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战争小说《另一种历史》第62期

 

292)     打牢基础

华北。冀中平原。春夏之际,敌后武工队空前活跃,频频打入敌占中小城市。“机甲中队”在平原上神出鬼没,机动辗转,取得战果;并扩大到9个中队规模。

它成为华北联军装甲兵的基础。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去年还依赖自行车机动的“武工队作战模式”,歼敌数量也从一次战斗消灭几个鬼子的“武工队规模”扩大到每次几十上百。歼敌效率大提高。

当月,大型伞兵纵队就开始组建。纵队继续执行了“五群制”编制原则。泰勒坚信这是空降敌后最有效的战役战术阵型。深入敌后的五角形阵地能在预定时段内,强悍地抵御来自各方向的围攻,且便于发扬中央支援群的火力。

在这个时代,对于“天生要被包围”的伞兵,这种阵型和编制,似乎专为他们量身订作。

一批精干将领,或加入伞兵,或纷纷接受训练。其中就有红军“湘江突围”时代,执行惨烈掩护作战的指挥员李天佑上校,有率队击毙过日本名将阿部规秀的杨成武上校,有以善打硬仗、恶仗闻名的韩先楚上校……他们都还不满30岁。而43岁的泰勒尊重和爱惜这些身经百战的年轻将领。八路军指战员也对这位标准科班“西点”出炉的高材生、军事理论造诣颇深、多才多艺、待人谦逊儒雅、做事讲究效率的泰勒将军,报以爱戴和信任。

泰勒参谋长兼任了伞兵纵队指挥官。他的同龄人徐向前将军已伤愈归队,担任了他的政委。通过对抗演习,他们改进了不少伞兵战术。泰勒担心,如果实施大规模空降,就需要200架大型运输机。

尽管美国已有C-54这种超级型号,但还没确定配属给华北战区的份额。他通知纳兰航校,着手培养一批滑翔机飞行员。

……史迪威和抗联的秋季【百旅大战】,着眼点在山东、江苏一带,意图是:打开至少一个出海口。根据参谋长联席会议近来部署的【逆戟鲸】作战方案,华北战区要准备在沿海接受“直接补给”~这将彻底摆脱对蒙古运输线的依赖。

但这期间,由于北线装备输送的时断时续,拖了后腿,他们的节奏慢了一拍。这一次,冈村大将抢占了先机。

 

293)     克难の坡

北平。旃檀寺。一处方砖墁地的四合院里,此时安静得出奇。勤务兵蹑手蹑脚走路,不敢大声说话。这儿当年是29军宋哲元军长的旧居,冈村则是现在的主人。

反共老手独具眼光。预感对手即将发动攻势之际,他决定先发制人。而目标正是对手要害部位:

他要一举拿下延安。

这就是他的“胜负手”。兵法曰:避实击虚。冈村一直瞄着这个后勤不断壮大、而兵力相对空虚的赤色之都。不间断地从各渠道获取情报。大本营那些没眼光的老朽们每每提示他“夺回张家口”,他嗤之以鼻。那是土八路重点集结之地,所谓兵精粮足。他才不想硬碰硬去打一场无胜算の消耗战。

对延安,他后悔的是动手过晚~没能在东条任上就启动。好在首相帮他配属了精锐部队第9师团。

8月,冈村华北派遣军在山西南部以运城为中心,陆续分批、十分隐秘地集结了4个野战师团60个步兵大队,近10万人。在这到处吃紧、兵力十分宝贵之际,这已是他全部机动家当。其中两个师团是关东军调拨的。为了不暴露战略意图,他故意放出“决战西安”の口风,派小部队在潼关挑衅骚扰,作兵锋南指态势,却一直窥视西北动向。两个月下来他相信,策划未被识破。 

兵力集结够隐蔽~分散在侯马、闻喜到运城的百里沿途,辎重车辆也躲进山谷林地。8月中旬冈村亲赴前线秘密查验出击准备,认为已经大体停当。但他还有一件困扰:

已秘密进行数年の【伯工作】未见成效。阎老西一直玩弄他那套“踩着3个鸡蛋跳舞”的墙头草把戏,眼见共军势大,这位与自己同期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阎,越发表现得令人失望。

此时阎的位置在黄河东岸吕梁山一带,据守一处险要之地:临汾吉县~克难坡~就是著名的“黄河壶口大瀑布”附近。这对突击延安碍手碍脚,甚至还构成侧翼威胁。

一周前,冈村下达了“清除”命令。

……现在是午餐时间。冈村从容走进起居室。他从不到司令官餐厅用饭,而是由忠诚卫兵把饭菜打来独自用餐。特制象牙筷子包了银,酒器、餐具一律是白银制造。冈村起居严格,准确得像钟表。爱好下棋和钓鱼。吃过午餐假寐一会,金壳怀表放在眼前,他边审核《剿共指南》边等汇报。

午后,安达参谋长报告:高效の【伯工作】行动课,上周派出井越特工小组通过打入内部の谍报员奈子(中国名袁如心)昨晚在克难坡阎公馆,把1号目标“做掉了”。

冈村大将又了解一番细节,确认后,满意地露出笑容。

于是,【凯作战】开始!

 

294)     挥师猛进

皇军暂编第24军团,主力从基地~运城隐蔽出发,先向西安方向作了一个战略佯动。之后突然连夜抽身向北,10天里迅速突破黄河沿线占领韩城、石堡、洛川,进入陕北。

车吼马鸣,动作迅速,势头凶猛。

冈村の目标就是打掉共军首脑机构、破坏永坪油田和延安机场,除去这个心腹大患!除了缺少空中掩护,他对自己用兵的果断是很有信心的。他看准一点:南翼,不会有威胁。西安虽有国军胡宗南兵团40万,却是对延安虎视眈眈。

两月前,胡就曾想乘共产国际解散之机对延安动手,因事不机密,一时闹得舆论纷纷。※史称“第三次反共高潮”。这也是冈村敢于制订【凯作战】计划の基础原因。

果然不出所料,西安胡按兵不动。冈村则挥师,向延安猛进。

9月11日,第24军团前锋~帝国第9师团,进抵延安南30公里之甘泉镇。该师团也叫金泽师团,是日军老牌劲旅之一,1898年编成。从日俄战争起就一直在第一线作战。1904年它曾隶属于“战神”乃木希典,参加了极残酷的旅顺口攻坚和奉天会战。1921年出兵干涉俄国革命。卢沟桥事变后在吴淞、上海与中国“德械师”激战。1937年12月9日攻破了南京光华门。

此后在徐州、武汉,几乎每役必与。1940年后则驻屯满洲,防范苏联。它自己号称帝国陆军“第2精锐”~因为第一精锐有几个师团彼此相争不下~呵呵。

冈村趁着东条在位,把它“借”到华北方面军序列。

这次,冈村就要用这把锋利の军刀,劈开延安大门。

 

295)     武藏特攻

日本。横须贺。“超弩级战舰”武藏号,自5月运载山本元帅骨灰万里迢迢回到故国,就一直停泊在木更津外海。

如同“大和号”被称为“大和宾馆”,“武藏号”被称为“武藏宫殿”。

这样的国宝级战舰没人敢轻易决定其用途,即或强势的山本时代亦是如此。耗费巨资打造的世界第一巨舰,除了偶尔炫耀武力,实际上仅相当于两条高油耗の豪华游艇。

皇国安危之秋,停泊在东京湾里的巨舰无疑被众目所瞩。每天都有人问:“武藏”怎么还不出动?

米国飞机两个多月的穿梭轰炸,共进行29轮、3700多架次、投弹16800吨。日本产能被严重削弱。几大航空机制作所都向山区仓惶转移逃避,几个月拿不出新飞机来补充战损。被集中轰炸的东京,承受了三分之二的炸弹,城市面积急遽缩小,大量难民涌向乡间,工厂因缺少劳力而不得已停工。过去300万人的大都会,如今比横滨人口还少。民间风凉话已把“东京都”称做“江户镇”。日本军部痛感:战争潜力走向枯竭;国民厌战有增无已。

千岛~新知岛屡攻不克,“胜负手”第一步就走成僵棋,小矶内阁恼羞成怒,使出杀手锏。

9月20日,“武藏号”终于扬起了怒海征帆。

22日午夜,编队出现在新知岛南30海里。凌晨2时许,举世无双的460mm巨炮发出怒吼。每颗重达一吨半の炮弹向这个背叛的帝国岛屿,疯狂发泄着愤懑和积怨。

新知岛在剧烈轰击中抖动、痉挛,满目疮痍。3条跑道先后出现巨大弹坑,短期不易修复。幸好美国凭借雷达网已发现敌舰来袭,海军飞机提前转移到远处母舰上,执行轰炸的“穿梭”机群则被告知无法降落,只得转身向丽水基地返航。

特攻编队司令三川军一中将伫立舰桥指挥塔。在黑暗中凭耳朵而不是眼睛,听取观测机报告,判断着攻击战果。

“武藏特攻”,达成了目标。

 

296)     保卫延安

陕北。延安。陕甘宁边区一年来,虽有长足发展,但目前仍以运动游击战为主的八路军,兵力尚处于分散状态。卫戍主力只有359旅和非野战的留守兵团等4万人※史实数字。相对10万来犯的老辣日寇,显得薄弱甚至空虚。计划中的【百旅大战】重点在河北、山东、江苏。因此华北抗联主力正在那一带集结。

某种意义上,今年以来顺利的军事形势、和地处西北偏远角落、长期远离战场的不真实感,以及“大生产”带给边区的祥和稳定、丰裕局面,使得陕北有了某种麻痹。必要的侦察工作也有所放松。316联队中止空中巡逻已两个月~其主力去了丽水。

部队忙于秋收和抢运石油。领导层则在耐心等待秋季攻势中预期的捷报,和忙于自身建设、整党整风……

冈村大将,这次是志在必得。他对八路军在后方各地的匆忙牵制、骚扰一概置之不理。甚至对徐向前、聂荣臻部队从晋北猛攻太原那样的强行牵制,仍然无动于衷!

冈村确信:那都是对统帅者定力の考验。

此时陕北,机场、油田、工厂、学校、机关、民众~无论对中共还是华北战区,某种意义上已成必守之地。

保卫战日以继夜,激烈进行。美军航空兵主力在浙江航线为“穿梭轰炸”护航,延安只得到极少空中掩护。9月13日延安航校教育长爱德华·约克少校在支援时,被击落而牺牲。

八路军精锐的359卫戍旅和其他留守兵力,在延安以南三十里铺和南泥湾两侧山头,与日寇王牌第9师团进行了7天7夜、艰苦卓绝的阻击战,牺牲惨巨,部队打残。

9月14日,陕甘宁联防司令贺龙将军颈部负重伤,被抬下火线。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匆忙从华北前线赶回,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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