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盛友:六四是什么?
亲爱的同学,感谢你们参加班贝格查经班,我们一起领受主耶稣的话语。昨天晚上你们都问我:“谢叔叔,六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六四是怎么一回事,况且,我不是直接参与者,只是“隔岸观火”,讲出来的话,一定是一面之词。既然你们也这么关心六四,可见六四情节在中国人心中重千斤。
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北京开枪后我开始信主,跟儿子到德国教堂,读德文圣经,我开始懂得,我是地地道道的罪人一个,整天在找别人的罪,而没有忏悔自己的罪。
我真的不知道六四是怎么一回事,六四可能是中国人的“人格秦岭”。我只知道,在我的作家朋友当中,北京开枪的当天,有些宣布退党,在海内外流亡;有些不久后要求入党,甚至出卖流亡的退党者。
我真的不知道六四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北京开枪后,当局有了一份“名单”,30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提出解除这份“名单”。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你们看看中国大陆的法律,只有颁布新法律的,从来没看到解除无效的法律。
如果说文革是我们父亲(你们爷爷)那一代人的悲剧,六四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剧。
1989年4月8日早上,胡耀邦在中南海怀仁堂参加十三届四中全会前夕的政治局扩大会议,开会期间,胡突然心脏病发,随即送至北京协和医院,情况虽没过危险期,但一直稳定;至4月15日早上,胡耀邦突然因急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于早上七时五十三分逝世。胡耀邦逝世后,随即翌日在北京主要高校校园内,出现形形色色的大字报,借悼念胡耀邦,批判1986年令胡耀邦下台的“老人政治”。基于对胡耀邦遭遇的同情,和其开放清廉形象的尊崇,加上对改革开放以来引发的官倒,与贪污情况严重的不满,使当时的青年学生纷纷出来悼念胡耀邦,以至引发后来的学生与民间联合运动,并导致近代著名的六四事件发生。
我们八十年代这些留学生,有的已经海归,有些甚至担任部长。每年两会期间,我们都寄希望近距离靠近中央权力的同学, 在人大开会时提出议案:“四•二六社论”是否可以从新讨论?
《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又称“四•二六社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官方《人民日报》于1989年4月26日在头版头条刊发的社论,内容针对之前全国各地学生因悼念中共中央前总书记胡耀邦,而发展出来的学生游行活动进行了批评,并将学生活动定性为动乱。
这篇社论是由国务院总理李鹏下令,胡启立组织,曾建徽执笔起草,社论的大部分内容得到邓小平的支持。1989年4月25日,中共中央将政治局会议和邓小平的看法,通报赵紫阳和陈云、李先念、彭真、邓颖超等。李鹏还要求胡启立负责,由曾建徽起草《人民日报》社论,《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后称“四•二六社论”),当晚就在中国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中播出,次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表社论全文。社论称,“有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 利用学生制造混乱,“全党和全国人民都要充分认识这场斗争的严重性,团结起来,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
社论发表第二天,在上海担任市委书记的江泽民,以市委的名义召开万人基层党员干部大会,要求党员群众认真学习四•二六社论精神,制止动乱;北京也召开万人基层党员干部大会,李锡铭发表讲话,称要维护首都社会稳定,批评学生是在搞“文革”,是制造动乱。
同学,我和你们的父母亲经历的文化大革命,是一场动乱,这是中共中央定性的,我们是在十年动乱中长大的,我们深知,我们在国内亲身经历的文革和在海外看到的1989,其“动乱”的情况和程度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不一样?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过去,我认为六四是一场学生爱国民主运动,经过30年的思考,如今我认为,六四不是一场民主运动,因为1989年的中国,不同于东欧,这里有哈维尔、索尔仁尼琴这样的思想家,他们的理论背景推动着东欧民主运动的车轮,而中国没有。
也不同于台湾的民主运动,那里有殷海光、胡适、雷震、傅斯年这些理论家在推动,而在大陆,没有。
现在,我们八十年代的这些留学生对六四评价的要求,不高。我们只要求,政府承认, 89年六四不是一场“动乱”,六四这个话题是可以讨论的。
那么,六四是什么?在没有充分讨论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六四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