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从前--故乡的味道!
在网上看了一部大陆拍摄的电视剧,名叫[老酒馆],在这部剧中,演员很有名,编剧却很烂,剧情 胡编乱写,不合逻辑的情节太多-看了几集就看不下去了。尽管如此:因为这部电视剧的剧名,还是引起了我对过去小酒馆的温馨记忆。说起来这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
在我小时候,我家住在东直门外的左家庄,那时左家庄18路汽车站的对面,就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馆,那个酒馆长柜的就像“智取威虎山“里那个小炉匠似的。酒馆里面有卖各式各样的下酒菜。例如-酱牛肉、五香花生米,香肠、蒜肠,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刚出锅的油炸蚕豆,炸的焦脆的蚕豆上撒点细盐,价格好像一毛钱一盘。卖酒老头用包装纸叠成一个三角形的桶状,将油炸蚕豆倒进去交给仰着脖子正幸福等待的我。接过后边走边吃,感觉那油炸蚕豆特别的香。就这难忘的情景-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也在我内心深处留下了温馨的记忆,那是上世纪60年代的事情。
那时候我经常光顾这家小酒馆,除了去买炸蚕豆解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能免费享受那小酒馆里特有的气味,当年我每次去买炸蚕豆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享受。那种感觉-就像女人都愿意闻化妆品的香味一样,那简直就是一种从嗅觉到精神的享受。我询问过不少同岭人,他们都有同感,那是小酒馆飘溢出来的味道,是香烟味、白酒味、香肠味、蒜肠味,乃至油炸蚕豆的味道,是各种味道综合在一起后形成的一种特殊香味,闻起来特别的好闻。
凡闻过这种味道的人都表示终生难忘。就这么说吧:就像过去你在食堂吃饭,每当走进食堂,那大米饭、发糕,花卷的味道,那红烧土豆,溜肝尖,麻辣小菜的味道,外加各种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闻起来让人特别有食欲,这实际上与小酒馆的味道是一个道理。这种味道的形成是需要靠数量大-那诱人嗅觉的香味才能够漂溢出来。所以说这特殊诱人的香味很难加以复制,它是你在家里无论如何都如法炮制不出来的,如今传统的单位食堂已经没有了,传统的小酒馆也没有了。因此无论是小酒馆那闻起来咽口水的烟酒香味,还是食堂香喷喷的饭菜香味,都已是一个逝去时代的记忆-再也闻不到了。
八十年代的时候,在北京大街小巷里还有不少这样的小酒馆,炎热的夏日我与同事去局里办事,路经阜外大街的小酒馆,走进去喝上一杯冰镇啤酒,顿时间暑气全消,那是真舒服。如今这样的小酒馆早已不复存在啦。现在著名的三里屯“酒吧一条街“虽然名气很大,但与过去的小酒馆却是俩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是特别的温馨,后者是特别的闹心。当年经常去光顾左家庄小酒馆的人,除了馋嘴的小孩子,就是馋酒的老头子。那时基建工程兵留守处有个叫许志望的老头,这老头特别爱去小酒馆喝酒,几乎天天都去。据说在延安时代老许头担任过毛主席的警卫员,还跟随毛老爷子参加过重庆谈判。那时这老许每天都叼着一个大烟斗,迈着志得意满的四方步去这家小酒馆里喝酒。
老许头喝酒与众不同,他从来不吃菜【就跟西洋鬼子的喝法一样】我多次目睹过他的喝法:叼着烟斗进到小酒馆后,这老许头也不坐,只见他从兜里掏出5毛钱来,往酒馆柜台上拍的那么一拍〝打二两酒〞就这一嗓子,把那个长的像“小炉匠“似的老板吓的一哆嗦,那气势、还有那行为举止,简直就跟山大王似的有一种不可抗拒性。一毛三分钱一两的白酒,二两酒差不多足有一杯水那么多,这老军头一仰脖子就下肚了,柜台掌柜的转身给他去找零钱的功夫--杯子里的二两白酒就空啦。站在一旁的我都看傻啦,典型的梁山好汉或军中大兵的喝法、、、真他妈的爷们!
我对军人有种天然的好感,尤其是老一代的中国军人,那是我从小就崇拜的对象(用今天的话语,那就叫偶像)而且也不管军衔高低,就像老许头这样的,只要是用鲜血换来的尊严,就都值得我肃然起敬。此时怀里揣着一文碎银子去买油炸蚕豆的我,看着老许头叼烟斗的那姿态,那是真他妈的牛逼,简直帅呆啦。这才是男人的标配。这时再闻着小酒馆里-那混合着烟昧,酒味,以及那诱人的香肠味、蒜肠味,羡慕的我那两个小鼻孔-就像贪婪的狗鼻子一样,陶醉的使劲抽动。从那时候起我就坚定的认为〝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这是我从小就立下的宏伟志愿。
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志愿--像个男子汉,我便有计划的“理论结合实际“。某日,我从俺爹的烟合里偷出了2支〝大前门〞牌香烟,目的特别单纯,就是想提前“热身“亲自体验一下做〝爷们〞的派头。结果这个举动一不小心,还被老三发现了,怎么办?於是我恩威并施地对他说:想一想哥无数次请你吃〝红果冰棍〞的份上,不许把看到的告诉爸和妈,老三听后,就像入党宣誓似的庄严的点了点头,仍然放心不下的我又叮嘱他:叛党的后果很严重!知道吗?接着他又十分茫然,但却坚定的点了点头、、、那天刘大的心情忐忑不安--察言观色,后来我从父母和颜悦色的态度来看,老三他信守了诺言-经受住了党对他的考验,没有当叛徒甫志高。正因为我没有过早的暴露目标,加之小酒馆里那糖衣炮弹的诱惑, 所以若干年后-在吞烟吐雾的队伍中,就又多了一个烟草税的贡献者、、、
小酒馆里除了“烟酒“的嗅觉外,再有就是那诱人的切香肠、切蒜肠、和猪头肉的味道啦。这些下酒菜闻起来-比那开胃的山楂丸效果要好的多。闻着就流口水,闻着就有食欲。闻着就盼望自己快点长,到那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抽烟、喝酒啦。小酒馆里的香肠价格比较贵,那时候我囊中羞涩买不起贵的香肠。但是蒜肠的价格便宜,在小酒馆买一盘切蒜肠,然后夹在6分钱一个的烧饼里,香喷喷的特别好吃。若是夹在烙饼里再抹上一点辣椒酱,那味道就更香啦。就这味道,多年之后想起来都咽口水。
有一次看大陆电视剧《大宅门》剧中有这么一段画面,白七爷家那赶大车的车把式,蹲在地上大口吃烙饼卷猪头肉的情节,就这个画面,就这个情景,就这个吃相,看的我垂涎三尺,看着车把式一口接着一口,有滋有味的吃相-竞看的勾起了我的食欲,按说剧中吃的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但你看那车夫吃的就像是在吃“满汉全席“似的。看他大口大口的享受着,我竞然看饿了,看馋了,看得我竞然情不自禁的起身跑去厨房翻看冰箱啦。我在厨房烤了二片面包夹二片火腿肠,一咬味道不对,感觉也不对,这个该死的编剧,你写点近代的民国史,写点白七爷的风流韵事也就算了。非得写吃干什么呀?你不知道食欲也是一种乡愁吗?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
看着电视剧里烙饼卷猪头肉的画面,勾起了我对烙饼卷蒜肠的回忆,也勾起了我对家乡美食的眷恋。我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香的吃过饭啦,在这部剧中那个演员的吃相也实在太诱人啦,看他吃的那么香,我真是羡慕他。这就是肠胃的记忆,其实在许多时候,食物并不完全是靠舌头来品尝,有时还靠心来回忆。家乡的饮食,家乡的味道,童年时狼吞虎咽的往事,这些都会在我们心中留下永久的记忆。
看到我流着哈拉子述说这可口的美食后,我老婆从超市买回来各种香肠,但就是找不到左家庄小酒馆里那切蒜肠的味道。於是她抱怨我太挑食啦,太难伺候啦。怪不得总是长不胖呢?其实一个人幼年养成的饮食习惯,那就像是被深深的打上了烙印一样,想抹也抹不掉,想忘也忘不了。这就如同湖南、四川一带的人无论走到那儿都要吃辣椒,而山西人无论身处何方也想吃醋是一个道理。而我出国这么多年了,肚子饿了的时候,总还是觉得红烧排骨、麻婆豆腐吃起来香。
我老婆这人心地特善良,但她常常做了“雷锋“之后,却得不到表彰。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她爱唠叨。她总是唠唠叨叨的提醒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大官,别总摆那么大的架子。你看看你的那些朋友,人家在家里都是给什么,就吃什么,你看一看谁像你呀?挑三检四的,还总装的像个大官似的。其实你真的不是,人家小三和小川那才是大官呢。再看你要吃的这些东西,净是没地方寻找,甚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闻听此言:女儿也在一旁敲边鼓,妈妈说的多对呀、、、
我这人这辈子都被人误会惯了,我都习以为常了。於是我对她解释,人不仅肠胃有饥饿感,人的精神也有饥饿感,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况且人在小时候吃惯了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那种感觉就像朱元璋在小破庙喝〝珍珠翡翠白玉汤〞似的,那味道老朱当了皇帝后都念念不忘。可是俺老刘也他妈的当不了皇上,也不能在州衙、道府的张贴皇榜。那怎么办呀?过一过嘴瘾也不行啊?所以我趁着今天闲来无事在网上叙述一番,就算是我的中国梦,也算是精神会攴吧。
其实如若仅从“切蒜肠卷大饼“来谈故乡的味道,那无疑是〝管中窥豹〞如果谈论起家乡的味道,那视角就得扩大。北京令人怀念的美味还有很多,换用广角镜来看: 像东安市场的奶油炸糕,义利食品厂的瓷瓶酸奶,稻香村的酥皮点心,北冰洋食品厂的果子面包-都赫赫有名,不久前我老婆找小留学生从北京给我带回来稻香村的芝麻酱小烧饼。我本来想表扬她这种善解人意的行为,但又怕她骄傲自满,所以也就不置可否。这小烧饼用烤箱加热后,味道可香啦!家乡的糕点确实让人难以忘怀。若论起饮食文化,论起糕点的精致与味道,那么中国与曰本可以并驾齐驱。加拿大在这方面不行。
这些年来,每次回大陆前都会幅想联翩。抵达京城后一定要吃这个,别忘了吃那个。结果呢?一下飞机就忙於各种应酬,直到离京返程前才意识到,计划中的许多“食事“还未落实到胃。补救措施就是大包小包的采购,随行托运的提包塞的满满的超负荷,就跟当年上山下乡的北京知青似的。闲聊天时发现:在我们这一代人里,持上述行为模式的人,或者说像我这种吃货还有很多,叫美食家也行呀。
几年前电视台推出了一部叫“舌尖上的中国“的专题片。这部片子我也只是听说了,而没有看,原因是看的到美食,而又吃不到,那得多折磨人呀。有时回味起“八大菜系“中吃过的佳肴,丰泽园饭庄的-葱烧海参、松鼠桂鱼,五芳斋饭庄的-乳汁酱肉,香山松林攴厅的-松子香菇、干烧冬笋,还有古楼马凯攴厅的-剁椒鱼头、尖椒里脊,故乡的美食真是色香味俱全,玲琅满目。而且是“各庄有各庄的高招“回味起往昔吃过的美味佳肴,内心都充满了幸福感。
但有时我再掰着手指头那么掐指一算,那赫赫有名的中国“八大菜系“中没有吃过的还有很多。许多名菜都是只闻其名,却至今还未能填进肚子里去,这真是太遗憾啦。如此说来还自称美食家,看来真是太高估了自己,后来每次回北京,那些做了官的哥们都会设宴与我相聚。在宴会进行时这帮哥们常用“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口吻说:山珍海味他们早就吃不下去啦。并拍拍大肚子说:这一肚子的好下水呀,这话说的你听听,多他妈的气人呀!这令俺老刘-颇有那么一点死不瞑目的悲壮感。
说起这吃来,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在日本留学的生活。80年代出国前,国家规定凭有效签证与护照,可以到银行对换40美元,就这点外汇,从成田机场到东京市区差不多就用去一大半。所以刚到日本的那段时间生活挺艰苦的。那时我们三个北京来的同学住在一起,大家谁都不太会,也不愿意做饭。所以吃日式便当与中式方便面就成了我们的主攴。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特别恨发明了方便面的那个小子。在刚到东京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三人究竟吃掉了多少箱即无营养,又无口感的方便面?就是用手指头再加上脚指头也扯算不清啦。反正是旧的一箱尚未吃完,新的一箱就又补充进来了。
有一次焦胖子自报奋勇的说:他会做“咯达汤“我和李咏闻之大喜,买来了面粉和鸡蛋,胖子真事似的还带上围裙,带上小帽,毫不犹豫的就操作起来了。只见他在锅里放入水后又加上味精与辣椒粉,水烧开后再倒入酱油和食盐,紧接着又向锅里撒入面粉,估计快熟的时候再加入几个鸡蛋、、、嘿!就这么着三下二下的晚攴就做好了。真有二下子!我端了一碗一喝,我操,怎么跟造反派刷大字报的浆糊似的呀?所不同的是还真辣,一口浆糊粘的我开不了口,李咏当时就吐了。为此焦胖子受到了我跟李咏对他的严肃批评,对此胖子痛心疾首的表示--今后再也不伺候啦!
后来移民到了多伦多。有一次杨杰到我家吃包子,刚塞进大嘴里一个,这哥们就一拍桌子说道“嘿:嫂子真是好手艺,我居然吃出了北京“都一处“的味道“我知道他这是想蹭顿饭,说的是言不由衷的马屁话。但是“都一处“在北京的确很有名。若论起面食文化,北京的许多面食的确非常有名。如东四大街【店名忘啦】那里的烧麦味道一绝!还有古楼大街旁的天津“狗不理“包子铺。那是当年老袁献给太后的贡品。除这些蒸制的小吃之外,还有西单大街四川饭店的“担担面“也非常好吃。常常辣的人一头大汗,但心里却非常舒服,口腔里还回味无穷。再有就是西四大街朝鲜风味的“延吉冷面“这冷面是用乔麦面制成的,吃起来有韧性。当时每碗冷面都会配置上两块酱狗肉,一片萍果片,还撒上若干芝麻,味道好极啦。除此之外,北京还有一种地方美食叫“卤煮火烧“属於街边小吃的范畴。这种快餐小吃类的食品与北京“臭豆腐“一样,其貌不扬,甚至望而生畏,但味道却一极棒。
有一年:兆林带着几位大陆的摄影家来加拿大拍摄枫叶。回到北京之后,他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里吃卤煮火烧。据兆林在电话中说:一碗下肚后意犹未尽,再来一碗,电话这头我听着都觉得香。遥想起在上世纪80年代,那时我在戌台寺工作,住在西城的百万庄。下班后从山区乘班车到苹果园,然后再换地铁到阜外大街。单身汉下班后需要四处觅食,吃什么呢?最方便的就是卤煮火烧。北京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我穿着军大衣裹着雪花, 呵着气竖着军大衣领子--那形象就跟刚下山的土匪似的。
来到位於甘家口的小饭馆。掀开那油腻腻的棉布门帘,进屋后挨着那没收拾干净的桌子坐下,然后再冲那不爱搭理人的服务员喊上那么一嗓子:大姐,来碗卤煮。话音未落就听见案板上〝啪、啪、啪〞的剁上了肠子、猪肺,和豆腐干,转瞬间大姐就将那碗热气腾腾的卤煮给端上来了。谢谢姐后,捧着碗来一口热热的浓汤下肚-哇!真香啊!味道正宗,真好!所以我在电话中一听兆林说起卤煮,脑海之中马上就浮现出了上述画面,听着就像自己也刚吃饱似的,要不怎么叫精神会攴呢。
前不久,三弟发来一组照片让我猜这是什么地方?我一看照片,这不是潭柘寺吗。我在那里呆了差不多有三年。现在的潭柘寺已是今非昔比。过去这个寺庙由市园林局管理时,还是个庄严肃目的场所。如今交给了地方政府管理,结果就像土财主娶媳妇一样给打扮的艳俗不堪,把一个上千年的寺院给搞的彩旗招展, 那还有一点国家文物保护部门的样子?那还像是一个佛教圣地。不仅潭柘寺让他们给毁成了这样,戒台寺也是如此,花花绿绿的搞得跟过去民国年代的“窑子窝“差不多。这也就是欺负佛祖不会骂人, 这也反应出了地方诸侯没有文化的可怕,也反应出了“一切向钱看“的恶果。
记得在80年代初,有年冬天我在戒台寺-拆洗被套,那时我还没有老婆,日常生活都得自己料理,在这种情况下我自创了一种新式的洗洁法,就是将拆下的被套放在一个大铁盆里加上水,洗衣粉,然后放在取暖的火炉子上煮,这样约20分钟后端下火来,待到盆里的水凉却之后,稍稍搓揉二下就洗干净了,这样不仅洗洁方便,而且洗出来的被套还有股香喷喷的味道。事发那天因为我急於抓牌,结果就在匆忙翻动盆中的被套时,放在火炉上的洗衣盆发生了倾斜,一盆滚烫的开水呀,一点都不浪费的全部都倾倒在了我的脚面上啦。我的天啊!疼的我抱着自己的脚直他妈的哆嗦、、、
烫伤后的当天晚上,医务室没有人,值班司机也不在,只能坐景区派出所的挎斗摩托车下山,这种车没有挡风装置,绕过环山公路十八盘抵达医院后,连痛带冻都已经麻木的说不出话来了,治疗时裤子也脱不下来了,医生见状直接用手术刀把我一条挺高级的裤子就给毁啦、、、事后我听懂得医术的人对我说:疼痛共分为十个等级,第一等级的疼-就是火烧和烫伤,这说的简直是太对啦,烫伤的疼痛真的是比挨刀子都还疼。第二等级难忍的疼痛-是女人生小孩时经历的阵痛,这个我没有发言权,但能想象的出来。第三种让人死去活来的疼法-那就是肚子里长结石。如此说来:第一种疼和第三疼我都亲自体验啦,至於第二疼到什么程度不知道?那是因为兄弟我没有那个功能。
随后在家里养伤的那段日子里,哥儿们拄着一条拐杖悬空着一条腿也不能下楼,只能吃方便面充饥,当时我被半夜三更送到医院后,弟兄们都认为我肯定“牺牲“了,正准备“化悲痛为力量“呢,结果消息传来说“大基“又死里求生的活过来了。从那以后:哥儿们的日子就像“国宝大熊猫“一样。弟兄们轮流的来给我送饭。嗄巴还自告奋勇的说要去偷只鸡来,说受伤后喝不放盐的“鸡汤“是大补,赵晨闻听后说嗄巴是居心叵测,说玩意儿是娘们坐月子的时候为了下奶才喝滴,你把大基当什么啦?
到该去北医三院复查换药的日子啦,一帮弟兄前呼后拥,簇拥着拄拐杖的我来到甘家口车站,103路电车刚进站赵晨就把住车门,嗄巴断后,这俩孙子就像电影(列宁在十月)中那样呼喊道:不要挤、同志们,请不要挤,让弗拉基米尔、列宁同志先走!让列宁同志先走,上车后嗄巴这孙子还大声呼吁:那一位同志给这位瘸子让个座、、、这事要是放在今天,人家肯定会认为这几位的神经系统有毛病。没准人家还认为你们几个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患呢。但当年的北京人不会这样想,也不会视而不见,他们往往都是会心的一笑,然后特人道的给这位瘸腿的家伙让路,让座、、、
那天从医院出来我们去西四的沙锅居吃饭,酒足饭饱也结过帐后,这时有一个服务员跑过来:同志、同志请等一等,刚才我给你们多上了2两米饭,你们还得补交2两粮票6分钱、、、闻听此言后,赵晨一脸的惊讶状,他一边事事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边对讨债的小姑娘说: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説我怎么这么撑的慌呢,我这都吃撑着了我还没来的及找你们算帐呢。听赵晨说完这话后,那追着讨债的服务员都笑了。不知怎么搞的我脑海中一下就想起了电影中的那个胖翻译官:吃你几个烂西瓜还用花钱吗?六分钱今天就是要饭的都不会看上它一眼,但它--却成就了我们回顾往昔的温馨片段。
说起年青时的这些往事还真的挺令人怀念。在那些年里为吃而穷欢乐的故事还有很多。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与世事的演变,我也人模狗样的参加过不少高档的宴会。甚至去钓鱼台国宾馆也吃过啦。钓鱼台从外面看上去就是高墙大院,进去后你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去钓鱼台的人也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人物,价格自然不会亲民,所以又称是最贵的国宴。赴宴前需向守备在那里的御林军报备车牌号,进入园内后小溪流水, 楼台亭阁,仙鹤就目中无人的漫步在你面前,那景观就仿佛进入人间仙境一般、、、
凭心而论:这日子就跟神仙似的,得道成仙也不过如此。但是如若你换个角度再想一想--这些高端宴会固然令人感觉飘飘欲仙,但你能天天如此吗?显然不能。即然如此,那么:它就不是你的常态。而常态是什么?常态就是:糖醋带鱼,溜肝尖,卤煮火烧,甚至是左家庄小酒馆里的切蒜肠卷大饼的味道。小时候我爸爸去西北,临走前给我们做一大锅炖猪肉放在凉台上冻起来。每次到吃饭的时候去切一块,那炖猪肉真叫一个香!这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常态。其实一个人从小吃惯了的东西,到老他都会觉得那是天下第一美食。说句肺腑之言,若仅就饮食的随心所欲,及食欲的口感味道而言,北京民间各大饭庄里的名菜,真的并不比钓鱼台吃的差。这决不是装大尾巴狼的话。
其实有的时候,人真的都很贱。身边缺少什么--就非得偏执的想要什么,等到真的有了--恐怕也就是那么回事了。试想一下如要是那天649中了大奖,我想最高兴的-那肯定是天天核对号码的我老婆。这要是比尔、盖兹,他肯定高兴不起来,没准还生气呢,妈的这不是给老子添麻烦吗、、、!吃东西也是这样有时候在特高级的宴会上,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总还要回顾一下当年贫穷的日子,并感叹:那时的味道如何、如何、、、其实细想一想: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过来了,人这辈子最好吃的,恐怕倒不是现在能吃到的龙虾、鲍鱼、或山珍海味什么的。有时-令人念念不忘的,似乎并不是高档宴会上吃过的佳肴,反而有可能是路边小店里吃过的食物,或是外祖母做的家常便饭。甚至还可能是从前苦日子里吃过的东西。就像朱元璋在小破庙里喝汤似的。什么是故乡的味道?我觉得这就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