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传奇(23)

笔随心走,心随境迁,境随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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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孝像失了航标的小船不知该往何处去,只一心想离开陈家集,越远越好,仿佛距离可以抹平一切。宗孝就这样带着伤痛沿着大路一直狂走,天黑时到了一处人烟稠密之处,寻了家客栈,草草吃了晚饭,要了个单间。

该怎么办?宗孝脑子里一片混乱,走了一路,身体困乏,躺在床上却依然睡不着。干脆穿了衣服站在窗前。

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瞎走,手里的盘缠也不多了,得好好思考一下以后的路。

玉青已经嫁人,这是自己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宗孝望月感怀,自己现在真的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了,二爷也不知去向,再者自己也厌倦了无休止的混战,即便找到二爷,自己也不想回去再过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宗孝站在窗前思索着未来。

吴俊平,对,吴俊平。吴俊平是个有志青年,不仅有理想有抱负,还是个实干家,对,投奔吴俊平。宗孝心里蠢蠢欲动。不过,去之前,还是要想办法见一次玉青,让她知道自己没死,还爱着她。

宗孝心里既拿定了主意,也不再茫然,便脱衣上床睡觉,也许累了,也许真困了,竟然片刻就进入了梦香。

睡了一觉,心情也好多了,宗孝好好地吃了顿饱饭,赶到县里搭上去外省的长途,准备找玉青,也给自己个了断。

长途车摇摇晃晃,一身泥巴一身烟雨,终于在傍晚到了目的地,宗孝下了车,就近找了家小旅店住下,又向店家打听清楚了吴家堡的位置,只等天明就去吴家堡找玉青。

 

 玉青无奈之下答应了吴家的婚事,福贵为了救儿子,又怕夜长梦多就急急地和吴家商定了婚期,急着把玉青嫁了。

       日子即到,玉青便穿了福贵准备的大红喜服,搽了粉戴了金雀簪坐在堂前等,玉虎媳妇则跑前跑后张罗,吉时一到,一乘红色小轿子停在了陈家老店门口,玉青盖了盖头被玉虎媳妇搀着离了屋,既不哭也不闹,稳步走向轿子,上了轿子,喜婆一声起轿,喇叭唢呐乌儿哇啦地吹了起来,轿子便一摇一颠地上了路,送亲队伍和围观的人群浩浩荡荡奔了河边。

到了码头,玉虎媳妇扶了玉青下轿,交给吴家迎亲的管家。

福贵知道玉青还在怨恨自己,玉青虽不是亲生,但也养了这些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福贵一路想来还真有些不舍。就从后面挤了过来,又在玉青耳边申诉自己的苦衷。玉青一声不吭,撩开盖头,冷漠地扫了眼福贵,决然地跟着吴家管家上了大船。

 喧天的锣鼓直冲云霄,欢乐的人群沸沸扬扬,只有福贵苦着脸,偷鸡不成饭蚀把米。

玉青跟着管家上了船,被领进了船舱中心的一间喜房,房间虽小,却也布置得很喜庆,一个小丫鬟过来问玉青需要什么,玉青说想休息,小丫鬟就出去了,玉青听舱门关了便揭开盖头,提了裙子急急跑到船窗前,这时大船已离了码头,岸上的人影已渐渐变小,人群开始散去,只见福贵还站在码头眺望,不时用衣袖搽着脸。玉青鼻头一酸,眼角有些潮湿,先前对福贵的怨恨竟有所减弱,低头从喜服中扯出汗巾要搽脸。

人生的遗憾往往就发生在瞬间,就在玉青拿汗巾时错过了宗孝的惊喊。等玉青拿了汗巾搽了脸,船已驶过了宗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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