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诗意与词境(2)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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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诗意与词境(2)

苏轼的词,东坡肉味。往台盘上端,粗了,青花菜围着,蠔油浇,白润润的盘子衬着,端上有点档次的派对,还是心沒底。

这也是其好处。架子端到觉不出,不仅和文人骚客为伍,筷子夹得住,刀叉切得爽。

往正经里说,苏轼仍在诗意的罩子下面。其时词尚叫“诗餘”“长短句”。譬如一到中秋不诵就没得吟的他那首“明日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开头,诗嘛!接着,“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句子不齐整而已,还是诗笔,海底湖天的境,马斯克想去的远;连带出”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境,和“嬲广厦千万间安得天下寒士尽开颜”是组诗。

“转朱阁 低绮户,照无眠”,进了词。一转身“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半只脚跨出,“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出了词,又回到诗。滑到底。

这是穿着词外套的诗。

他的其他词,不少也这样。

那首“大江东去”,就“小乔初嫁了”,是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那首,“谁怕”“归去”是词。

“小轩窗,正梳妆”是词;“不思量,自难忘”“尘满面,鬓如霜”,至多是半词半诗。

“老夫聊发少年狂”,和 “仰天大笑出门去”,前呼后应。诗得一塌糊涂。

应当说,北宋,晓得光用诗说心思,许多旮旯不至。词的长短不同,不定够得到。可用惯的熟,实在方便。往往词当诗写,虽在赵家夜,念着“秦楼月”。

细究其头尾,见识到的不仅诗词演变,还会看到些许诸如为什么外人到了日本,日本快快变;到了中国,讨论二半年,还是“走特色”得磨唧之类的絮絮。

不知道古诗逊位,律绝上岗的缘由。挺郁闷。平仄对仗,当个技巧甩甩,怎么就成了智力,审美测验的衡量?还领军文坛那么久!

“红豆生南国”,意思多好。接着“此物最相思”说呀。断了。

“低头思故乡”的意境为何不拉长镜头?

刚开头,就想着如何收尾。

八句,四句要对仗。抒情,嗨不起来!

中国,宏论从来少。语录贯千古。说个理,万把字,就长得吓人了。董仲舒,王安石,王阳明,挺能写的,可也不能第一章套着第一节,再分几小点地说成专著。自以为,律绝有责任。

词有长调,四阙而已。哪够呢?吴文英撒开来写,来个七八阙,多好!

长短句,自由不少,小情小调有如梦令,捣练子,比五绝七绝说得到位,入丝入扣。可也太短了。欲言又止,玩一回两回,0k。老玩,怎么让人拿当回事?

李清照的惜别,离别,离愁所及的细与深;柳永的“梅兰芳贵妃醉酒”的后世前生的缠绵,将词的园林造就。李清照订出园规:以诗文写词,不宜。

精准和细致,常常是长进确凿可信的标识。词与诗的分门口别户,使情抒感由,不但多了条道,而且是能走向“庭院深深深几许”外,再深几许的道。

词,攫取“应是绿肥红瘦”的小感觉外,不大张望引伸;“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正是要捕捉的全部;“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不是观点,是感觉末梢扫过的痕痕道道。

至此,最懂什么是文学的文学,生成。

没有亚里士多德的逻辑整理,没有悲剧喜剧的自觉分类,更没有观看歌剧,议论美丑的露天剧场。中国文学人艰辛的游离“思无邪”的评判套路,走出诗言志,找到了文学所在。

虽然不厚实。

词,一如诗,笔记,很私,更私。没有出版发表点击率下,中国的文学的这个炫酷的优点,提早后现代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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