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管频道ADVChina是一个南非白人和一个美国白人合作关于中国的自媒体英文频道 (两人又各有自己的专门频道)。他们都在中国生活了10多年,分别娶了中国妻子并有了孩子,在中国尝试过各种工作包括外教大学老师等等之余,两人又合开了这个频道多年。与一般在中国的老外网红们不同的是,在这个频道里两人各骑一俩摩托车,一起在亚洲各地大街小巷穿行,并实时讨论自己多年来对中国各方面的观感和认识,对于我们了解外国人眼里的中国,并从另一个角度去认识中国和中国人会有所启发。
10多年前,南非小伙有了一次出差深圳的机会,短短逗留几天,他就被中国的活力,热情,与光明前景所吸引,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中国三天经历的fun比过去一年的fun还要多。当年他出差结束后,回国立刻变卖所有家产,拿着包就直奔中国,并在那里成家安居乐业至今。
但是最近他们两人都分别携家离开了这个长期生活过的中国,一方面是形势所逼,近年来中国政府对外国人包括他们自己与身边朋友的各种管控与打压逐渐加强,另一方面是为了家庭和子女有一个更好的环境,他们目前选择了移居美国。
当初让他们吸引和惊叹的是中国的活力和自由,比如说随意过马路,随时随地吸烟喝酒,路途上随处小便,放任的性行为与性产业,工作与商业行为等等,这些很多在西方被监管被规范的地方,在中国是被完全无视和容忍的,并不是因为中国没有相关的法律,而是在中国从来没有人去真正执行它们。但是在中国呆久了,当他们从放荡不羁的年轻人变成有家庭有责任的中年人时,又不禁感叹:这些法律之所以存在一定会有它们的理由,为什么中国的法律永远只存在于文本中?
中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作最安全的国家。无论在南非或美国,半夜独行在某些社区等同于自杀,而在中国各地,如果他们的女友或妻子深夜独自下楼购物,他们是绝对不用担心会有任何危险的,因为无所不在的监控的确导致了中国极低的暴力犯罪率。但是各种民族矛盾与反社会的恶性事件,骗局与食品安全的问题都层出不穷,又很难说中国是安全的。最终当他们自认为客观中立的节目被当局有了不同定性的时候,两人突然就从中国人民的朋友变成了维稳的潜在威胁,他们的处境瞬间变危险了,工作家庭生活都被干扰和威胁,最后不得不四处躲藏,逃离了中国。
对于中国人为什么缺乏创造力只会山寨的问题,他们也有独特的看法:他们对西方学校自己过去的回忆主要就是游戏和玩耍,但中国从小的教育就是绝对服从和死记硬背,他们认为,在经历过填鸭式强迫性的小学教育后,所有中国学生的创造力就已经消失殆尽。例如中国每个教室后的粉笔黑板报,每天都被学生们重新认真的书写,说些什么节约用水等等正能量的宣传,但到底有什么效果和意义呢?中国人做事的特点是大干快上,立马就做,但是成果也是极快的破损毁坏。
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及台湾各地旅行,他们感受到了生态多样性的明显不同,在中国城市居住多年,他们很少见到鸟,而在台湾骑行时,他们发现随处可见的飞鸟,蝴蝶,蛇等动物以及路旁众多香火不断的庙堂,或许这些都是在中国大陆消失的过去。
与其他民族比如越南相比,他们觉得中国人有一种独特的民族优越感:自认为有五千年的文明,中华民族优秀于任何其它民族。让他们感到困惑的是:的确,你们是有五千年的文化,但你们在过去七十年举国致力并成功的清除了这五千年的文化,那么这优越感到底是基于什么呢?对于想要探寻真正古中华文化的西方人,他们建议更好的地方也许是日本,台湾和香港。据他们了解,中国的中医中药学生如果想要受到最好的相关教育,是要专程到日本留学进修的,因为只有那里才保存了中国相关的古籍与工艺。
上面这些似乎大多都是批评的内容,但其实他们是热爱中国并原准备永久定居那里的。虽然他们的自媒体内容都是些个人亲身经历,但由于自知中国并非民主国家,他们过去对每期内容都会进行自我审查,尽量播出些积极及赞美的内容,避免敏感词和关键字。如今被迫离开了中国,他们最近才开始把那些不和谐的内容与感受播出。对中国的未来,他们并不乐观,认为越南好像十多年前的中国,正处于动态混乱与快速成长期,虽然越南也是一党专政,但其对舆论和互联网是与中国完全不同的宽容和开放,也更清醒自身的缺陷和与世界的差距,他们更看好越南未来的发展。
以上只是两个老外对中国的个人观感,是否中肯就见仁见智了。我们海外华人有幸身处包容平等自由安全的西方国家,多年磨合后已逐渐隔入这个社会与文化,直把他乡作故乡。回首故国,似乎我们的思维与观感也越来越像外国人了,或许在中国,我们也已成为了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