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系列四:真宗为政之九:曹利用镇压宜州叛乱与王钦若建议泰山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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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四年(辽统和二十五年)即公元1007年四月十六,皇后郭氏驾崩,并于六月二十一下葬在永熙陵的西北。

秋七月初,宋真宗赵恒跟辅臣说:“近来见到词人进献文章,大多故意违背经旨,用以建立自己的学说。这就是所谓的‘非圣人者无法(语出《孝经·五刑》;意即非议圣人的人无视法律)’。有太过分的,应当贬黜,引以为戒。”

同时,辽圣宗耶律隆绪因夏州羌首西平王李德明(即赵德明)母亲去世,派使者前往吊唁祭奠,很快就让他起复(中止服丧恢复原职)。

七月初六(庚午),北宋朝廷设置灵台令,并在两天后增加开封府判官和推官各一员。

宜州知州刘永规驾驭部属非常严酷。六月二十一(乙卯),军校陈进利用兵众对他的怨恨,击鼓呐喊着杀了刘永规,拥戴判官卢成均为帅。卢成均于是僭号自称南平王,占据州城反叛。七月初十(甲戌),宜州关于叛乱的奏报抵达朝廷,宋真宗当即下诏派阁门使兼忠州剌史曹利用等人领兵进讨,并晓谕贼党,有来归降官府的全部免罪。

同时,代理三司(盐铁与度支和户部)使丁谓上言说:“景德三年(1006)新收的民户,比咸平六年(1003)估计要增加五十五万多,税赋收入也增加了三百四十六万多。希望陛下特降诏旨,今后以咸平六年的户口租赋收入为定额,每年跟这数字比较,详细报给史馆。”宋真宗准奏。

交州(今越南北部)酋帅黎龙延自称代理安南静海军留后之后,派他弟弟黎明昶等人前来入贡。七月初二(乙亥),黎明昶他们抵达朝廷。宋真宗赐给他们九经及佛教经典。七月十七(辛巳),他授黎龙延为静海节度使和交趾郡王,赐名黎至忠,还给了他节度使的旌节。

七月二十四(戊子),宋真宗跟辅臣说:“近日以来,很少人进言。你们应当经常接待士大夫,向他们了解各地的事情,奏闻朝廷。”同时,他下诏让翰林院派画匠分别前往诸路,图上山川地形和地理远近,然后交付枢密院。朝廷每次发兵驻守或转运租赋时,都可以用这些地图作为参考。

七月二十九(癸巳),朝廷重新设置诸路提点刑狱官。先前,宋真宗拿笔记录了六件事,指着其中之一跟宰相王旦说:“勤于抚恤民间隐情,与遴选甄别朝廷官员,朕无日不念叨这事。担心的是各地的刑狱案件,官吏未必都很胜任。一人遭受冤屈,就会召来天灾。先帝曾遴选朝臣作为诸路提点刑狱官,如今可以重新设置这一职位,并让使臣担任副手。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让他们认真考察囚犯的案情,详细审阅案子文件。发现任何贪污和办事弛缓的官吏,也必须具名奏闻。”

八月初九(壬寅),宋真宗临幸大相国寺,接着前往崇文院观看书籍,并赐给修撰书籍的官员礼器玉帛;然后他又到內藏库。

八月十二(乙巳),宋真宗设置群牧制置使,让知枢密院事陈尧叟兼任。朝廷很快又增置判官一员。

八月十四(丁未),中书门下上言说:“庄穆皇后大祥(两年丧期,但以日为月,所以只有二十四天)解除已久,还希望陛下在秋宴时照常演奏雅乐。”但宋真宗不肯。

同时,宋真宗任命右监门卫上将军钱惟治为右武卫上将军,每月发给一百万俸钱,允许他在家养病。当时钱惟治的弟弟太仆少卿钱惟演上呈《圣德论》,宋真宗阅览后跟宰臣说:“钱惟演的文学功底值得称道。王公贵族之中,如有能够留意书翰笔墨并足以嘉奖的,你们可以记下名字,并将他们的文论交付史馆。”他还说:“钱氏世代忠顺,子孙值得关怀。近来听说钱惟治十分贫乏。”因此有了这道任命。钱惟治是已故吴越忠懿王钱俶的儿子。

八月十六(己酉),朝廷为宜州立功将士颁发赏格。也在这天,益州地震。

同时,朝廷拿出府库的五十万贯钱交付三司,去购买豆菽和麦子。当时宰相上言,说今年大丰收,豆菽和麦子价格低廉,结果富人趁机囤积粮食;所以他们请求官府购进粮食帮助农民。

八月十八(辛亥),朝廷赐文宣王孔子四十六世孙孔圣佑同学究出身。孔圣佑是曲阜县令孔延世的儿子,孔宜的孙子。

翰林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邢昺,因年老体弱,自称故乡在曹州,希望朝廷给假让他回归看望乡里。宋真宗召见了他,赐他坐下,慰劳了一番。八月十九(壬子),他拜邢昺为工部尚书兼曹州知州。当天,宋真宗特意开放龙图阁,召近臣到崇和殿饮宴,还作诗赐给他们。邢昺看到壁间的《礼记图》,趁机解释了《中庸》的九经大义。宋真宗十分嘉许。邢昺上任前,宋真宗又命令近臣为他饯行。侍讲学士外派为知州就是自邢昺开始的。

同时,中书门下再次上表,请求在秋宴时听取雅乐,但宋真宗照样不肯。

八月二十(癸丑),宋真宗跟王旦等人说:“根据前诏,群臣言事时,除机密之外,不得使用无名剳子(非表非状的奏折,也用于通谒和各官署间往来);除非理应面奏公事,也不得随便上殿。这都是为了防止人多口杂,逐渐变得琐碎混乱。而且真有明显状况,为何不能使用密封奏章或御史弹奏!但近日戚纶当面陈奏,说先前的诏旨十分不便。”于是拿出戚纶的奏折给王旦等人看,说:“戚纶觉得这样一来,会使疏远的人难得当面陈奏。然而自从前诏下达以来,上殿奏事的人并没受到阻碍。”王旦说:“流言飞语和谮谗之言,固然不会迷惑陛下的圣虑。但近日谈论利害关系的人的确少了,陛下还是应当留意省察。”知枢密院王钦若说:“臣下上殿一两次,立即就希望得到恩泽。近来朝廷内外的章疏,如果依照前诏加以约束,都应当交付所司部门处理。”宋真宗说:“戚纶生性纯正严谨,颇有学问。他的这道奏折只是不太理解诏旨罢了。”

八月二十三(丙辰),泾原路上言,说瓦亭寨发生地震。

次日,宋真宗下诏修撰宋太祖和宋太宗正史,命令王旦监修,让大臣王钦若、陈尧叟、赵安仁、晁迥、杨亿一同修撰。他还设置龙图阁直学士,并让谏议大夫杜镐出任(续通鉴说任命杜镐为右谏议大夫兼直学士),班次仅在枢密直学士之下。也在这天,代理三司使丁谓上呈《景德会计录》六卷。宋真宗下诏奖励了他。

这月,诸路上言,说他们那里都获得大丰收。

九月初一(甲子),华州知州张舒与属官使用民钱修缮孔子庙,结果被民众诉讼,张舒和属官都被罚金。宋真宗因此下诏说:“各个州县的文宣王庙,今后全由官府给钱修缮,不许向百姓征收额外赋税。”

九月初六(己巳),宋真宗赐给交阯郡王大印及安南节度使的旌节。

次日,三司请求让左藏库拿出色泽稍次的黄金制作金带,以备赐与。宋真宗说:“朝廷褒奖荣宠近臣,岂能在这上头节省费用!”当即下诏说:“已经用此等黄金制成的金带全部镕掉,另外使用上等色泽的黄金改制。”

宋真宗觉得朝臣勤于政事,因此在九月初九(壬申)下诏说:“自今以后文武百官的月俸,本应折算给其他东西的,全发给实钱;但愿意得到其他东西的也听其自便。” 也在这天,宋真宗赐给京畿诸县《太平圣惠方》(宋太宗年间编撰的大型药方集锦)。

九月十六(己卯),宋真宗下诏说:“家中收藏旧本宋太祖《实录》的朝臣,都必须将该书交付史馆,无得隐藏。”

当时杭州知府薛映任期满后理应被替代,因此宋真宗和宰相商议选择何人前往。王旦说:“作为朝廷屏蔽的重要藩镇不过一二十州。如果都得到能人前往治理,镇抚有方,威惠兼著,那么小寇就不能为患。”宋真宗深以为然,于是说:“近来譬如宜州,只是因为刘承规虐待下属,结果导致他们聚为寇盗,祸患还延及其他地方。如果长吏得人,怎会导致那事!”宋真宗接着检阅朝臣的班簿,指着孙仅和王济的名字,问王旦道:“这二人谁更优异?”王旦说:“王济有吏干,可以胜任。”朝廷于是改任王济为工部郎中,让他出任杭州知府。

再说,宜州的叛军包围象州,但长久 无法攻克。曹利用等人率领朝廷大军击破了他们。被胁迫的卢成均带着家族前来归降,而带头闹事的陈进伏诛。曹利用等人于是进入象州,安抚军民,然后分兵捕捉残余盗寇。

同时,辽国西北路招讨使萧托云带兵出讨准布族落,击败了他们。萧托云是北府宰相萧哈哩的儿子。

九月二十四(丁亥),宋真宗临幸皇弟舒王赵元偁的宫邸,探视他的疾病。九月二十八(辛卯),他设宴招待监修国史王旦。九月二十九(壬辰),太阳上端出现五色云采。

冬十月初一(甲午),理应出现日食,但阴天看不清楚。同时,曹利用的捷报抵达朝廷,说他们在象州打败贼兵,生擒卢成均,并杀了陈进。宋真宗下优诏奖励将士,为曹利用等人进秩,给他们不同的赏赐。

自从宋太祖乾德和开宝以来,用兵的开支和水旱灾害的赈给,以及庆典和赏赐等费用,有司部门估计度支所欠缺的部分,必登记数字后向内藏库借贷,等到征收赋税后,将剩余的部分立即偿还给内藏库。淳化后的二十年间,每年都向内藏库借贷一百万,有时甚至三百万,而多年不能偿还,于是干脆把登记的账目给销毁了。也在十月初,宋真宗命令直史馆陈彭年编撰《内藏库记》记述这事,然后将这出示给王旦等人看,说:“这内藏库等于是为财司预备经费而已。财司出现空缺,必定得取自民间。如果不能节省费用,财政如何获救!”

十月初三(丙申),辽圣宗耶律隆绪前往中京(今内蒙古宁城)。

这期间,翰林学士晁迥等人上呈《考试进士新格》。当初,陈彭年考试进士时,轻浮俊逸,喜欢诽谤主管司局。宋白当时负责礼部贡举,压恶他的为人,将他落榜;陈彭年因此对他怀恨在心。这时朝廷更定进士考试条例,大多因为宋白当年的事而设置防范,所取的进士不再注重平时的文章和操行,只比较考试那天的才艺。这样做虽然杜绝了请托和走门路,然而高登甲等的人往往令人失望。这种做法就是自陈彭年开始的。

十月十二(乙巳),朝廷将《新格》正式颁布。同时,宋真宗为祠祭设置两名监祭使,让御史兼任。他还下诏让翰林学士晁迥等人举荐两名能胜任大藩知州的常参官。

十月十四(丁未),朝廷将象州升格为防御使州。十月二十一(甲寅),宋真宗下诏说:“所有宜、柳、象三州和怀远军死罪以下的罪犯,除非十恶不赦、故意斗殴杀人、官吏枉法贪赃的,全都予以原宥。广南东、西路死罪以下的混杂罪犯也都递减一等,胁从而被任命伪职的不用治罪。并蠲免宜、柳、象三州和怀远军的丁钱及夏秋租赋,桂、昭二州秋季租赋。”

十月二十二(乙卯),宋真宗下诏说:“拷掠的律法历来在律法条目里有明文规定。无理擅自使用严刑,就是所谓的残酷。诸道官司如有非法审讯囚犯用的刑具,一律予以销毁丢弃。”

这期间,隐士种放再次奉诏,自终南山前来上朝。他上言说:“自从被聘召及升迁谏署以来,臣无以报答皇恩,得此荣宠已经非常幸运了。如今主上圣明,朝无缺政。如果臣依然身居显位,那么只能增添臣的过错。”宋真宗还想让内侍持诏赐给种放,将他安排在枢务位置上。种放上表再三谦让,宋真宗这才作罢。

十一月初六(戊辰)是冬至,宋真宗登御朝元殿接受朝贺。曹利用等人上言,请求在招安贼党的过程中,对那些送给贼人食物的百姓捉捕以减死罪(死罪下一等)论处。宋真宗下诏赦免他们,不予追问。

十一月十五(丁丑),朝廷让刑部尚书宋白在兵部尚书位置上退休致仕。宋白年逾六十,但还不断想要进位。御史中丞王嗣宗屡次让人去讽劝他;知枢密院事陈尧叟是他的女婿,也多次恳切劝止。宋白这才不得已而上表告退。宋真宗还因他是旧臣,所以没答应。宋白再次上表后宋真宗才答应。

十一月十八(庚辰),殿中侍御史赵湘上言,请求宋真宗到泰山封禅。中书省将他的奏折转呈,但宋真宗只是拱揖而已,没有答复。王旦等人说:“封禅的大礼已经旷废很久。要不是因陛下的圣朝如此升平,岂能重谈此事!”宋真宗说:“朕的仁德如此浅薄,怎敢轻易商议这事!”

当初,王钦若借口和辽国签订的澶渊和约是城下之盟,以此诋毁前宰相寇准。宋真宗此后经常为此怏怏不乐。有一天,他问王钦若道:“现在该怎么办?”王钦若猜想宋真宗已厌倦用兵,便胡乱说道:“陛下派兵攻取幽蓟,就能洗刷这一耻辱。”宋真宗说:“河朔一带的生灵刚得到休息。朕不忍心重新将他们驱赶到必死之地。爱卿何不想想其次的办法?”王钦若说:“陛下如果不想用兵,那么应当举行大功业,也许这样就可以镇服四海,夸示戎狄。”宋真宗问道:“什么算是大功业?”王钦若于是说道:“到泰山封禅就是。然而封禅得有上天祥瑞才行。”接着他又说:“上天祥瑞哪里能说来就来?前代都有人为的祥瑞。陛下以为《河图》和《洛书》都真有其事吗?那只是圣人靠神道设下的而已。”宋真宗考虑了许久才答应,然而心里还担心王旦,于是问道:“王旦难道不会反对吗?”王钦若说:“臣请用陛下的圣意向王旦解释,应当不会有问题。”王钦若于是找机会跟王旦说了,王旦低头勉强同意。然而宋真宗依然犹豫不决。另一天晚上,他临幸秘阁,惟有杜镐在那里直宿。宋真宗突然问他道:“爱卿博识,通达章典。人们说的河出图和洛出书,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杜镐是个老年儒生,不懂宋真宗的旨意,因此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这不过是圣人靠神道设下的而已。”他的回答刚好跟王钦若的相同。宋真宗因此下了决心,当即召王旦来到禁内,跟他欢快交谈,然后赐给他一罇酒,说:“这酒非常好,爱卿回去和妻小共饮吧。”王旦回家后,打开酒罇一看,发现里面全是珍珠。王旦此后也不再表示异议,于是天书和封禅等事就开始运作。

十一月十九(辛巳),京师下雪。宋真宗跟王旦等人说:“瑞雪盈尺,明年的麦苗应当很有希望。”于是赐近臣到中书省饮宴,接着又在崇文院宴请馆阁官员。宋真宗作了首《瑞雪诗》,并让三馆(昭文馆与集贤院和史馆)官员即席作和进献,让两制(翰林学士和中书舍人)官员次日上呈和诗。

十一月二十九(辛卯),辽圣宗耶律隆绪派来的左领军卫上将军耶律元等人作为使臣抵达东京,前来庆贺宋真宗生辰承天节。耶律元在京师下榻时,曾问身边随从道:“馆中每天都听到鼓声,难道他们在演习战阵?”有人告诉他那是优伶在戏场演戏,闾里设宴欢庆。宋真宗得知此事后,跟宰相说:“不如把实话告诉他们。诸军近来因为没有征战,演习武艺也只是国家的常事而已。这样还可以表示跟他们坦诚相待。”

十二月初三(乙未),宋真宗下手札赐给王钦若,说:“编修君臣事迹的官员必须各自安置日历,在个人传记下署名,随着卷数奏知朝廷。以后以此比较功劳,或许可以分清勤奋或懒惰。”王钦若为人倾巧投机,史官所修的书卷如果让宋真宗满意,将得到褒赏时,王钦若立即自己在卷首署名谢恩。如果书卷有些谬误,将得到责问时,他就告戒书吏,说这些都是杨亿以下史官写的。所以同僚都很厌恶他。

先前,宋真宗曾问辅臣有关各地参加礼部贡举的人数。王旦说:“有一万三千多。按照常例,奏名的只有十分之一而已。”宋真宗说:“如果这样,那么落榜的人将不止万人。负责考试的大臣,真必须认真选择。晁迥为人兢兢业业,应当将这事委托给他。周起、王曾、陈彭年也都可以参预。”兵部侍郎冯拯说:“封印卷首(密封试卷的姓名籍贯等),尤其必须启用历来很有操守的人。”王旦说:“滕元晏很少和其他士大夫交游。”宋真宗说:“现在应当让朱巽代替周起负责贡举,让周起和藤元晏一同掌管封印的事。”于是朝廷任命翰林晁迥与知制诰朱巽和王曾,以及龙图阁待制陈彭年为同知贡举。朝廷首次让礼部封印卷首。

十二月初七(己亥),宋真宗赐给近臣和契丹锦罗绸缎等物品。十二月十一(癸卯),朝廷取消兗州的生铁冶炼。

十二月十七(己酉),辽圣宗派人到饶州赈济饥民。

十二月十八(庚戌),同判太常礼院孙奭上言说:“臣见到来年正月一日将要祭享先农,九日上辛日将要祈祷谷神,并祭祀昊天上帝。根据《春秋传》,惊蛰后开始郊祭,郊祭后开始农耕。《月令》说:‘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亲载耒耜,躬耕帝籍。’先儒都说,元日即是上辛日,郊祭天地;元辰就是郊祭后吉利的亥日(郑玄对《礼记·月令》中‘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作注说:‘元辰盖郊后吉辰也’),在那天祭享先农而耕作皇家籍田。《六典》和《礼阁新仪》都先提到上辛礼祭昊天,然后才提到吉亥祭享先农。还希望陛下改用上辛日去祭祀昊天,后亥日(对应上辛,即第二个亥日)去祭享先农;并将此当作正式规定。”宋真宗下诏让太常寺和崇文院的检讨官认真考核后再作决定。后来判太常寺李宗谔上言说:“《宋书》和《后魏书》所载,都是在上辛日之后祭享先农。臣等请求依照孙奭所奏。”宋真宗听从了。

同时,他下诏说:“诸路上报的军储数字,自今以后必须先交给枢密院登记后再送交中书省。”这都是因为每次派出地方军队时,都必须预算所在地资产和粮廪是否丰富。

十二月二十七(己未),甘州僧侣翟大秦等人进献骏马,朝廷给他们相当于马匹价格的钱。

这年,河西六谷、夏州、沙州、大食、占城、蒲端国、西南蕃溪峒蛮人部落都來京师入贡。雄州、安肃、广信发生饥荒。宛丘、东阿、须城等县出现蝗虫,但没造成灾患。全国各路大多丰收,淮、蔡一带的麦子才卖到每斗十钱,粳米每斛也只卖二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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