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系列四:真宗为政之二十七:朝廷迁徙棣州州治与宋真宗罢免寇准枢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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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八年(辽开泰四年)即公元1015年春正月初一(壬午),宋真宗赵恒前往新建的玉清昭应宫太初殿,奉表为玉皇大天帝上圣号,接着举行奉安(安放神像)典礼,并在宝符阁铭刻玉天书,还塑立御像,穿戴冠服站立侍奉在玉帝身旁。宋真宗登上阁楼,预备登歌(堂殿奏歌),举行酌献(酌酒祭献)。回来时,他登御崇德殿接受朝贺,宣布大赦天下,除了十恶不赦和枉法贪赃及杀人的罪犯之外,其他全都赦免。他还让宰臣将任满三年并通过有司考课的文武官员奏闻朝廷。宋真宗也为黄河沿岸、淮南、两浙农田遭受水灾的民众全都蠲免租税。

正月初四(乙酉),宋真宗下诏,赐给环州边境的卫戍士卒薪水钱。

也在这天,辽圣宗耶律隆绪前往瑞鹿原。次日,他命令北院枢密使耶律世良再次讨伐德寽勒部。

正月初九(庚寅),因玉清昭应宫奏告礼仪完毕,宋真宗在会灵观宴请近臣。同时,他设置清卫二指挥保卫和照料宫观。

正月十三(甲午),宋真宗让兵部侍郎兼修国史赵安仁等人负责礼部贡举。宋真宗看到各道贡举人数比往年要少,因此说道:“外郡官吏难道没有体会朕的意旨?近来诏命累次下达,只是告诫他们不要徇私。如果真能认真挑选寒俊人才,即使人数众多又有什么害处!”这年,朝廷首次设置誊录院,命令封印官密封考试试卷,交付集书吏抄录副本;诸司提供考试帐篷,由内侍二人监考。宋真宗还命令京官校对,然后让两京奉使盖印后,再送交封印院,最后才送交负责贡举的官员进行考试校对。

次日,皇女正式进入道观。

正月十六(丁酉),辽圣宗到马兰淀狩猎。

正月十七(戊戌),南宋朝廷将棣州的治所迁徙到另外的城镇。先前,河北转运使李士衡和张士逊等人上言说:“河流高于棣州州城尺余。根据朝命,累年动用军民修固加高城墙,固然都是因为陛下念及迁徙城治会给百姓带来重重辛劳。而去年冬季异常寒冷,还遇到水流冲击城墙,结成厚冰。一旦解冻,必然会导致河水泛滥,为患很深。如今臣等请求将州治迁徙到州城北面七十里的阳信县界。那里的八方寺位于高岗上,可在那里改筑州治,动用今年捍卫河堤的军士协助这一工程。这将带来永久的利益。”宋真宗下诏许可,因此下令代理度支判官张绩和内侍押班周文质,乘坐驿传与李士衡和张士逊等人一同处理此事。三个月后迁徙工程就完工了。当时棣州故城积累了很多粮食,有人担心搬运这些粮食会很困难。张士逊见到频临黄河的诸州当时正缺乏粮食,当即决定将多余的借贷给当地的百姓,期待来年收成后再还到棣州新的州治。这样于公于私都很方便。

先前,黄河在棣州决口时,知天雄军寇准请求将州治迁徙到滳河,并派属吏孙冲去视察。孙冲回来汇报说:“迁徙州治要惊动民众,也照样得治理河堤。所以不如派人堵塞决口更方便。”寇准于是奏请孙冲担任棣州知州。自秋季到春季黄河决口了四次,但都被堵塞住了。到这时,朝廷将棣州迁徙到阳信,孙冲因事被使者论奏弹劾而改任襄州知州。他再次上疏谈论迁徙棣州州治不便的地方,并写了部《河书》进献。后来黄河发大水,将棣州故城淹没了一丈多。

正月二十一(壬寅),辽圣宗东征高丽。东京(今辽宁辽阳)留守善宁和平章事哈里衮上奏,说他们已总领大军及女真诸部兵马,分道进讨。辽圣宗派使者带着密诏给大军主帅。

正月二十九(庚戌),宋真宗下诏让吏部尚书王钦若等人举荐供奉官直至殿直中有武干的一人。

二月初一(壬子),辽圣宗前往萨堤泺。同时,于阗国派人向辽国纳贡。

同时,北宋泗州上言,说那里的平民周宪已一百零五岁。宋真宗下诏赐给他束帛(五匹为一束的布帛)。

二月初三(甲寅),宗正寺着火,有司部门急忙将玉牒和皇家亲属户籍转移到其他地方,幸免被烧毁。宋真宗命令盐铁副使段煜选择吉地营建新的宗正寺。

二月初五(丙辰),西蕃首领嘉勒斯赉(《宋史》作唃厮啰)等人前来进贡名马,估计价值约七百六十万钱。宋真宗下诏赐给他们不同数量的锦袍、金带、供帐杂物、茶、药,共值中等黄金七千两,其他赏赐也类似价值。

二月十五(丙寅),宋真宗任命皇兄楚王赵元佐为天策上将军兼兴元牧,赐他剑履上殿,诏书不名(即佩剑穿靴上殿和诏书只称官爵而不呼其名的特殊礼仪)。

次日,宋真宗派使者去巡抚淮、浙路。二月二十一(癸酉),他亲自去祈雨。七天后京师果然下大雨。

二月二十五(丙子),宋真宗下诏给礼部贡院,说:“进士六举(六次应举)和诸科九举以上,即使不合格,都允许奏名(礼部将拟定录取的进士名册送呈皇帝审核)。”

知永兴军兼龙图阁直学士陈尧咨喜好盛气凌人。转运使乐黄目上表陈述此事,陈尧咨因此请求解职,但宋真宗下诏不许。二月二十八(己卯),他改任陈尧咨为河南知府兼留守司事。宋真宗听说陈尧咨经常放纵专恣,行为不法,又下诏让乐黄目按察,结果得到全部事实。宋真宗不想彻底追究,所以只是免了他河南知府的职务,改任他为邓州知州。这是后话。

另一天,宋真宗跟宰相说:“有人说乐黄目在陕西约束边事时,即使那里的主将他也很少宽容。”宰相王旦说:“太祖朝时边臣横行专恣,有时偶尔得到一位儒臣,稍微振作朝廷的纪纲,便算是称职。”宋真宗说:“近来听说外官经常阳奉阴违。乐黄目能够这么做,也是可嘉的事。然而不能过分,以免无端生事。应当秘密告诫他。”

三月初五(乙酉),宋真宗临幸皇弟赵元偓的宫邸探视他的疾病。

三月十一(辛卯),中书上呈群臣奉诏举荐的官员姓名。宋真宗阅览后说:“皇甫选,人们说他喜好谈论民政。陈绛,朕也听说他颇有吏干。”王旦等人说:“皇甫选喜好师慕古人,而临事时却迂腐而不切实际,所以没太大用处。陈绛在制定政策方面不错,外任也有政声。然而性格比较简慢倨傲。”当时李永锡也在被举荐的名单中,王旦等人说:“李永锡就是近年胡乱上陈密封奏事而被罢黜的那人。”宋真宗因此说道:“搢绅(腰带插牙笏,即大臣)之士,经常恣意毁谤,但近来却颇依附在位大臣。长久下去,他们便会成为朋党。应当严加杜绝这一本源。”

三月十八(戊戌),宋真宗宴请宗室成员,并请他们到苑中射击。同一天,赵安仁等人上呈礼部拟定贡举合格人员的姓名。宋真宗望着宰相们说:“今年科举考场,似乎没多少谤议。”王旦说:“规定一旦齐备,就能够依照实行。科举能做到至公无私,其实就是由此而来。”

三月二十三(癸卯,《宋史》作前一天即壬寅),宋真宗登御崇政殿覆试礼部奏名的贡举人,罢黜落榜了不少人。他又怀疑被罢黜抹名的或许合格,便让宰相阅览他们的试卷,提出参考意见。然后他赐进士胶水人蔡齐以下一百九十七人及第,六人同出身。他又赐给六举以上特奏名进士七十八人同《三礼》出身,赐诸科三百六十三人及第或同出身。蔡齐等人考定后,宋真宗望着王旦等人问道:“你们知道其中的任何人吗?”他们都说:“都不知道。这正是所谓‘搜求寒俊’。”

按照惯例,当为进士赐第时,必定要召其中高第的几人一同入见,再参考选择其中材质可用的,然后赐给第一名。当时新喻(今江西新余)人萧贯和蔡齐一同入见,而蔡齐仪表秀伟,举止端重,宋真宗已看中了他。知枢密院寇准又上言说:“南方下国人不应在这众多士人中称冠。”蔡齐终于位居第一。宋真宗非常高兴,跟寇准说:“朝廷得人了!”于是特召金吾仪卫给予七驺(七名驾驭御马的吏卒)和两节马前传呼,为状元鸣锣开道,并以此为惯例。寇准生性自矜,尤其厌恶南方人的轻率倾巧。他出宫后,跟同列说:“又为中原夺得一名状元。”

吴县人范仲淹两岁时就成了孤儿。他母亲贫穷,只好改嫁给长山朱氏。范仲淹只好跟从其姓,改名为说。他在僧舍读书,每天煮了一碗粥,分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然后将大蒜韭菜之类断成数茎,加上少许食盐当饭吃。就这样坚持了三年。这时他也进士及第,被授任官职,于是恢复原来姓名范仲淹,并将他母亲迎回侍养。

同时,宋真宗召崇文馆检讨冯元前来宣讲《周易·泰卦》。冯元趁机上言说:“君道至尊,臣道至卑。必须以诚相感,才能辅相财成(《泰卦》原句是:‘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宋真宗听了很高兴,特别赐给他五品官服。

夏四月初一,辽国任命林牙(北面官名,类似枢密使)建福为北院大王。四月初四(甲寅),辽国舅详衮(理事官)萧迪里等人在出征高丽后,无功而返。两天后,辽国哈斯罕部请求检核女真族从前没有户籍的人,连同在籍的人丁征收赋役。辽圣宗耶律隆绪听从了。同时,辽枢密使贯宁上奏,说他带兵击溃了德寽勒部。辽圣宗命令侍御札拉奖谕他,并代行执手的礼仪。

四月十一(辛酉),宋真宗赐给宰相五臣论。

次日,他让枢密使兼同平章事寇准带着平章事的头衔出任武胜军节度使。先前,寇准厌恶三司使林特的奸邪,多次和他争执。林特当时正得宠,宋真宗因此很不高兴。他跟王旦等人说:“寇准年事已高,屡次更改政事。朕以为他一定会痛改前非,没想到如今似乎比以前更加厉害。”王旦等人说:“寇准喜好人家感怀他的恩惠,又想要人家畏惧他的威严。这都是大臣应当尽力避免的。然而寇准却把这当作自己的责任。这是他的短处。要不是遇上至仁之主,谁能保全得了他!”

寇准尚未成为枢密使时,王旦曾生病,而且长久不愈。宋真宗让他乘坐肩舆(轿子)进入禁内,慰劳了他数四次,然后趁机问他道:“爱卿如今病重,谁能取代爱卿?”王旦谢辞道:“知臣莫如君。还希望明主自己选择!”宋真宗提了张詠的名字,又问他马亮是否可行,但王旦都没回答。宋真宗说:“还是试着谈谈爱卿的意思。”王旦勉强举起牙笏,说道:“以臣的愚见,莫如寇准。”宋真宗显得颇为失望。过了一会,他说:“寇准性格刚烈褊急,爱卿还是考虑考虑其次的人选。”王旦说:“其他人臣就不清楚了。”

当寇准成为枢密使后,有一次中书省有事送交枢密院,但违背了诏令格式。寇准立即将此事奏闻。宋真宗跟王旦说:“中书省如此办事,下达到各地执行,叫人拿什么当准则!”王旦拜谢道:“这的确是臣等的过失。”中书省官吏都因此受到惩罚。后来枢密院有事送交中书省,也违背了诏令格式。中书官吏得到后,高兴地上呈给王旦,觉得这下可以报复寇准了。但王旦下令将那文件送还给枢密院。官吏将这事的本末告知寇准后,寇准觉得非常惭愧。

王旦每次谒见宋真宗,必定要称赞寇准的才干,而寇准却多次提起王旦的短处。宋真宗跟王旦说:“爱卿虽然总是谈到他的美事,而对方却专门提起爱卿的恶事。”王旦致歉道:“臣在相位太久,缺陷和过失自然很多。寇准对陛下无所隐瞒,这正是臣之所以推重寇准的原因!”宋真宗因此更加觉得王旦贤惠。

当寇准自己将被罢免时,让人请求让他出任使相(即带平章事头衔的节度使)。王旦大吃一惊,说道:“使相岂可自己要求?”寇准因此对王旦颇为不满。后来宋真宗问王旦道:“应当任命寇准为什么官职?”王旦说:“寇准还不到三十岁时就已承蒙先帝提擢安排到二府(枢密和中书);而且他有才干和名望。如果任命他为使相,让他身处方面,就凭他的风采也足以为朝廷争光。”当制书出来时,寇准入见宋真宗,老泪纵横地说:“要不是陛下了解臣,何以至此!”宋真宗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了他,寇准这才开始感到惭愧感叹。他跟人说:“王子明的才器和见识,真不是我所能猜测的!”

当天,宋真宗重新任命吏部尚书王钦若和户部尚书陈尧叟并为枢密使,兼同平章事。

四月十六(丙寅),宋真宗下诏申明咸平中年的条款制度:凡是仓库粮仓所得到的盈余,都不算是功劳和政绩。

同时,辽国耶律世良攻破准布部落,并派人献上俘获的数目。四月十八(戊辰),辽圣宗在沿柳湖停留。

也在这天,赵德彝去世。赵德彝字可久,是宋真宗叔父秦王赵廷美的三儿子,当年宋太祖将他收养在宫中。他二兄赵德隆去世时,宋太宗授他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封长宁郡侯,代赵德隆兼判沂州。当时他十九岁。飞蝗入境,沂州官吏和平民请求挖坑将蝗虫火焚后埋掉。赵德彝说:“上天降灾,是守臣的罪过。”因此亲自引咎,斋戒致祷。后来蝗虫自己都死了。有个叫乙恕的儒生,在郊区居住从学。一天,有个尸体橫躺在他的楼舍之下。所司部门将乙恕逮捕入狱,将要对他绳之以法。赵德彝怀疑他冤枉,便命令其他部门按察,结果也没有不同意见。赵德彝还是下令暂缓执行。没多久,果然捉获了杀人的真凶,乙恕因而被释放。宋太宗进封他为郡公。淳化四年(993),他成为右监门卫大将军,接着升迁左武卫大将军,改封广平。沂州百姓到宫阙请求他留下,宋太宗下诏嘉奖了他。宋真宗初年,朝廷召他回来。咸平二年(999),宋真宗任命他判滁州,但将他和他长兄赵德恭都留在京师。咸平三年,宋真宗授他为徐州刺史。他经累迁官至保信君节度观察留后。这时他去世,终年四十九岁。宋真宗亲临他的府第祭奠,为他取消三日朝会,追赠他为昭信军节度使,追封信都郡王,谥号安简。

四月十九(己巳),女真派人到辽国入贡。四月二十二(壬申),耶律世良带兵出讨乌尔古部,打败了他们。四月二十四(甲戌),辽圣宗派使者去奖赏有功将校。

耶律世良讨伐德寽勒部时,进军到清泥埚。当时于厥部落已被平定,朝议想要将部落民众迁徙到辽国内地。于厥人安于本土,不想迁移,因此再次反叛。耶律世良吸取于厥部族容易反叛的教训,在攻破德寽勒后,马上将他们的丁壮全都杀死,然后带兵回到噶喇河,进击他们的残余党徒。然而因为岗哨斥候不够谨慎,德寽勒的将领巴固聚集兵众在稠密的森林中,趁辽军没有防备袭击他们。辽军稍稍退却,在河曲布阵。当夜,巴固带兵前来偷袭。听到辽国后军即将来到,巴固便招诱于厥的部众,一道逃遁。耶律世良带兵追赶,来到一个险要的地方。巴固的人正占据险要少事休整。辽军侦知他们的所在,但耶律世良没有马上出兵掩杀,结果让巴固得以率领轻骑逃去。辽军缴获了他们的辎重及其引诱的于厥部众。耶律世良于是将德寽勒部民连同于厥人,一同迁徙到城胪朐河边上,让他们定居在那里。

这期间(《宋史》作四月二十二壬申),皇弟荣王赵元俨的宫邸着火,大火延及内藏左藏库、朝元门、崇文院、秘阁。王旦等人请求入宫应对,宋真宗说:“两朝的积累,一朝烧毁殆尽,实在可惜!”王旦说:“陛下富有天下,不用担忧这些布帛的损失。陛下应当担忧的只是政令和赏罚的不当而已。臣等备位宰辅,遭到如此天灾,应当被罢斥。”宋真宗于是下诏罪己,要求直言,并任命参知政事丁谓为大內修葺使。

四月二十九(戊寅),朝臣王膺因奉诏言事时上言荒谬而被贬官。

五月初一(庚辰),侍御史知杂事王随上言说:“臣奉诏调查处理荣王元俨宫邸失火的事,本是元俨的侍婢韩某盗卖金器,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故意纵火。”宋真宗下诏将韩氏的手足砍断,示众三日,然后凌迟处死。案件判决后,应当被处死的很多。王旦独自请求入宫应对,上言说:“陛下开始时以罪己诏示天下,如今却过度杀戮。臣担心会失去前诏的原意。况且火灾虽然有迹可寻,但难道真的就不是天谴吗?”宋真宗采纳了他的谏言,减免了几百人的死罪;也只是罢免了荣王赵元俨武信军节度使的职位,降封他为端王(《宋史》说对赵元俨的处罚是在五月初三壬午)。荣王记室参军崔昈被指责辅导无方,也被贬官。

五月初二(辛巳),辽圣宗任命北府的刘慎行为都统,枢密耶律世良为副都统,殿前都点检萧库哩为都监,率军讨伐高丽。刘慎行先携带家属到边郡,把他们安排在那里,以致耽误了出师日期。辽圣宗追刘慎行回来交给宪吏,让他们商议对他的责罚,并派耶律世良和萧库哩总领兵马进讨高丽。

五月初五(甲申),宋真宗任命寇准为河南府知府兼西京留守司事。

五月十一(庚寅),出现熒惑犯轩辕(火星靠近轩辕星辰)的天象。次日,河北转运使李士衡等人上言说:“臣等有羡馀(盈余)钱四十万贯,绢五千匹,丝三千两,布二十万匹;请求全部上供。”宋真宗下诏让本路贮积,不用劳苦车马运输到京师。

五月十三(壬辰),宋真宗下诏在右掖门外创建崇文外院,另行设置三馆书库。当时宫城申明加严火禁,宋真宗觉得群臣轮流在夜里当直,寓居在临时场所,在寒冷岁月期间饮食会很不方便,便命令翰林学士陈彭年寻访唐朝的先例,去修复外院,为当值群臣提供食宿。

同一天,朝廷废除内侍省黄门,并将那里的高班内品改为前殿祗候高班内品。他还下诏自宫禁直到臣庶的住宅,一切服饰器玩都不许用黄金为饰,并宣布加以严禁。此后金饰的服饰器玩全都绝迹。他又下诏说:“契丹国的信物,以前用黄金修饰的,全都改用锦绣。”

同时,知制诰钱惟演献上朝廷赐给他父亲已故前吴越王钱俶的礼贤宅。宋真宗下优诏赐给钱惟演五十万钱,让他平均分给钱家六房,并各赐他们一区住宅。五月二十一(庚子),宋真宗将一百八十四名宫女放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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