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逝的红围巾(3)-呜呜呜…螃蟹把我的手指夹断了

接下来的日子循规蹈距,奔波于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去了美奇亚北京分公司,向总经理李儒强汇报了工作,我的职位并不高,但凭借在美国的四年工作经验和连接中国公司和总部的一条纽带,李总对我的建议表示出兴趣,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宁山严格地履行君子协定,我在没特殊下情况不得对他每周两次来校探视肆意回避,以换取他对我的论文的无偿润色修改。让人惊掉下巴的是无论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此权利,天气好时我们闲庭漫步、登山郊游、游泳打球,天气不允许时,我们逛商场看电影看服装秀,对潮服的品味和欣赏是我们共同的爱好,我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或在图书馆看书准备考试,他坐在我旁边用手提处理公务,任何与专业有关的问题,或者中文写作之类让人抓狂的事,他就地帮我解决,极为高效,偶尔他会牵牵我的手、搂搂我的腰,仅此而已,绝不跨雷池半步。有了他,背井离乡的寂寞生活变得有了滋味,有了他,我的中文突飞猛进,随心所欲地用运另种语言与人交流如同打开了认识世界的另一面窗,为我日后融入多元的社会网打下了坚持的基础。不知觉中和他发展成了无语不谈的朋友,久而久之我习惯了他的存在。这星期出乎意料地末看见他在学校等候的身影,当宁峰无意提及他去了美国准备开办分公司市场调查时,心尖儿最嫩的地方像被青草的草尖儿撩过,那异样的情怀从未感触过,浓浓的眷恋中夹杂着因思念而起的惆怅,又揉进一丝甜蜜,他像束浪花在我心中搅起一通波澜,刚刚冒出头又融入滔滔江水,不见踪影,心里自然失落。
 
再见到他时是两星期后的某个傍晚,那天我正去打饭,沉思中的思绪被一束目光所打扰,本能地望去,竟惊喜地发现他就站在我的正对面与我隔街相望,瑟瑟的秋风把他乌黑的头发撩起,他身后便是那株繁花似锦的茶花树,那一束束雪白的茶花,像是挂在树梢上的细碎冰凌,而他便是这美妙绝伦的画面上最精彩的一笔,我的心怦然而动,脚步听从心的安排,走过去接受了他敞开的拥抱。他低头打量我的目光中充满了疼爱,眉毛一拧,低声嘟囔着,
 
“怎么瘦了许多?”
 
他带我去了一家营养斋,进门一看却尴尬无比,大部分是为孕妇餐或新妈妈准备的营养套餐,我不得不催他跟店老板强调我是个姑娘家,正常餐饮即可,千万别端上回奶黄豆、催奶猪蹄之类的他们店的主打特色餐。
 
他依旧遵从这君子协议,只不过从每周两天的探视增加到三天、四天,通常是下班后直接过来,我睁只眼儿闭只眼儿从不捅破。宁峰和梅兰对他的造访乐此不彼,那高兴劲儿比我有过之而无所不及,有宁山在,便有了学校餐厅尝不到的美味佳肴,我自然无所谓了,宁山则不得不绞尽脑汁甩掉这两个尾巴。
 
深秋的一个周末,宁山接我到他家在郊外的别墅参加下午的烧烤聚会,秋高气爽,天气宜人,他的好友同事在百坪豪宅门前的绿坪上欢聚一堂,烧烤摊前烟雾缭绕,浓郁飘香,现场的乐队奏出华丽的音符流泄满场,清新悠扬的旋律彷佛送来阵阵自然芳香,人们挥杯畅饮,谈笑风生,欢歌笑语声在周围的山谷中回荡,烧烤会结束大部分宾客撤席时己华灯初上。
 
“累不累?”宁山挨我坐下,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垂下的手指正好搭在我肩头,指尖下弥漫的男人淡淡的烟草味儿令我心弦一颤。
 
“还好啦,光吃还叫累,末免太矫情了吧。”我笑笑。
 
他应和着我笑,柔情满满流转在他的眼眸中,
 
“一会儿就累了,楼上有间粉红色门的卧室,那是你的,去休息一下。”他抬腕看表,“晚上午夜有行动,你可以睡四个小时。”
 
“什么事啊?”看他神秘兮兮的,搞得跟地下党突击队似的,我不禁扭头好奇地问。
 
“抓螃蟹,喜欢不?”
 
“哇,真的吗?”我两眼瞬间兴奋冒光,竟傻乎乎的拍起巴掌,点头似捣蒜,
 
“在巴尔地摩海湾钓螃蟹,用根线拴着肥鸡腿,螃蟹过来吃时用漏网抄一捞,都是白天了,晚上没去过,星光月波下抓螃蟹,好浪漫哦。”
 
他扭头瞟了瞟窝在沙发另端的两个人,温柔撤去,换上了严肃的面孔,与梅兰四处张望的目光不期而遇。
 
“梅兰,把东西拿过来。”他语气中半带命令的口吻。
 
梅兰白了他一眼,一百个不愿意慢腾腾地站起来,从墙角拎来个大塑料袋,悉悉碎碎地在我面前打开。
 
“喏,就这些。”梅兰一手扒拉袋里的旧鞋破衣裳,一边嘟囔,
 
“为了给你个惊喜,让我去准备抓螃蟹用的旧衣衬,这可是我的呀,旧的就不是家当了吗?都是血汗钱买的,蚊子肉也是肉啊。”
 
“不用担心啦,给你报销好了,把发票发过来。”宁山瞟了她一眼,把温好的睡前牛奶递给我。
 
梅兰惊喜得躬腰跳脚,
 
“真的吗?大哥?香奈儿行吗?我缺件毛衣配我的长款大摆裙羊绒大衣,驼色,刚买的,两个月后正好穿。”
 
“没问题,把发票发给你老公。”宁山大手一挥,替宁峰十足地大气了一把。
 
窝在沙发角勤恳刷屏的宁峰,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我们聊天儿,乍听到发票和自己的名字捆在一起,两只耳朵立马支起,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咋个意思?合着又让我出血啊,上月买的大衣花了我这个数。”他在他那瞪大的眼珠前亮出两只大手,十指张开不停的晃悠着,
 
“哥,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要不是今天的一顿肉,我都成白骨精了,一个月没见肉腥了。”
 
宁山嘿嘿干笑两声表示同情,他缓和了口气,拖着长音若有所思地说到,”若是这样的话……”
 
话音没落,便见宁峰颠颠跑过来,希翼的光芒在他眼眸中闪动,虚手弯腰,侧头恭耳,态度谦敬地站在一旁,“嘿嘿,还是老哥会心疼人。”他朝梅美飞了过个眼色过去,那眼神不言而喻。
 
“若是这样的话……那只好辛苦你再做两个月的白骨精喽。”宁山抬手拍拍他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宁峰的脸红一块儿白一块儿,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一脸茫然,我和宁山目光一对,便低头死死地憋住笑,面相几乎扭曲。
 
“到底是自家老婆自家疼。”梅兰跺脚哀嚎,“凭啥新衣旧衣都得我们出啊。”
 
“好啦好啦,别当真,跟你开玩笑呢,生气啦?这么不吃逗啊?”我好不容易止住笑,走过来轻轻拉住梅兰的手,
 
“梅兰,你不是喜欢香奈儿那款珍珠母花卉多层项链吗?带珐琅吊坠的那个,我看配你的驼色大衣正好。我买给你好不好?”
 
“真的?”梅兰眼里咔咔咔闪着爱心小桃花,激动地摇着我的肩。“不过那款很贵呀,本想让宁峰缓两个月再买的。”
 
“没关系啦。”我笑笑,“东西再贵也有价,你穿成那样的旧鞋旧衣,寻遍北京城,我还真买不到同款同样的呢,你若让我还,我还真还不起。梅兰,你可是吃亏了哦。”
 
红霞飞上她脸颊,又顷刻间消失。“嘻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够姐们!比穷兮兮的老公强。”她斜了一眼旁边傻站着的宁峰。
 
“要不你给我当男朋友得了。”她踱起脚在我耳旁轻喃。
 
“说什么呢?”话音未落,就见宁山抓起的一支不锈钢小勺朝梅兰脑勺敲去,原来,话再轻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一人躺在宽大结实的床上,重厚的窗帘严丝合缝。这觉睡得香甜踏实,不知睡了多久,轻唤声把我从梦中唤醒,我迷迷糊糊地抓起旁边的衣服套在身上,时不时有两支手伸过来忙活,帮我系扣系鞋带。
 
肚子里随便垫了点东西,我们一行七人踏着茫茫月色出发了。五个男人把几个大号箱子搬到越野车的后备箱,一个箱中装满了手电筒之类的照明设备和捉螃蟹的用具,诱饵抄网、鱼网竿架,水桶什么的,另一个箱子装的是食品和水,还有一个箱子装的是野外急救包,创口贴、消炎镇痛剂、纱布绷带之类。东楼,宁山的助手,迅风的执行总经理,拿出一把短款猎刀晃了晃,月光的下发出沥沥寒光,
 
“这个可以对付蛇,要是碰上熊,只能听天由命了。”边说边合上了后备箱。
 
宁山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他边开边介绍,
 
“这一带群山缭绕,地势高拔,我们要去的这个湖是个废弃的水库,水库原建在峡谷地带,两岸的山坡是水库的天然围墙,水库主要是用于灌溉,利用水库来水的季节性、年度插抬高水位,保证下游农作用,主要是水稻的用水,后因在西南方开发了一个更大的水库,再加上因故要保护此地自然生态结构和历史文物,这个水库便废弃不用,顺其自生自灭,经过年复日久的风浊日晒,这里变成了一个挺不错的湖。开车大约一个小时,周边山区还未被开发,还未招游人肆意践踏破坏,保留了原生生态环境。”他顿了顿,用眼风示意我靠近,我以为他有事,便把耳朵凑了过来,
 
“这有点儿影响我开车……”他的视线沿着我的脸和脖颈往下移,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可不是,我红着脸迅速扣好胸前纽扣时,他已岔开了话题,和后座上的人聊天说笑。
 
周边漆黑不见五指,车子蜿蜒行走在环山公路上,全程只靠车灯照亮。一车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里的空气纯净甘洌,满天星斗像一把把碎金撒在玉盘上,弯月遥挂在山头伸出清冷的腰肢,月光洒在地上化成昏虚的光晕。周围的群山隐约可见,在黑蒙蒙的夜色的笼罩下,像一幅来自天神之手的重彩水墨画,蛙声鸟鸣给这寂静清凉这山谷带来鲜活生气,萤火虫在林间闪烁,蟋蟀在草间鸣叫,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从哪边丛林传来。
 
暮色给湖面披上了一件黑衣纱,朦胧地失去了白天的清澈。星光月色在汩汩的湖面上微微颤动起来,化作一团团若离若散的光环。
 
午夜捉螃蟹行动正式开始。我和梅兰负责提桶,宁山迈步从湖边趟入,擎着手电在湖面扫巡,我拎桶跟在他后面。但见浑浊的湖水中一只手掌心大点的螃蟹浮在水中,用水电筒一照便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缓过味儿来后伸出小爪子冲着手电筒的光乱抓,非常好玩儿,宁山熟练的把它的身子往水里一按,抓住它的钳子,吊着扔到我的水桶里。手电筒又一扫,光晕照在另一只小螃蟹上,它漂浮在水面,将两只小钳子抬起挡住灯光,像用手捂脸的娇羞小童。
 
”抓住它。“宁山边说边接过我的桶。
 
我用手指夹住它的腹和背,轻轻地把它拎了出来后仔细观察,蟹壳软软的,嘴里还吐着泡泡,小爪四处乱踹顽强地反抗,宁山看出了我的心思,抓过我手中的螃蟹,将手电打近指点着解释,
 
“这是河蟹,江湖蟹,和巴尔的摩的蓝蟹不一样,它的壳呈青绿色有光泽,多为圆形,而海蟹多为梭子状,你看这里,他的蟹脚长满了长满绒毛,身体饱满,爬的快,喜欢连续吐泡泡。”他翻到螃蟹背面,看了看桃园肚脐说,
 
“这是个母的,河蟹味道鲜美,但只能吃活的,今晚我们用清水养一晚让它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完,明天早晨我们就可以享受大餐了。”说完他便想把螃蟹扔到桶里。
 
我拦住他的手,
 
“宁山,它太小了。”
 
宁山顿了顿,依言放行,小螃蟹在浑浊的湖水中翻滚横行,过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宁山,你怎么知道巴尔的摩蓝蟹呢?”我不解。
 
“废话,我当交换生时,在那儿生活了三年,当然知道。”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撇撇嘴,头回听他说起,难怪他英文那么好。
 
“嘿,这边的个儿大,赶紧过来两个人,把抄网拿过来。”抬头望见东楼正立在远一点的水域回头喊来,那里水深至膝,比我们这里要深,听他这么一嚷嚷,一伙人带着家伙儿呼拉拉涌到他身边。
 
东楼的手电不停地扫射,昏晕的灯光在湖面上缓缓飘移,一只身宽体肥的家伙潜伏在水面上,光柱打在他身上的瞬间,它像失了魂似地杵在那里。
 
”这傻东西,子夜出洞觅食,守株待免,倾耳注目,不曾想却成了别人的美食。”东楼盯着那螃蟹,自顾自说。
 
宁山和肖进提着抄网悄声从侧翼包炒,分别站在那大家伙的左右两侧,轻轻地将抄网伸入湖中,试图兜住那螃蟹,敌人受到惊动后蹬腿想开溜儿,无奈身子不给力,只能横着爬,左右挣扎了几遭便跌入了抄网。
 
哇,这个块儿大,有1米8吧,披着青紫色的盔甲,像一位八面威风的大将军,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子,粗壮的蟹钳上下挥舞,一副非败犹荣、虽死犹生的样子。
 
”明早你就老实了。”东楼伸出手指逗着它玩。
 
只半个时辰,便有三十多只收入囊中。
 
“高效啊!”我感叹道。
 
“才知道啊,我们迅风人向来如此,抓螃蟹都能看出端倪。”东楼将眼风挪到已走到远一点水域的宁山,迟疑了一下,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没事的,你问吧。”我对他笑笑。
 
“嫂子,你啥时转到迅风啊?”我和他淌着水来到岸边上坐下,他用扇子边驱蚊子边继续说,
 
“不瞒你说,我们打算扩大在美的分店,大力开拓国际市场,你懂服装又有美国文化背景,你加盟后我们迅风必如虎添翼,你早晚都是迅风的人,不如早点转过来,我们在美帝的小火苗烧得不就会快些吗?”
 
“哦?”我心中惊愕,暗自腹诽,这到底是宁山的暗示还是底下人的揣测?我和他远没发展到那一步。
 
“你看,我们老板脸皮儿薄,你不说他绝不勉强,不过啊……”他眉毛一扬脸一板,口气格外郑重,
 
”生意场上他可不是这副窝囊相,跟他有七八年了,他混在清一色的大男人中,没见过他对女人上心过,对你,他是中了邪了。”
 
说话间,听见宁山站在一乱石堆上远远在喊我。
 
“以后聊,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转身前我感激地看了一眼东楼。
 
“你看这里,”宁山说着掀起一块大石,一只小螃蟹嗖地钻到岩石夹缝中。
 
”这里有很多哎。”我学他的样子翻开石头,一群小螃蟹抱头鼠窜,螃蟹妈在旁边吧?”我双手撑住膝盖打趣儿道。
 
“是喽,你看螃蟹妈来了。”他扶我站直,手电筒扫到周边一块大石上,一只肥蟹正迎着光越过岩石慢悠悠的爬过来。
 
“真过来了,护犊啊。“我捂住嘴不可置信。
 
“才不是!”宁山看我笑了笑。“螃蟹昼伏夜出,尤喜晚上的亮光,说它勇敢,不如说那是天性,不过你既然说它是螃蟹妈,来,我们来找找螃蟹爸。”
 
他拉我蹲下,浅浅的湖面下埋藏在泥土里的洞口隐约可见,手电筒锁定在其中的一个,他把一小条鸡腿肉沉到洞口前,片刻间,便见一毛绒绒的钳子从洞口伸出想勾回那块肉,无奈钳子够不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螃蟹也认同这个道理,就见一硕大的身躯晃悠着从洞中爬出来,一把抓过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吃海吃起来,那副憨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我脑袋一热,想都没想便伸手去抓,宁山出手阻止时已为时过晚,那大家伙放下鸡腿,狠狠地钳住我的食指,该是恨我打扰了它的美餐,把我的手指取而食之了吧!骤然的疼痛让我尖叫着跳起狂甩手臂,大概是抓得不太牢的缘故,那螃蟹真的化成一条弧线飞落到不远的湖中。
 
“宁山,宁山,我的手指断了。”我大叫,竖起那只受伤的手指晃在他眼前,别过头去看都不敢看。
 
他听了哈哈大笑,“一只小小的河蟹,你以为它是钢牙铁钳啊?”他搬过我的头,让我直视那手指,“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好好的?”
 
“可是很疼咡。”我泪凝于睫,煞有其事冲地他撒娇卖乖,曾不屑一顾的女人的小伎俩在我手中运用自如,看来这天性是与生俱来啊。
 
“嗯,是有些红肿。”他把我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吹了吹,“走,我们去上药。”
 
他牵我到岸边坐下,让我攥拳只伸出那只受伤的指头,先开了瓶矿泉水稀里哗啦地冲去泥沙,又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依次冲洗,再用碘伏棉球消毒,末了用无菌辅料将伤口包扎起来。
 
他蹲坐在我面前,几缕打湿了的头发贴在额前,月光轻柔地洒在他的侧面,把他的脸颊衬托得更加坚毅俊伟,短袖的T恤裸露出他筋骨健壮的小臂,裤线在他的大腿弯部绷得很紧,衬托出大腿内部肌肉十分饱满,手掌的温度让我心里一动,有种眩晕的感觉。他低头专注地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全然没注意到我眼眸里和心中荡起的异样情怀。
 
“宁山,看我受伤,你疼不疼?”这夜、这月光、这湖水、这远山,呼唤出内心深处女人的最原始的本性,我开始发嗲,没有由来地冲他撒娇黏糊他。
 
“嗯。”他头也没抬地应承。
 
“宁山,你对女人这么细心吗?”
 
他抬头一怔,“谁在八卦?准是东楼的这小子对不对?”他冷哼了一声,
 
“和他比起来,大家都是小巫见大巫,他宠老婆才没边儿,好几次夜里开了五、六个小时就为去买他老婆喜欢的一种什么饼,第二天衣冠不整地回来开早会,那样子像是在夜店混了一晚。”
 
“不过呢,他家那小家伙实在好玩,才三岁。嘴巴厉害的很,能把黑说白白说黑。他爹可不是他的对手,遗传变异吧。”
 
“你那么喜欢那孩子,将来生个女儿嫁给他。”我笑着调侃他。
 
“男孩女孩我都要,家族的产业还是要男孩来扛,女孩子做这行太苦,我可心疼。“平常的口气如同在谈论天气,但明显话里有话,是我太敏感还是他的确知道了些什么?心慌意乱中我惊愕地一抬眸,便撞到了他那守候已久的幽深似海的眸光中,他敏锐地捕捉着我每一丝情绪变化,唇线抿得微不可见,他在耐心的等我开口,鼓励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在心里我迅速地盘算,我和他从萍水相逢发展到莫逆之交,关系再好也不过是普通朋友,我没有做好向他袒露心扉的准备,何况这涉及到家族和商业机密。不知所措地揉捏着手指,我低头垂睫躲开他的视线,将眸中的纠结和挣扎隐匿在眼底,四处乱转的目光在地上扫射,最后锁定在那水桶里挣扎的螃蟹身上,
 
“宁山,把它们放了吧,它们多可怜啊。”我生硬的别开话题,牵强得自己都觉着尴尬。
 
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的手骤然一停,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那叹息是否来自于对我对他的提示装傻充愣的失望,还是来自于他无法随我愿把螃蟹放甲归田的无奈,好在他没有穷追不舍,只是幽幽地说道,“那可不行,那帮哥们非得把我脑袋拧下来不可。”
 
秋日正午的阳光慵懒焕散,透过窗帘洒在大床晃晃的还是刺眼,我伸了个懒腰扭身下床,洗漱完毕后,径直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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