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宾虹:我的书法胜于绘画

学者,诗人,书画家,一级美术师。职业认证网球教练。现任“北美中红书院”主席,”中华文化交流大使“等职。号白水道人,老泉,画泉(多用于画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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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吾尝以山水作字,而以字作画。我字比画好!

 

黄宾虹对其学生石谷风说过:“我的书法胜于绘画”,简单的一句话自信之话,其实背后蕴含的是黄宾虹的“用功之法”。黄宾虹青少年时期,在当时魏碑风气的影响之下,揣摩过很多不同风格的魏碑,而且对于帖学也非常用心;中年时期几乎每天抄书临池,狠攻草书,到40岁左右,其行书已经基本形成了自己的格局。

 

 

黄宾虹书法成就

 

在我们试图做这样一个讨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争论的焦点,不同于其绘画创作,黄宾虹留下来的书法作品中鲜有落款、题跋等,甚至多数是一些练习时的随性之作,亦或是与亲友学生之间的信札之物,那么对于这样一个绘画大家,他在书法上的成就究竟在何?

 

 

我们现在都认为黄宾虹是画家,但是我们一定在特别清楚的知道他的画是来自于哪里,他自己认为书法是绘画之法,这个东西在黄宾虹的心里是非常坚固的,如果这一点意识不到的话,现在的人就没有办法真正走进黄宾虹。

 

从成为大师的四个必备的要素来谈黄宾虹是否是大书法家,就说陆俨少与黄宾虹,真正的大师是要四绝:金石、书法、绘画、诗歌或者说文学,陆俨少自己说自己是三绝:书、画、文,但唯独不会篆刻,但是黄宾虹则是四绝都有,尤其是在金石上,黄宾虹确实是入骨三分,从这些角度上讲,黄宾虹既是大书法家,也是大画家。

 

 

但是当我们回过头来看黄宾虹留下来的作品时,在他的书法作品中,只有大篆可以称得上创作的作品,其中有黄宾虹的落款、有上款人、有创作的意识在,所以骆坚群认为,这一类作品是书法作品。

 

黄宾虹在给朋友的信件中写道,二十多年来,每日早起需习草书两个小时,但完篇者少之又少,而当黄宾虹百年后,我们在浙江博物馆中看到的仅馆藏的草书稿是今所见即发表的所谓草书作品的百倍。难道真的以为这些草书是黄宾虹有意创作的吗?不是的,这些正是黄宾虹在书法入画过程中的努力,是一种训练,对于功、力的训练。

 

 

黄宾虹与一代草圣林散之间的"金针"传承问题

 

林散之年轻的时候其实是通过他的老师来找黄宾虹学画的,是学习山水画的,但是回头来我们发现,林散之从黄宾虹那里学习回来之后,在书法上的成就开始了,成为一个书法家,甚至成为一代草圣,这件事情其实是有想象的有意思的,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林散之从黄宾虹的书法那里究竟获得了什么,这个课题其实也恰恰说明了黄宾虹在书法上的成就。

 

在他的大量文献和语录中,莫不言及书法于笔墨的实际功用,而在说绘画用笔时,又莫不和书法、书体相并论。就是单纯论墨法时,他也强调墨法本于笔法,笔法来源于书法,至理相通。在黄宾虹的许多文论、谈话、题跋中,见得最多的就是书法与笔墨、书法与笔法、书法与画法的言论。众所周知他晚年总结的“平、圆、留、重、变”五字用笔理论,更是书法的本质。

 

 

“五笔”——黄宾虹集大成就者

 

研究黄宾虹的著名学者童中燾认为,黄宾虹在甲骨文、金文上的成就,近代根本没人能比。而现在我们所知道的,黄宾虹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的“五笔七墨”,其中“五笔——平、圆、留、重、变”更是集大成者。

 

 

黄宾虹给学生写信,要求每天花两个小时在粗纸上练习书法,能够用力,如果没有力,只有用笔,也是不好的。“用笔”是中性的,骨法用笔,没有骨法就不是用笔,所以用笔是中性的,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气韵生动这些中国画的概念,批评的概念,都是中性的。如果有用笔,就要用平、留、圆、重、变,如果没有“五笔”,就是没有用笔,是浮墨,这是底线。

 

 

书法入画的概念,是张彦远提出的,但是在黄宾虹看来真正去实践的是苏东坡和米芾二人,黄宾虹还有一个矫枉过正的观点,就是书法是绘画之法,虽然他的那么多的文章里边找不到一篇专论书法,但是不要轻视他的书法,因为他所有论画时的立场是书法,从书法这个角度去论绘画,他甚至认为就是像苏东坡、米芾这样的画家,作品并不多,但就如设计界的概念作品一样,从哲学角度起到了概念化的启示作用。

 

 

何为“以书入画”?

 

黄宾虹的山水画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但是首先“以书入画”并不是黄宾虹的独创发明,而是古代先贤们在实践操作催化下所达成的一种观念共识。千百年来,书画家们几乎人人皆知,人人能言,只不过没有人像黄宾虹那样,积极主动地引书法原理致用于绘画,并持之以恒,将“以书入画”进行到底。

 

“具体到黄宾虹的画作中,一些不懂的人就经常会认为黄宾虹的画面太过于重复,不太讲究章法”,在黄宾虹那里,他认为你笔法好,你的点画就是好的,那么自然形就出来了,只要形是对的,章法这件事情自然就不需要纠结了。

 

 

黄宾虹对于古人的研究上,和常人不同的是,黄宾虹强调“书法入画”这个概念,绘画这个画的概念和我们所说的山水画、中国画不是同一个概念,是图画的画。

 

黄宾虹尤为推崇金石家之画,作为一个有品节的士大夫,黄宾虹认为法帖书画只是一种艺术的表达,仅仅可以用来临摹鉴赏,就好像是游客随手画的一种行为,但是金石一类的书则是钟鼎款识,与古人代代流传,惟重真迹。

 

所以才有了“画源书法,先学论书。笔力上纸,能透纸背,以此作画,必不肤浅”之说。

 

 

黄宾虹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这样的一个“不可仅以画史目之”的学者型艺术家,而在书法的成就上,虽然他留下了大量的无落款的作品,犹如未解之谜,但是这样的一份思考也正如黄宾虹日日晨起练习,留给我们的探索永无止境一般。

 

 

 

 

 

吾尝以山水作字,而以字作画。

 

凡山,其力无不下压,而气则莫不上宣,故《说文》曰:“山,宣也”。吾以此为字之努;笔欲下而气转向上,故能无垂不缩。

 

凡水,虽黄河从天而下,其流百曲,其势亦莫不准于平,故《说文》曰:“水,准也”,吾以此为字之勒;运笔欲圆,而出笔欲平,故能逆入平出。

 

凡山,一连或三峰或五峰,其气莫不左右相顾,牝牡相得;凡山之石,其左者莫不皆左,右者莫不皆右。凡水,其波浪起伏无不齐,而风之所激则时或不齐。吾以此知字之布白,当有顾盼,当有趋向,当寓齐于不齐,寓不齐于齐。

 

 

 

 

凡画山,其转折处,欲其圆而气厚也,故吾以怀素草书折钗股之法行之。

 

凡画山,其向背处,欲其阴阳之明也,故吾以蔡中郎八分飞白之法行之。

 

凡画山,有屋有桥,欲其体正而意贞也,故吾以颜鲁公书如锥画沙之法行之。

 

凡画山,其远树及点苔,欲其浑而沉也,故吾以鲁公正书如印印泥之法行之。

 

凡画山,山上必有云,欲其流行自在而无滞相也,故吾以钟鼎大篆之法行之。

 

 

凡画山,山下必有水,欲其波之整而理也,故吾以(李)斯翁小篆之法行之。

 

凡画山,山中必有隐者,或相语,或独哦,欲其声之可闻而不可闻也,故吾以六书会意之法行之。

 

凡画山,山中必有屋,屋中必有人,屋中之人,欲其不可见而可见也,故吾以六书象形之法行之。

 

凡画山,不几真似山;凡画水,不必真似水;欲其察而可识,视而见意也,故吾以六书指事之法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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