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hony Bourdain 的抑郁症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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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bourdain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他是明星厨师,可以到世界各地免费品尝美食体验各国文化,轻轻松松上电视,干自己爱干的事,顺便挣很多钱。他本人又是高高大大的帅哥,又有文艺范儿,文笔好得很。明星,美食家,作者,电视人,都占全了。这样的人,居然自杀了,让我大跌眼镜呢。看报道,原来他有抑郁症。

是不是有文艺范儿的人都有抑郁倾向呢?我知道好多作家有抑郁症。仔细回想他的电视节目,当然看不出他的抑郁。但是把他跟我喜欢的另一个美食栏目主持人andrew zimmerman比,我觉得Zimmerman更有烟火味,更真实。首先呀,做为一个美食家,bourdain保持着这么好的身材,总让我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个吃货。爱吃的人,要保持他的身材,得要投入多少运动去消耗美食的卡路里。第二,bourdain 太文雅,缺了点吃货接地气的热情。Zimmerman就是个秃头大肚子的中年男,见了美食,两眼放光,说话的节奏都变快了,那还是真爱吧。一个热爱美食的人不太可能抑郁吧。看来bourdain可能后来离美食家越来越远,更像个电视明星了。

抑郁症是由于脑内的血清素(serotonin)和多巴胺不足。所以抗抑郁药的最大一类是血清素和多巴胺摄取阻滞剂,用来提高脑内的化学物质水平,这样人就快乐了。为什么有人有不足呢?有先天基因因素。我们知道抑郁症有家族倾向。小孩子生下来,有的爱笑,有的常皱眉头。但不是一个爱皱眉头的孩子以后就的抑郁症。 每个人都有不快乐的时候,生活里总是快乐与忧伤交织,谁的人生没有点难处呢? 但生活里的难处并不见得导致抑郁,像最近网上传播的“卖米”一文,作者在那么贫困的条件下,依然是有开朗的笑容。而bourdain,似乎有一切呀。有人追溯到一个人童年的生活。如果一个孩子童年缺少关爱,大概长大后是容易得抑郁的。心理学家曾证明父母的爱是可以塑造孩子的脑子的。我不知道bourdain的童年是怎样的。但是你也见到许多看似幸福家庭出来的孩子,也是可以有抑郁症的。

一个人恋爱的时候,脑内血清素和多巴胺是飙升的。反之,失恋的时候,它们是骤降的。这是个常见的身体和情感相联系的例子。Bourdain两年前和太太宣布分居,大概那时候血清素和多巴胺水平大概是太低了。像他那样的人,总是不缺乏异性仰慕者的,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容易,不过要维持一段感情,倒不见得简单。太优秀的人,会让人注目他的光芒,其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渴望有人体谅和包容他的软弱。就像电视剧“six feet under”里面有句台词,大意是:他知道你的软弱,还愿意跟你在一起,这个力量是这样强大。当时看了很感动。美丽悦目的东西,谁不爱呢?难得的是有人有慧眼看到美丽后面的脆弱而心生疼惜,那才是真爱了。所以一个美丽优秀的人,可能反而不容易得到真爱。Bourdain是不是这个例子呢?

抑郁的人,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吞没。他们是需要外界帮助的。我们国人谈起吃抑郁剂有谈虎色变的意思,而美国人则很容易接受。很多美国人在过于悲伤的时候,医生也会开几个月的药帮助他度过难关,这容易走向滥用药物的极端。轻度抑郁看咨询师或是周围有亲密朋友可代为咨询师角色。一个有效的咨询师不是来给患者讲道理,而是要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从情感上来医治人。大部分的咨询师只是干一个工作而已,所以有效的咨询师是很少的。如果一个人很幸运的话,周围的亲人或朋友给予足够的理解和支持,也能帮助他走出抑郁。当然非专业人士可能会跟约伯的三个朋友一样,越劝告越让约伯难过,也是有可能的。重度抑郁则需要咨询师和精神科医生同时给支持和治疗。

看到一些高中生自杀的消息,我很心疼。做了母亲,就体会到把孩子养那么大多不容易呀,怎么一下子就没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我儿子喜欢跟我比身高,他快跟我一样高了。每次比玩,他都很得意,我总是顺杆上说:你长这么大,知道妈妈给你煮了多少饭才喂出来的?你很宝贵哟!他总是喜滋滋的。我想家庭是永远是孩子的一个基地。孩子在外,无论有多困难的时候,只要世界上有一个地方给他接纳和安慰,他是不会走向绝路的。我以后无论多老了,都要给孩子守护这个基地,哪怕体力不行了,还有我的人生经验和勇气去分享和安慰。就怕以后老年痴呆,就守不住了。

Life is not easy. 这是著名心理学家peck 博士常讲的话。你看着Bourdain那么光鲜亮丽的外表,你不知道他心里的痛。在你羡慕他人的时候,你也看不到他人背后的阴影。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情绪负责,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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