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蓄奴的态度 - 美利坚新英格兰的故事（五）

凯丝和那森在“海豚”号船上的最后一次交锋，是在轮船就要抵达凯丝的目的地维斯费尔的一个中午。

这一天天气突然出奇地好，中午时分太阳有些过分火热地炙烤在船上，下层船舱里托运牲口的马厩开始散发出一些不好闻的马的味道，凯丝在船头的甲板上也能清晰地闻到，在和那森轻松友好的谈话中，凯丝忍不住随口抱怨了一下马厩的怪味，用了肮脏filthy 这个词来形容这艘商贸海轮：filthy ship 肮脏的轮船。

这可一下点燃了那森愤慨的怒火，“海豚“号就是那森的家，他不容别人随意贬低它。

你说什么？“海豚”号filthy，肮脏？

凯丝知道船上的水手们都很爱护珍惜“海豚”号，那森更是以“海豚”号为家，凯丝亲眼看到他们一刻不停地打扫冲洗，维护保养这艘海轮。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凯丝连忙道歉，自己别无它意，只是抱怨一下船舱底下马厩的味道。

结果那森更怒，竟然借题发挥：

船舱下面的马厩里只是拴着一群马，你就受不了他们的味道了？如果船舱下面是拴着一群人，而且他们当中有一半的人都已经死去，还腐烂在拴着他们的铁链之中，难道你会觉得那个味道会比马厩的味道更好闻一些吗？

凯丝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呢！船舱下面，--- 怎么会拴着人？

那森：我假设你对巴巴多斯岛上的黑人奴隶的事一无所知？

凯丝：我当然知道黑人奴隶的事，我们家以前就有一百多个黑奴，要不然如何才能经营一个种植园呢！

那森：那么你以为那些黑人奴隶是怎么来到你们巴巴多斯的吗？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一样，都是订购了船上的私人包间头等舱，从非洲坐船过来的吗？

凯丝一下怔住了，她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嘀咕着说道，难道你们美利坚就没有黑人奴隶吗？

那森：是的，美利坚也有黑人奴隶，但是那是我们的耻辱!

（含义就是说，不像你，还整天觉得巴巴多斯这好那好，觉得新英格兰，觉得我的“海豚”号这不好那不好，却不知道你觉得的那些好，都是以对黑人奴隶非人性的掠夺和剥削为代价的！）

他们（黑人奴隶）大多在南边的弗吉利亚 Virginia那一带。就是在我们新英格兰，也有那么一些就像你一样的衣着考究，身份高贵，举止优雅的人，愿意花大价钱买来黑人奴隶给他们干活，却从来不过问这些奴隶是怎么从非洲被贩卖到美洲来的！

如果我的父亲伊顿船长同意带一船黑奴过来，哪怕就只一次，我们就会大发一笔，赚的钱够得上我们买一个新的双桅帆船了。

但是我们伊顿家的人，我们无比的自豪，因为我们的商贸海轮只是有一股子诚实的马厩的味道！

But we Eatons, we are almighty pound that our ship has a good honest stink of horses!

那森说完扭头走了，留下凯丝一个人楞在原地，她不禁叹道：喔哟，这个那森的脾气可真是火爆！

凯丝并没有要故意侮辱他的宝贝海轮的意思，犯得着如此怒气冲天吗，还专门挑她的刺！凯丝想我凭什么要在乎你说什么呢？一个态度鲁莽的水手罢了，更多的关注都是（劳动人民的）船帆桅杆，而不是（上流社会）做工精美的晚礼服。

至少在这艘船上，凯丝想，还有侯俊恩知道如何彬彬有礼地和女士交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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