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
我记得听我母亲说过,我家世代都穷只有几分田,一共两小塊,还是很远的“坑笼田”,这两小塊“坑笼田”还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家乡是丘陵地带,“坑笼田”在两山之间,到田地干活要走几个小时,不像平原地方田地就在门前。解放后,政府因我家田地少,所以在土改分田地时分到了小半塊田(几分),一小塊田和我伯娘合分。我们那里都是以坑笼田(梯田)几多,每塊田都很小,很少超过一亩的。我伯娘家更穷,伯父早早去世(我没见过),伯娘守寡几十年,带着儿子“养子”(就是北京眼中的窝囊堂兄)艰难过日子,所以在土改分田地时伯娘家分了大半塊(也是几分),我伯娘家没有主力,所以那大半塊田都是我母亲帮着干。 我进门时,阿公(爷爷)己去世,阿婆(奶奶)带着四个儿女过活(一、三是儿子,二、四是女儿,)。我父亲是长子只读过三年书,我母亲一字不识是真正文盲,从小就被带回家做童养媳。父亲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两个姑姑自我懂事时己出嫁。叔叔在解放前由于不满意他母亲因(三箩谷)“偏袒”我父亲,拆了老家一面墙跑到香港谋生“行船”,叔叔一生没成家,退休后八十年代回到老家余度晚年。一个姑姑也是解放前全家到了香港。姑姑一家在香港艰苦生活了几十年,到死还是住在政府最原始的徙置区。日本仔时期,据父亲说,父亲外出找工作时遭遇过日本仔开枪追逐过,也同样被国民党兵“吼吼鸡”拉壮丁追过。
我外公家是大地主,娶了两个老婆(过去农村人娶老婆是娶來干活的),两个老婆一共生下八、九个儿女之多,大舅是大婆生的,当了国民党军官,军阶是师长“是中将军衔吧”,由于大舅是个国民党军官师長,带兵抵抗日军,日本在华南大亚湾登陆后,带一大队人马到外公家围捕搜查,外公一家接到消息后,全家十几人跑进深山躲避日本仔搜家,这些事是我在老家时听我母亲说的。我母亲是细婆生的,细婆好像一共生了三个儿女,我母亲最大有一弟一妹,我母亲六、七岁就送被我父亲做童养媳,过去农村很多女孩从小就被人做童养媳,照理说一个大地主家庭为何要把自己小小女儿送人做童养媳,过去有些事真是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己外公,说出都不会有人相信。
由于家里穷田地少,父亲外出找不到工作,想搞点小生意做做,家里无钱婆婆用了三箩谷被我父亲做本钱,在附近小镇“澳头”开了间小杂货铺,父亲那间小杂货店,很小卖些油盐酱酣糖之类货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大部分做漁民生意,漁民拿货出海打鱼回来卖了钱才结账,每逢初一,十五渔船回港时才雇有一临时小工,和渔民做生意多采用记账方式结账,水上人拿货出海回港再结账。解放后渔民大翻身一切账目作废,遗留账簿几大本欠款不用还,欠了多少钱只有父亲才知道,但厚厚几本账簿我见过,年纪小不知是什么书本,父亲说起才知道,解放后家里我还见过港币和袁大头呢。
父亲在澳头小镇做生意,寄宿在小店,阿婆(婆婆)和我母亲带着我兄弟三人在农村过日子,家里农活家务全是母亲做,除了农活,家务:砍柴割草、淋菜洗夜、挑水做饭。农活做主力,犁田耙田,打谷之类力气活也是我母亲包起。农村妇女特能干。我家在很远山坑有两小塊田“坑笼田”和一些山坡开出来的“斜地”,家里很穷全靠父亲小店维持帮助,家中田地活和家中大水事条我母亲一人包起,婆婆年老在家里照顾我们,我十二、三岁婆婆去世,婆婆去世后母亲田地家务繁忙,两个弟弟由我带着,我上小学时还要背着小弟弟一起上课(我比小弟弟大十岁,)。
这种世代穷苦的农村生活,不是城市人能想象的。后来为了生活而出走偷渡(这属于个人行为),但不能忽略共产党把我家乡从世代偏僻穷农村改变成富裕的城镇。我还有一弟在老家,弟弟一家有店有楼生话过得很写意,弟弟五十多岁就不用做了(退休),一家人早晚在广场唱歌跳舞,这种生活谁带来的?站在家乡人民角度看,不感谢共产党感谢谁?我家有三个偷渡犯,父亲、小弟和我,父亲晚年在香港生活困难最后选择回老家养老,我叔叔解放前到了香港一生在船上工作,没结婚香港沒家庭退休后也是选择回老家养老,我和父亲始终是拥护共产党的,始终爱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