来是民办教师。我的人事档案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张老师说;‘那可就难办了。入了党就要入档案的。对吧?要不,你去把你的档案转过来。你还是去问问人事处吧。我也不懂的该怎么办’。

黄花一想到自己被斗,还未平反,肯定档案里有‘姑夫在台湾和父亲开过国民党的路条’这种事。因为入团时调查过父亲的档案,有台湾关系、开过国民党的路条,成了永远抹不掉的污垢。当初在当民办教师时填写过这样的话。考大学填的表里也是这么填写的。有外调的人来查父亲的档案,人事处还会这么给你出证明的。那样查出来更麻烦。自己的原始档案到底在那里?文化大革命中又给自己档案中增加了什么内容自己是不会知道的。当父亲想知道自己档案里的不实之处去找人事处时还被管档案的人事处长奚落了一顿说;‘你还想看自己的档案?你想得倒好?这是组织原则,谁敢违反?’

黄花想;连入共青团都入不上的人,还想入党?唉,到底自己档案里有些什么黑材料呢?要不,问问人事处,请他们出具证明,把档案调过来?唉,只能孤注一掷,是好是坏就是它了。大不了,让这里的领导知道自己文化大革命中被斗过。如果知道自己的档案在那里?里面有无黑材料?平反也知道在那里平反了。于是,黄花就冒昧地进了学校的政工处。她问办公室的领导;‘老师,能否把我的档案转到学校来?’办公室的同志客气地对她说;‘黄老师,你是代教。不是正式教师。不用转档案的。我们的正式教师的档案,都放在教育局里。我们学校在编制的工作人员的档案,也都由教育局管理。我们学校无档案管理权的。你不在编制里,因此不用调档案’。黄花听得明明白白了,说了声谢谢就出来了。黄花想入党、想平反、想到了刘小东的爸、、、、、、心里凉嗖嗖的了。也怪自己自不量力,把入党看的太简单了。

     张老师很关心黄花入党的事,就出主意说;‘黄花,我可以把你的工作表现写成书面材料发到管你档案的人事处。你们那里的党支部就会考虑你的入党问题的’。黄花说‘谢谢,我先不写入党申请了。以后再写,谢谢张老师’。为此,黄花想了好久,决定不写了,把工作干好才是根本。自己只是个代教。教得好,留下。教不好,只得走人。这样想,躁动的心慢慢安静下来了。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要行为示范,为人师表。我要做个好教师。黄花暗下决心,用实际行动对得起教师这个崇高的职业。

      黄花在街上看到大标语;毛主席最新指示‘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黄花想中央又出了修正主义?这又会是谁呢?

 1971年9月底,学校的校革委会成员、党员教职员工,全去县里听传达中央文件。回来后,人人表情严肃。她想问问党员张老师,开的是什么会?但见张老师一言不发,不苟言笑,只好不问为好。又过了几天,各教研组长、入党积极分子在学校听传达中央文件。会后人人表情庄重,闭而不谈,各自匆匆离开。对黄花视而不见,没有和她打招呼。黄花总感到出了什么大事?心中有点不安起来。又过了几天,下午全校放假。学校召集他们大家听传达。她进了会议室,见到了学校的工作人员中有非党团员教师、厨师、传达室看门的师付、代教就两名。除了她,还有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清瘦的男子,大概和自己年令差不多。他也是代教,不过,是教初中的。因为不是一个教学组,只有在食堂碰过面。这次开大会,两人竟然坐在一起。男的先开口;‘你叫黄花吧’黄花答;‘是,你怎么知道的?’男的说;‘关心,就会知道的。’黄花脸红了,红得像春天含苞欲放的桃花,娇嘀嘀,羞嗒嗒,没有粉饰,只有自然。黄花被眼镜男看得手足无错,很不自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以前小祸也目不转睛地看过自己,当时只感到小祸不怀好意,对小祸除了讨厌他就是憎恨他。她怒发冲冠,充满敌意,直逼得小祸望而生畏不撵自逃。而与眼镜男目光一触,脸发热,心发慌,血压不稳手冰凉。彼此心照不宣,心心相印。她和他来‘电’了?爱情的‘电’来得让她措手不及。

大会开始了,领导严厉地命令全场不记录,下去不传说,只听不记。大家马上就鸦雀无声,侧耳静听。这个会是传达林彪反革命集团在获取毛泽东南巡期间的谈话内容后,于7日和8日加紧了行动,阴谋乘毛泽东外巡之机加害毛泽东。但是毛泽东在视察途中改变了行程,他们的阴谋未能得逞。毛泽东于12日下午回到北京后,林彪、叶群、林立果于13日凌晨仓惶外逃,所乘的飞机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温都尔汗地区野外降落时爆炸身亡。这就是触目惊心的9、13林彪事件。大家听得心惊肉跳,会后都默默地走出了会场。

只有眼镜男在门口等着慢慢走出来的黄花。黄花见到眼镜男在等她,心跳加快,不知如何是好。是和他同行,还是随大家赶快离开?她正想着该怎么办?眼镜男说;‘黄老师,咱今天外面吃吧。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给我咬咬贼。人家都在本地有家,就咱俩是外地的。我们老家讲究过生日有人来吃饭,就叫咬贼。把今年一年的晦气全咬掉了。这样,我一年就都顺,就会走运’。黄花见人家话说到这份上,只好说;‘好吧,’于是,眼镜男走到自行车旁,开了一辆旧自行车说;‘我带着你,咱进城里吃吧’。黄花犹豫着,眼镜男说;‘天还早,我骑车技术很好,不怕,保证摔不了你,你不用怕’。黄花说;‘你,骑上走吧,我会坐上的’。眼镜男骑上车后叫黄花上车,黄花说‘我已经坐上了’。眼镜佩服的说;‘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就坐上了’。

二人到了城里,进了一个小饭馆,美美地吃了一顿。黄花要付钱,被眼镜男挡了回去,黄花说;‘那我来付粮票’。从此,每次吃饭,黄花付粮票,眼镜男付钱。饭后,他们走到了护城河边尽情地聊起来,眼镜男姓倪,黄花叫他倪老师。他俩一直聊到晚上还有说不完的话,天黑了不能再说了,他们才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天是阴历十五,天上的月亮大又圆。照着他们一路顺风回学校。从此,黄花与倪老师经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地聊天。这样的日子不寂寞,生活更有乐趣。虽然谁也没有向谁表达爱意,但彼此的好感却与日俱增,黄花甚至有点一日不见如三秋的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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