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三年即公元887年二月,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父亲沙陀领袖李国昌病故。三月初九(癸未),唐僖宗李儇下诏将僭位的襄王任命的宰相萧遘、郑昌图、裴澈处死。
三月十八(壬辰,《旧唐书》作三月初十甲申),唐僖宗的御驾抵达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担心御驾回京后,即使不追究他先前的过失,恩赏也必定很少,因此以长安的宫室尚未完善,一再请求唐僖宗暂时停留在他的府舍,待完工了再说。唐僖宗答应了。
同时,唐僖宗将太傅兼侍中郑从谠罢免,改任太子太保的闲职。他还任命韦昭度为司徒;让特进、监修国史、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平章事孔纬兼领诸道盐铁转运使;为集贤殿大学士、中书侍郎、兵部尚书、平章事杜让能进封襄阳郡公,增加食邑三千户。
镇海节度使周宝招募亲军一千人,号称后楼兵,发给他们的军饷比镇海军多出一倍。镇海军将士无不抱怨,而后楼兵逐渐变得骄横而无法控制。周宝沉溺于声色,不亲理政事,还修筑了罗城(外城)二十余里,并修建豪华的东第;沉重的徭役害苦了百姓。周宝与僚属在后楼饮宴时,有人说镇海军有些将士抱怨,周宝说:“谁要作乱就杀了他!”度支催勘使薛朗将他的话转告他的好友镇海军将刘浩,让他叫士卒小心些。刘浩说:“只有造反才能免死!”当晚,周宝喝得大醉,正在倒头大睡时,刘浩带着他的党羽作乱,攻打府舍,放火烧了它。周宝吃惊地爬起,打赤脚叩打芙蓉门去喊后楼兵,但后楼兵也开始造反。周宝带着家人跑出青阳门,逃往常州去投靠刺史丁从实。刘浩杀了周宝的僚佐,并于三月十九(癸巳)迎接薛朗入府,推举他为留后。周宝先前兼任租庸副使,府库中的财货堆积如山。这天,东西全被乱兵抢光。
周宝的对头淮南节度使高骈得知周宝出事,集中部将在府衙接受道贺,并派使者向周宝赠送齑粉(暗示他要粉身碎骨)。周宝非常愤怒,将齑粉掷在地上,骂道:“你只要有吕用之在,哪天会发生同样的事谁也不知道!”扬州当时连年饥荒,城中饿死的人每天都有数千人,街坊里巷因此非常寥落,还多次出现妖异。高骈以为这全是周宝搞的鬼。
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妒忌利州刺史王建的骁勇,屡次召他去兴元(汉中)。王建很害怕,不敢前往。前龙州司仓周庠劝王建道:“唐朝的皇祚将要终结,藩镇互相吞噬,藩臣又都缺乏雄才大略,不能匡济多难的局面。明公勇而有谋,又得军心,立大功的不是明公又能是谁!然而葭萌关(今四川广元)是兵家必争之地,难以久安。阆州地方边僻,但百姓富裕;杨茂实又是陈敬瑄和田令孜的心腹,不修州政,也没有进贡租赋。如果明公上表指控他的罪行,再兴兵讨伐,可以一战就拿下他来。”王建听从了,于是招募溪洞的酋人豪帅,得到部众八千,然后沿着嘉陵江而下,前往袭击阆州。他很快就驱逐了刺史杨茂实,占据阆州,自称防御使。
王建还开始招纳亡命之徒,军势更加强盛,杨守亮控制不了。部将张虔裕劝王建说:“明公利用天子地位的微弱,擅自占据地方州郡。如果唐室复兴,明公将有夷族的危险。明公应当派使者奉表给天子,靠大义举兵,那时还怕不能成功?”部将綦毋谏也劝王建养育士人和爱护百姓,然后观察天下的变化。王建全都听从了。周庠、张虔裕、綦毋谏都是许州人。当初,王建和东川节度使顾彦朗都在神策军任职,曾一同出兵讨贼。王建占据阆州后,顾彦朗害怕他的侵暴,因此多次派使者来问候,还馈赠他军粮。王建因此没有侵犯东川。
当初,周宝得知淮南六合镇遏使徐约的兵马精锐,便诱使他去攻打苏州。夏四月初一(甲辰),徐约出兵驱逐了苏州刺史张雄。张雄带着他的部众逃入海岛。
再说,高骈得知蔡帅秦宗权将要入寇淮南,便派左厢都知兵使毕师铎带领一百骑兵进驻高邮。
当时吕用之专权用事,淮南的宿将大多都被他诛杀光了。毕师铎觉得自己是投降高骈的黄巢旧将,常感到自危。毕师铎有个美妾,吕用之想见见,但毕师铎不肯。吕用之趁着毕师铎有次外出,偷偷前去见她。毕师铎既惭愧又愤怒,休了那美妾,因此和吕用之结下梁子。
毕师铎将要前往高邮时,吕用之待他特别亲厚。毕师铎更加疑虑恐惧,觉得大祸就在旦夕。毕师铎的儿子娶了高邮镇遏使张神剑的女儿,毕师铎于是暗中和他商量,但张神剑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张神剑名雄,人们因为他善于用剑,所以叫他“神剑”。当时府中众说纷纭,大家也都以为毕师铎很快就要被杀。他母亲让人跟他说:“假如真有这事,你自己想办法离去,千万不要因老母和弱子误了大事!”毕师铎依然犹疑未决。
刚好高骈的儿子四十三郎历来厌恶吕用之,便想让毕师铎率领外镇将吏历数吕用之的罪恶,然后告诉他父亲。于是他派人骗毕师铎说:“吕用之近来频繁启禀令公(即高骈),想利用他对付将军,已有公文在张尚书(即张神剑)那里。将军必须防备他!”毕师铎去问张神剑道:“昨夜节度使司有公文给你,你怎么没提起这事?”张神剑没听懂,说:“没有啊。”
毕师铎更加不放心。回到军营后他和自己的心腹商量,大家都劝他起兵杀了吕用之。毕师铎说:“吕用之多年以来,人怨鬼怒。谁知道不是上天假手于我把他杀了!淮宁军使郑汉章是我的同乡,当年归顺时就是副将。他历来对吕用之切齿痛恨,要得知我的密谋一定会很高兴。”于是他连夜带着一百骑兵秘密去见郑汉章。郑汉章喜出望外,马上派全部镇兵,并驱赶着居民,共有千把人,跟从毕师铎前往高邮。
到了高邮,毕师铎责问张神剑那道公文在哪里,张神剑惊讶地说:“的确没有。”毕师铎逐渐变得声色俱厉,张神剑愤怒地起身说:“你为何如此看不清事情!吕用之的奸邪恶毒天地都不能相容。况且近来他重贿朝廷权贵,得到了岭南节度使的任命,居然还不去赴任。有人说他阴谋窃据淮南,让自己如愿以偿。我们岂能握着刀头去事奉这个妖怪!我们一定要将这几个贼人活剐,向淮海百姓谢罪。何必还要多说什么!”郑汉章喜出望外,当即命令取酒,割了手臂的血沥洒在酒里,一同喝了。四月初二(乙巳),众人推举毕师铎为行营使,写了道祭文敬告天地,然后移送檄文给淮南境内,说要诛杀吕用之及其同党张守一和诸葛殷。毕师铎接着任命郑汉章为行营副使,张神剑为都指挥使。
张神剑觉得毕师铎的成败未必可知,便请求带着所部留在高邮,说:“一则我可以成为你的声援,二则可以为你供给粮饷。”毕师铎有点生气,但郑汉章说:“张尚书的计划也很好。如果我们始终同心,那么事成之日,子女玉帛都将共同享有i。今日岂能不同心协力!”毕师铎这才答应了。四月初五(戊申),毕师铎和郑汉章带兵离开高邮。
四月初七(庚戌),侦查骑兵把他们起兵的事报告高骈。吕用之得知后急忙将高骈藏匿起来。
再说,宣武(汴州)节度使朱全忠的淄州刺史朱珍到了淄青十天后,就招募到万余人。他率领他们袭击青州,缴获了战马一千匹。四月初八(辛亥),他率军回到大梁,朱全忠高兴地说:“我的大事成了!”当时蔡州军队正入寇汴州,秦宗权的部将张晊驻扎在北郊,秦贤驻扎在板桥,各有部众数万,排列了三十座(《旧唐书》作三十六座)营寨,连绵二十多里。朱全忠跟部将们说:“他们正养精蓄锐,打算休整兵马后再来攻击我们,却不知道朱珍带着大军回来了。他们以为我们兵少,害怕他们,只能自守而已。我们必须出其不意,先下手出击。”于是亲自带兵攻打秦贤的营寨,士卒无不踊跃争先。秦贤没有防备,朱全忠因此连拔四寨,斩首万余级。蔡州兵马大惊失色,以为来了神兵。
朱全忠又派牙将新野人郭言到河阳和陕、虢二州去招募兵马,也得到万余人后回来。
同时,毕师铎率军突然来到广陵(扬州)城下,城中大为惊扰。四月初九(壬子),吕用之率领麾下劲兵,用重赏引诱,出城力战。毕师铎的兵马稍微退却了点,吕用之这才得以砍断桥梁,堵塞城门,严加守备。当天,高骈登上延和阁,听到外头喧闹的声音,身边的人才将毕师铎发动事变的事告诉他。高骈大吃一惊,急忙召吕用之前来责问。吕用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毕师铎的部众想回家,但被门卫拦住。适才我已经顺便处理了这事,估计他们很快就会退散。如果还继续闹事,我们只需要麻烦一位玄女和一名力士就行了。还希望令公不用担忧。”高骈说:“近来我觉得你做了很多荒谬的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让我成为周侍中(即周宝)。”说完后,他脸色苍白,沮丧了很长时间。吕用之惭愧惊惧地退下。毕师铎退驻山光寺,觉得广陵城池坚固,兵马众多,感到十分后悔。四月初十(癸丑),他派部属孙约和他儿子前往宣州,向观察使秦彦请求援兵,并且许诺,在攻克广陵那天迎接秦彦为帅。刚好毕师铎的宾客毕慕颜从城中逃出,告诉他说:“城中军心离散,吕用之忧虑重重,处境窘迫。将军只要坚持几天,他们很快就会溃散。”毕师铎这才转忧为喜。
当天天还没亮时,高骈就将吕用之召来,问他事情的本末,吕用之这才开始以实相告。高骈说:“我不打算再次出兵相攻。你可以挑选一名温和及值得信任的大将,带上我的手札去劝谕他们。如果他们不肯听从,那时再另外想办法。”吕用之退下后,觉得将领们都是他的仇敌,去了一定对自己不利。次日,他派他的亲信讨击副使许戡,带着高骈的书信和吕用之的誓词,以及酒肴出城去慰劳毕师铎。毕师铎起先也希望高骈的旧将前来慰劳问候,自己就有机会向他们陈述吕用之的奸邪恶毒,发泄心中积年的忧愤。但见到来人是吕用之的党羽许戡,他破口大骂道:“梁缵和韩问他们都在哪里?怎么就派了这么个脏东西来?”许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被牵出斩首了。四月十二(乙卯),毕师铎将他写给高骈的信射进城里,但吕用之看也不看就把信烧了。
四月十四(丁巳),吕用之带着一百甲士到延和阁下去见高骈。高骈大惊失色,连忙躲进寝室,许久后才出来,问道:“节度使的住处,你怎敢无故带兵进来?想要造反吗!”于是命令左右随从将他们赶出去。吕用之大为惊惧,便出了子城(即内城)的南门,举起马鞭指着南门说:“我再也不会进去了!”此后高骈和吕用之才开始分手。当夜,高骈召他的侄子前左金吾卫将军高杰来秘密商议军事。次日,他署任高杰为都牢城使,哭着勉励了他一番,然后将自己的五百亲信交给他带领。
吕用之命令将领们在城中大肆捕捉壮丁,不管是士人还是书生,全都捆绑着,用白刃驱赶,登上城墙,让他们分别站立在城上,从清早直到日暮,都不让他们休息。他又担心他们和外寇联系,还多次更换他们的防守地方。家人想给他们提供食物,却不知道人都在哪里。于是城中人也怨恨毕师铎迟迟不肯入城。
高骈派大将石锷带着毕师铎的幼子和他母亲的书信,连同高骈的公文到扬子去劝谕毕师铎。毕师铎马上让他儿子回去,说:“令公只要杀了吕用之和张守一,将他们的首级给我看,我决不敢辜负令公的恩典,并愿意将妻儿作为人质。”高骈担心吕用之会屠杀毕师铎一家,便将他的母亲和妻儿全都安排在节度使院里。
四月十八(辛酉),秦彦派部将秦稠带兵三千到扬子协助毕师铎。次日,宣州军队进攻南门,但没有攻克。四月二十(癸亥),他们又攻打罗城的东南隅,城墙先后四次都几乎陷落了。次日,罗城西南隅的守军焚烧了防御障碍物响应毕师铎,毕师铎于是派兵毁坏那里的城墙,让他的部众进城。吕用之率领他的一千部众在三桥北奋力抵御。毕师铎眼看就要战败时,高杰带着牢城兵从子城出来,并想生擒吕用之,然后将他交给毕师铎。吕用之急忙打开参佐门往北逃走。
高骈召部将梁缵前来,让他率领昭义军百余人保卫子城。四月二十二(乙丑),毕师铎纵兵大掠。高骈不得已,只好下令撤去守备,与毕师铎在延和阁下见面。两人就像宾主那样互相对拜。高骈于是署任毕师铎为节度副使和行军司马,并承制加他为左仆射。郑汉章等人也都不同程度的升迁了官职(《旧唐书》说四月初一甲辰,扬州牙将毕师铎自高邮率戍兵攻下扬州,将高骈囚禁在别室,自己总领军政;十分粗略,因此以通鉴和《新唐书》为准)。
左莫邪都虞候申及本是徐州的健将。他去见高骈,劝他道:“毕师铎的逆党并不多,各座城门他还没派人守卫。请求令公就在我这里挑选随从三十人,在夜里从教场门出城。待到毕师铎发觉时,追赶也来不及了。令公然后可以调发诸镇兵马,回来夺取府城。这是转祸为福的好办法。如果一二天里事情安定下来,再反手就很艰难。那时我也不能在令公身边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但高骈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没听他的。申及担心他的话泄露出去,连忙逃窜藏匿了起来。后来被驱逐的苏州刺史张雄逃到东塘,申及便前往归附于他。
四月二十三(丙寅),毕师铎果然分兵把守各道城门,开始搜捕吕用之的亲信和党羽,把他们全杀了。毕师铎进入居使院,秦稠则带着一千宣州士兵分别守住节度使宅及各座仓库。当天,高骈下达公文请求解除自己的官职,让毕师铎兼判节度使府事务。毕师铎派孙约前往宣城,催促秦彦过江,到扬州赴任。
有人劝毕师铎说:“仆射(即毕师铎)前些日子举兵,都是因为吕用之之辈的奸邪残暴。高令公坐在高位,眼花耳聋,不能区分和处理政事,所以仆射才顺应众心,为地方除害。如今吕用之既然已经失败,军府也已安然无恙;仆射应当重新拥戴高令公,去辅佐他,自己只要总揽兵权发号施令,谁敢不服?吕用之只是淮南一个叛将而已,移送书信到他逃窜的地方,立即可以将他枭首或生擒。如此一来,仆射外有推奉主帅的名声,内得兼并兵力的实情。即使朝廷得知这事,仆射也无亏臣子的气节。如果高令公目聪耳明,必定会知道内心惭愧。如果他怙恶不悛,也不过是仆射桌几上的鱼肉而已。仆射为何要将这番功业交付他人?这不但将受制于人,最终还担心你们会自相鱼肉。前日秦稠先派兵去守卫仓库,他对仆射的猜疑已经显而易见。况且秦司空(秦彦)要成为节度使,庐州和寿州人能甘愿身居其下吗!我能预见到战争的开端,却见不到它的休止。这样做不但淮南人将要肝脑涂地,我私下担心仆射功名的成败也未必可知!不如马上派人劝止秦司空,叫他千万不要过江。如果他粗识大体和安危,必定不敢轻易冒进。即使他日他指责我们负约,仆射还不失是高氏的忠臣。”毕师铎很不赞同他的看法。次日,他把这事告知郑汉章,郑汉章说:“这可是位智慧的人士!”急忙派人去寻找。但那人怕惹祸上身,最终不再出现。
四月二十五(戊辰),高骈搬到南面的府第居住。毕师铎派一百甲士保卫,其实是软禁了他。当天,宣州军队因为要求没得到满足,居然将进奉院两座楼房的几十间房间都烧了,宝货全都化为灰烬。次日,毕师铎在节度使府厅视事,凡是没有兵权的官吏都保留不变。他接着又将高骈迁回到东面的府第。自从扬州城陷落以来,各路官军大肆抢掠,昼夜不停。到这时,毕师铎才开始任命先锋使唐宏为静街使,让他禁止乱兵的劫掠。高骈先前担任盐铁使,多年不给朝廷进贡奉献,留在扬州的财货堆积如山。高骈还设置了郊天和御楼等六军,为他们置办仗仪服装。举行大殿元会和内署行幸时使用的各种器用,光刻镂金玉和蟠龙蹙凤的就有几十万件。结果这些全被乱兵劫掠,拿了回家,藏到睡房和其他地方。
四月二十七(庚午),他们俘获吕用之的死党诸葛殷。乱兵将他杖杀了,把他的尸体抛弃在路旁。仇家挖出他的眼睛,截断他的舌头,大家还用瓦石投掷他的尸体,一会儿瓦石就堆成了座坟墓。吕用之失败时,他的党羽郑杞首先归降毕师铎。毕师铎署任郑杞为知海陵监事。郑杞到了海陵,暗中记下海陵镇遏使高霸为政的得失,想报告给毕师铎。高霸得到他的告密信,用棍杖痛打郑杞的背脊,砍断他的手足,挖出他的眼睛,截断他的舌头,然后才将他处斩。
蔡州大将卢瑭驻扎在万胜,隔着汴水两岸驻军,想断绝汴州的水运道路。也在四月 二十七,朱全忠利用大雾袭击他们,将卢塘的士兵杀得殆尽。于是卢塘的残余跑去投奔驻扎在赤冈的张晊。朱全忠再次出击,又杀了二万多人。蔡州士兵大为恐惧,军中有时无故自相惊扰。朱全忠于是率军回到大梁,休整部队。
四月二十八(辛未),高骈暗中想用黄金收买看守他的人。毕师铎得知后,便于次日将高骈接到道院去住,并将高氏子弟和甥侄十多人一同幽禁在道院。
要想知道朱全忠和高骈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