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逝的红围巾(8) 曼丽,我不能输给你

踏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他公寓楼前时已近午夜,夏日夜晚的空气中还流淌着白天的暖意,弯弯的月亮在地上撒下一片银光,庭院的花那么鲜草那么绿,贪恋夜色的人们在街心公园昏暗的灯光下三五成群地低头思语,享受着安逸温暖的夏夜,这再平常不过的景象在心情爆棚的我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就连一脸嫌弃、在主人牵引下漫步的褶皱哈马狗都变成了大美女。那高高耸立的公寓楼近在咫尺,零星闪烁的窗棂中橙色灯光如同异样的星空垂直地挂在天幕上,我驻足仰头望向那高高的顶层,往下数三排中间的那扇窗户便是他的公寓,室内昏晕的灯光透过窗纱在黑夜中弥漫延伸,朦胧而迷离,他或许正在喝杯咖啡、或许正在敲打键盘、或许……他做了什么事情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在家里。归乡心切又近乡情怯,我胸腔里涌起的一股暖流带着丝丝的紧张。
 
穿过低矮的灌木林,正准备拾阶而上时,对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涟涟的交谈声,那似大提琴般低醇熟悉的声音让我的脚步骤然停住,我迅速闪身躲到一根景致灯后,侧出一只眼睛斜瞄,果然是宁山,他身穿灰色家居休闲衫,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并肩说笑朝门口走来,我的眼神不争气地迅速移至到那女孩身上,乌黑的披肩长发在灯光下莹莹发光,瓷娃娃般的皮肤白里透红,淡淡的眉梢如枝头上的一缕青烟,不停眨动的黑葡萄般的眼晴生动灵气,弯弯的嘴角挂着发自心腑的微笑,一席玫瑰色的真丝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匀称苗条,轮廓鲜明的锁骨上的脖颈不逊于白天鹅的优美弧度,那不是照片里的曼丽是谁?不知宁山说了什么笑话,惹得她捂嘴笑咯咯地笑起来,看他的眼神里波光闪动爱意涟涟,女人的天性让我对那眼神中传递的深意一目了然,那貌似天真烂漫的表象下,隐藏着多少的心机和心思。一个年轻的女人孤身出现在男人的生日之夜本就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这女人是我忌讳之人……轰的一声我妒火中烧,浑身涌出了酸气呛得我头脑发昏,脑细胞忽然间像失去了生命,大脑变得混沌不清,腿上如同灌了铅再也挪不开半步,人就呆呆就站在那里,神思恍惚地探出一只眼睛机械地偷瞄这一切,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奔驰开到门前,宁山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转身回他一个温柔的拥抱,在他怀里顽皮地蹭了蹭头,原来女人本一样,她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在重复着我常做的动作,宁山笑笑温柔地胡撸胡撸女孩的头,腾出一只手侧身为她打开后车门,那女孩回他粲然一笑后便依依不舍地优雅上车,宁山微笑挥手,目送漆黑的车体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他没有立刻折回,而是走到门柱旁点上一支烟,清烟如薄雾在他头顶渺渺升起,指间的红芒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他皱额蹙眉,举头凝望天边的弯月陷入了某种沉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刚才的一幕,妒火经过理智的调理慢慢平息,酸楚和苦涩却涌上心头,我心如死灰,无声的泪水蒙住了眼帘,我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包,包里那枚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似有千斤之重,无需多言,如果此时贸然向前只能说是自作多情、自讨其辱,我那倔强的神经绝不会允许我做出此等行为,眼底的儒湿化成一层水雾,摇摇欲坠地挂在眼角,喉咙因哽咽而堵了棉花似的障碍物,随时都会因干痒而发出声响,在失态我毅然转身踏上返程的路。
 
“小姐,你找人吗?我可以帮你,这里的人我都认识。”一道低低的女声让我抬起头来,原来是那牵沙皮狗的主人,我刚才逗过她的狗,
 
“阿姨,你怎么哭了?”她旁边小男孩满脸的天真,那毫不忌讳的童音清冽地划过这寂静的夜空,堵上了我正欲开口的嘴。
 
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摇摇头后准备迅速撤离,可还是晚了一步,在我甩开步子前,那被惊扰的脚步声带着难以察觉的迟疑从身后某个空间传来,由远而近,最后停驻在我面前,那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在我身边缭绕。
 
我低垂的眼眸遮住了迷离的泪眼,余光中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那种再心机沉重、再满腹诚府的人突遇惊世骇俗也无法隐藏的惊讶。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了才刚的云淡风轻,他欠身对旁边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上前勾住我的腰,想把我导向公寓楼门口,我失魂落魄、却钉子般倔强地站在原地,低头无焦距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儿,颤抖的五指深深抠进了掌心,手心中传来的痛感通过四肢百骸直击心脏。
 
“如果你不想招来物业或警察,就乖乖跟我回去。”他在我耳边轻喃。
 
反过味儿来后,刚才的彷徨迷茫立刻转成一股怒气,我铁青着脸甩开他的胳膊,但跟上了他的脚步,他打开公寓门的那霎那,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便是如此,女人的淡淡的脂粉味迎面扑来,刚刚消失殆尽的妒意卷土重来,把我逼得几近疯狂,想必此时我的脸阴得能挤出水来。
 
”没看出来,气性蛮大的!”他边倒茶边笑呵呵的打趣。
 
见他嘻皮笑脸,愤怒的火苗砰的一声重新燃起,我二话没说,腾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抓起包包径直向门外走去,边走边打开手机连上了秘书处,
 
“丽莎,帮我订张回华盛顿的单程机票,越快越好。”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惊倒了,嘻笑的表情一扫而光,他立刻放下手中的茶具向我大跨步走来,在他的张开的手臂距我肩头一寸之际,我推开房门,夺门而出,慌乱跑动中我与门外站着的一个人几乎撞了个满怀,我低头草草地说了句“对不起”后与她擦身而过,逃离的速度并没因此停顿下来,
 
“珍小姐……”
 
一声带着迟疑声调的呼唤声叫停了我的脚步,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林妈妈,宁山老宅和他们居住了几十年、被他们视为家人的的老佣人,正站在我的身后,用不确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刚刚推门而出的宁山一个刹停,满脸挫败在站在她的身旁,
 
“我猜就是你!”她兴奋的说到,“刚才来这里帮忙准备晚餐时我就想,这么大的聚会,来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见珍小姐?这下好了,你还是来了!我说你就会来的,他们还不信,瞧被我说中了吧!”她自顾自的唠叨着,刚才疑惑迟疑的目光己云开雾散,发自内心的惊喜在她脸上一显无疑。
 
林妈妈平时住在老宅,时不时会到宁山这里帮他打理家务、做些可口的饭菜,每每这时,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我会在宁山的召唤下,风雨无阻的赶来大饱口福,所以与林妈还算熟稔,老人家还是老样子,屡教不改的称呼我为珍小姐,多次提醒她我的本姓是纪,纪中堂的纪后收效甚微,我只得接受了她给我安置的新姓氏,宁山曾笑着安慰我,
 
“没关系啦,你早晚会姓宁,宁姓她总不会忘记。”
 
林妈妈看了看宁山,上前解释说她回来取忘记了的什么东西,说罢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类似调料盒的小瓶,她喃喃自语道,
 
“刚刚做了那么多人的饭,累糊涂了,差点儿忘了带回这瓶连翘,要是汤里缺了这一味,老爷要骂人的。”
 
“要不要送您回去?”我毕恭毕敬的问道。
 
“不用了,珍小姐,我坐东楼的车回去,他在楼下等我,放心好了,他刚才喝多了,开不了车,他的司机来了。”在宁山的陪同下,她摆摆手向电梯走去。
 
原来他的生日来了这么多人……
 
我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外,进退维谷……
 
不一会儿便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他,见我还站在原地,便默默地用手指勾住我的一个手指,把我牵进房里,随手关上了房门。
 
他上前拽住我,手掌按在我肩头一转,我便掉个了头与他面面相向,他脸上挂上了罕见的正式,修长的手指把我额前的碎发挼到耳后,眼里呈现出暗暗的忧伤,
 
”能相信我吗?我心里没有别人。”
 
曾嗤之以鼻的男人惯用的经典谎言此时却在我身上产生了化学作用,它如同一股清泉沁入心扉,洗涤了疑惑,洗涤了忧郁,是那简单的几个字太据说服力,还是挣扎于爱河的女人甘于自我沉陷?我的心里堤防一泻千丈,无论我这个表面装得有多满不在乎,我深知他心如同刻在我心底的一个烙印,根本无法割舍。
 
墙上的欧式挂钟发出轻盈的脆响声提醒我半分钟后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两个月前回美国时,为了防止他加班熬夜,我特意把挂钟的警铃声调到午夜十二点以催促他按时就寝。望着那挂钟我有片断的晃神,不过只需两秒钟,我便后知后觉地立刻缓过味儿来,弯腰迅速从包里掏出那小巧的礼盒,眼见时间赶不及了,我干脆自己拆了包装纸,在午夜钟声的敲醒的最后一刻,我直接打开了礼盒,
 
“生日快乐!”我急切的声音和那钟声几乎同时消弥在静夜里。
 
他一怔,惊愕的视线中带着一份惊喜,良久他才低下头来,把凝望我的视线转到了礼盒上,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掂出袖扣中的一枚,夹在指尖上抬到眼前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在我的注视下的他的神情似乎起了变化,刚才还挂在嘴角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喉结上下滑动,眉峰微微皱起,面色变得少罕见的严肃起来。
 
我的心脏猛地一阵跳动,失意在心头闪过,迷惘和不安在胸膛中荡漾,他脸色的变化让我更加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也许不大知道你喜欢的风格……”
 
“你跟我来。”我未完的话被他果断地吞噬掉,他拉着我的手走向卧室。
 
身为握有他公寓钥匙的常客,每回来访我都是规矩地坐在客厅里与他闲聊,隔着半敞的门远远地扫见过他的卧室,但从来踏进过半步,我的矜持和在他面前表现的几近古板的扭捏让他在某方面谨慎小心地把持着分寸,从未逾矩,我想他在心里是不是也曾泛起过嘀咕,我这样子即便在当今中国也算是凤毛麟角的稀罕物了。
 
站在昏暗的地灯旁环视着卧室四周,黑灰色布艺为主体,除了一张硕大的欧式矮腰大床和一个顶天立地的衣橱外再没其他的家具,那仅有的两件高雅金贵,质地厚重的木料给人以质优敦实的感觉,坠感极强的灰色窗帘严实地把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典型的精英单身男的居所。
 
他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折回站在距我一步之遥的对面,手里多出了个精美的粉红色小礼盒,春风般的微笑拂过他的面颊,他清澈如泉的眸光映着落地灯光,折射出的温柔让人窒息,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留下他修长的身影,他的嘴上扯出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你的毕业礼物……”
 
惊喜像强烈的光芒在我眼底攒动爆炸,化身出无数的星星在我眼前晃动,美美的泡泡像煮开的沸水在心中荡漾。礼物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自何人之手。一阵窸窸碎碎的响动后,我好奇地稀拆开了礼盒,眼睛盯上那盒中物的瞬间,我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嘴唇颤抖着,眯着眼不可思议的望向他,和刚才他打开生日礼物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是一枚海瑞温斯顿的钻石胸针,由数十几颗碎钻雕筑而成的浅黄色小球静静地依托于由纯金打造的一双张开的手掌型托盘之上,小球上沟壑状凹起纹路精雕细刻、栩栩如生,一只手掌纤弱五指细如葱白,另一只粗大且骨节分明,两只手紧紧粘连在一起,将那黄色小网球如众星捧月般托起,一看便是特殊设计定做的。
 
“你怎么会选了我选的礼物?”我脑海一片混沌,不知所云的低声叨唠着。
 
“你怎么会选了我选的礼物?”他一字一字地重复着我的话。
 
我们相对而视,世间万物仿佛在此刻静止,就连时间也停下了它疲惫的脚步,我们交织在一起的鼻息呼吸在身旁围绕,他深邃漆黑的眸光中的那个小小的我在他眼皮的一眨一眨下忽隐忽现。过了许久我才反过味儿来,扑哧一笑,向前一步投入他敞开的的怀抱,我双手穿过他的腰身搂住他的后腰,他紧紧将我圈在怀里,把头架在我的肩膀,轻柔的呼吸如轻风掠过青春的草尖儿,在我耳廓间流淌,
 
“今晚留下,好吗?”他的喉结上下移动,嘶哑的声音隐约地传达着某种陌生的情怀,骤聚的眸孔发出锐利深幽的光芒,那异样的眼神让在他怀中的我瑟瑟一抖,心里明明在挣扎犹豫,面上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人和人之间的感应真是诡秘莫测,才刚和谐舒缓的氛围霎那间变得尴尬滞涩,我低下的头再也没敢抬起来,低垂在身前的两只手十指交叉费力地拧巴在一起,好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席卷而来,我连呼吸都感到堵塞不通畅,我发誓我活到二十二岁,这是我第一次在惴惴不安感觉到恐惧和紧张,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甜蜜和企盼。
 
“在飞机上没吃好吧?”他意识到了我的窘迫,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看来林妈真的会占卜算卦,即便无人相信,她坚持说你今晚一定会来,所以做了你爱吃的薏米莲子薄荷汤,来,过来尝尝。”
 
他像是位殷勤负责任的主人,竭尽所能去寻找话题、活跃气氛,打消我这个“客人”的生疏不适感。
 
软糯香滑中带着丝丝苦味,林妈的手艺让人折服,汤还是原来的味道,不知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操勺的缘故,还是我僵持的身体过于紧张,勺子居然数次从手中滑落,我连忙用餐巾纸去擦拭溅落在桌上的汤渍,却不小心碰到汤碗,差点儿把整碗汤撞洒。
 
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的他将我的窘态尽收眼底,他一杯杯地喝着水一言不发,约莫十来分钟后,一道声音从头上的某个地方传了过来,
 
“介意我抽支烟吗?”
 
我从粥碗中抬起头来,冲他一笑,摇了摇头。
 
他低头从烟盒中掂出一支烟来点燃,用修长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吐出了淡淡的烟圈。我一直知道他吸烟,只不过是第一次看到。
 
看来他的内心也未必有多沉着平静……
 
出机场后我直接去了酒店,随身行李都放在了那里,淋浴完我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只得套上了他那肥肥大大的睡衣,我甩着长长的袖子,那样子滑稽得像套上弼马温官服的孙猴子,他上下打量我忍俊不禁,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干脆把头埋在他怀里。
 
那夜我睡在了他那里……
 
不是第一次和他相拥而眠,但那夜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柔做到了极致,可我还是哭了出来,哭的不是疼痛,而是失去。
 
是不是很多女人同我一样,即便再爱一个男人,她也会为她失去的第一次而哭泣?女人今后漫长的人生或许有丰富多彩的感情和阅历,或许与男人的相处中充满着欢乐和快感,可这些却很少能铭刻在她的记忆里,冥冥之中万物遵循着那再普通不过的原则,快乐来得容易便遗忘得容易,而那痛苦之所以蚀骨噬心是因为它即便短暂,但此生仅此一次。
 
“嘟嘟嘟……”手机铃声把我惊醒,“李儒强”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耀,墙上挂钟指向上午十点,我惊得弹射而起马上接听,他告诉我我的公寓与公司隔街相望十分便利,他问我昨晚是否辛苦,我顿时冷汗袭来尴尬难堪,面红脸赤地瞅向宁山,他抚摸我的背偷笑,因时差李儒强准我一天假时,我才方知他说的辛苦另有所指,挂了电话,我长嘘了口气后便又窝到被子里。
 
“还疼吗?”轻柔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他侧身探头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面对他,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先前的尴尬和生疏感在这一夜后烟飞云散,和他在关系上质的飞跃让我对他产生了浓烈的依赖感和亲近感,还掺杂着一丝丝感动。从此以后在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家庭中,会加上一个小小的家,我们在这个小小的家里耕耘、生活、生儿育女、编织美好的未来,这家有一个狭小的空间,它只容纳我们俩,只属于我们俩人,所有的别人都会被挡之门外,包括那个叫曼丽的,他的什么妹妹。
 
我倚在他胸前,右手手指穿过他左手指缝,握紧用力往旁边一别,他的左手腕挣扎一番后竟被我掰到一旁,我的不可思议中含着惊喜,自信心爆棚,原来女人的力量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弱。
 
“一定要去他那里吗?我这里不好吗?位置随你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份慵懒。
 
我扬起做拳头在他眼前晃晃,那意思不言而喻,手下败将,还敢要求我吗?
 
他哼了一声,上下扫视了我一番,
 
“你用两只手试试,输了,你到我这里来。”
 
我眨着眼睛,将信将疑地用一双手握住他的左手,
 
“嘿,大拇指即可。”
 
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吗?这下我被惹毛了,不过呢,给的坡不下白不下,能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我的一双手大大方方的握紧了他的大拇指,特意挑了他的左手……
 
无论我怎样龇牙咧嘴,使出洪荒加吃奶之力,他始终面不改色,那指头纹丝不动。
 
“怎么样?你答应过来了?”他从我掌中收回了那个指头。
 
真够丢人啊,同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即便是女人,也不至于连他的一个指头都掰不过啊。
 
我一恼,嗖的翻了个身把后背晾给他,蹦出个单字,
 
“不!”斗不过他便耍赖,本是我秉承的一贯的作风,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后,我更不必客气。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的脸上扬起阵阵笑意,那欢愉源于内心深处的温暖情怀。
 
即便我不能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宁山,我爱你!不管你或者你的家人怎么想,我不想输给那个叫曼丽的女孩儿,所以我要把你拽到我身边,什么都可以让,自己的心上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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