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
這時黃夢年部撤退到四堡圩,與桂北行署住在一地。
一日,黃夢年因事到行署找尹承綱主任,恰逢從桂林逃出的韋雲淞將軍和何文運縣長均在座,正在談要糧要款的事情。
黃夢年親耳聽到何文運縣長對尹主任抱怨說,我接縣長還不夠十日,糧在哪裡我還不知道,倉庫有無存貯我也不知道,哪能有糧給你,應付軍隊已經不簡單,你行署要糧是否可緩些。
這時卻聽到尹承綱大勒勒地說道,“難道我那麼大一個行署的人就不要吃了麼?”
“不是說不要吃了,前線將士吃糧更緊迫一點。如果說你的人上前線打日本鬼子,我為你籌款籌糧理所應當,請你讓我先籌軍隊的錢糧,你後方的糧能不能緩一緩?”何縣長委婉但卻堅定地對尹承綱主任說到。
尹主任卻不依不饒。
一時間你來我往,尹就與何拍起桌子吵了起來。黃夢年忙拉住何文運的手出得門來,勸何先回他的住處等他,稍為穩定一下情緒,有事好商量,讓他來緩和一下。
何縣長在出門時氣呼呼地給尹主任摔下一句話,“我什麼卵沒見過,你莫拿大帽子來壓我。”
氣頭之下也顧不得尹承綱聽見沒聽見,但何縣長與尹主任就此結下了冤家。
在四堡住不夠十日,尹承綱的行署轉移到三防,黃夢年部也轉移到龍岸。
三 尹承綱
尹承綱(1887~1971),廣西平樂縣二塘鎮樂塘村人。1907年1月考入廣西(桂林)陸軍小學堂第1期,1910年3月考入武昌第三陸軍中學繼續學習。1911年10月10日曾參加過武昌辛亥起義。1912年8月保送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一期,1914年11月從保定軍校畢業。曾官至中將軍銜【2】。
這個尹承綱也不簡單,也是老江湖了。見何文運一個小小縣長敢頂撞他,面子上一下子過不去。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從資格來說,比何文運和黃夢年還要老,尹承綱應該說是他們兩人的保定军校師兄。
何縣長千不該萬不該在此人面前擺老資格。但何文運的脾氣耿直遠近有名,心裡藏不住話,有什麼說什麼。
有一个关于何文运的掌故,据说何十分喜欢吃子姜炒鸡。何走南闯北,戎马一生,长年征战在军中,很难吃到什么像样的山珍海味,只爱吃制作简单的子姜炒鸡。只要歺桌上有这味菜,他就什么菜也不吃了,专吃炒鸡,并对下人说,你们别跟我抢。
也因為正是在氣頭上,何县长說了幾句過頭話,讓尹主任下不了臺。
不久黃夢年回到住所,見何文運還在氣頭上,坐在一張椅子上等他回來。
前面說了,黃夢年也是從柳州撤退過來與專署一起住在四堡圩。何文運正憤憤不平地坐在他的官邸裡等他回來,怪黃夢年拉他出來做縣長,工作這麼難做,也不幫他說句話。
黃夢年也沒什麼好的辦法,資格也沒尹承綱老,說不上話,只好安慰了他一下。事已至此,何文運打落牙齒吞肚裡,有苦說不出,連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得先告別黃夢年同學,默默地返回龍岸去了。
此後不到十日,尹承綱的行署轉移到了深山裡的三防鄉(原屬羅城,現屬融水),黃夢年則移防到了龍岸,此時第二件事情徹底惹毛了何文運縣長。
事情發生是因為在柳州疏散時,柳州鹽務局用民船運載鹽二千包(每包二百斤)到柳城屬的和睦圩(現屬融水),留有一個職員守候。因此羅城前任龍璆縣長,用縣款二十萬元將鹽買下并運到縣屬的寺門圩。在龍移交工作時已將這批鹽的歸屬移交給何縣長處理。這件事不巧給倪專員偵查知道了,他先下手為強,立即派兵前去強取。守候的縣警用電話報告何縣長,何才知道倪先走了一步。
何縣長在縣署裡破口大駡倪專員蠻不講理。
倪專員何許人也,為何如此獨斷專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