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和姚老师讨论苏东坡,转一篇文章:人生缘何不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并加议(一)
“林语堂曾说:
苏轼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 议: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和读他的其它一样,读不下去。这人满腹的大众知,变不成个个人识不说,连小众识也够不上。
苏轼的水平,除了没有英文,其他苏轼之有的面前,林语堂像个一无所有的全裸。不识数,偏来写《苏东坡传》。“他那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像个诌,还装出个语重心长的样子。
“苏轼已死”,废话至极!“他的名字只是个记忆”,再来一句废话,加了点煽情。“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苏轼要跳出坟来树中指。
“也有人曾说:
每个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苏东坡。
他一生坎坷,不是被贬谪,就是在被贬谪的路上;
他一生豁达, 把别人眼中的苟且,活成了自己的潇洒人生。
生活百般滋味,他终是用了一生的时间,使它苦尽甘来。”
( 议:这正是类似民族病样的症候。
苏东坡,是中国读书人里的道士。雅俗通吃,情嗨性高潮一样不缺,庄儒墨法齐备,琴棋书画玩得转。所有的,在有心无心之间;没有的,做个有意无意状。
有个作用不小:三十以下的女孩喜欢,四十以上的男人喜欢拿他说事儿。
还有个作用是隐性韵:使不少那儿的读书人升不上高级,降不至无歹。好比一盘东坡肉。
“放不下的,就看淡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念奴娇·赤壁怀古》
公元1082年,苏轼谪居黄州,忧愁无处说,他来到赤壁矶,看江水奔腾,惊涛拍岸,一时间胸怀大开,心中也渐渐释怀。
其实这一生,我们所追求的功和名、权和利,只不过是人生中的幻光。人生既然不过虚幻,政治失意与挫折,生活的坎坷与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生何必纠结,想开便是晴天。苏轼看开了,你呢?”
( 议:
苏词很烦的,是说教。看得开,看得淡的意在先,然后组织言辞。因此,读东词,颇有几分上“思政课”的意味。
不喜欢鲁迅的小说,那是命题作文。鲁迅不掩,称为“遵命文学”。
喜欢胡兰成张爱玲的文字,他们事先不知道写到哪儿,为什么写。就是个要写。
苏轼这首词的读点在我:“小乔初嫁了”。“小”乔,不是小张小李,是和高大的新郎比而显出的娇小;“初嫁”:新婚,且正式婚礼。婚礼上的“新郎“,雄姿英发,打扮得很帅。那婚礼的排场,不言而喻。
这真是神来之笔。般般伟大光荣瞎想中,忽然落下实锤于人间私情,婚纱要罩赤壁大火,飞吻要吹动蔽天旌帜。
盼着苏州大胡子再来两句。偏忙不及地扯什么假模假式的“羽扇纶巾,灰飞烟灭”。
不知这“放不下的,就看淡”,语自何处?正像林语堂的“他那心灵的喜悦、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不知所云。
这样读文学,就是上“思政部课”了。林语堂读苏车式,正上了这当。写这什么“看得淡了”“看得开了”的,亦然。
诗词只当诗词读,诗人只当诗人看。不然,挺好辜负诗情画意的。)
“得不到的,就释然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和子由渑池怀旧》
人的一生,辗转各处,像什么呢?
正像到处飞的鸟类。到处飞是鸟的命运,各处奔波是人的命运,我们在哪里留下痕迹,停留何处,都是偶然,也是必然。
无常,是人生本来的称谓。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因为命运各奔东西,这无可厚非,都是偶然的事,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人生充满了偶然,而我们则需要用一种必然的心态去面对这些偶然。”
( 议: “老弟,别太计较”的好好话,偏不不好好说,说成这样。装得哪知道说个啥!
唐诗三百首,一半像这样。甚至可以说,七言五言的,五成以上是这样。
真可谓中国诗人的毛病,弄得中国古诗染一身这臭毛病。
因此,从来只读苏词,不读苏诗,太扯。
鲁迅说:“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 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山寨此说:不满孔孟老庄法墨的,此起彼伏,却都赞苏轼。知道为什么,搞清了中国读书人的大半心思。
将所有的不当真。
单位分鱼,见到分给自己的小,耿耿于怀。挺真的。说出的却是“ 鸿飞那复计东西。”
原来不是不当真,而是装不当真。还拿到人前卖,叫“得不到的,就释然”。
这种把戏,竟然一直玩到现在!)
“躲不过的,就面对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
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人生总有风雨,苏轼却不以为意。
在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时,选择我行我素,有一种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怀。因为人生的风雨和自然界的风雨没有不同,都是一会晴天一会雨天,习惯就好。
生活有时候,就像泰戈尔一句诗:天空没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社会人生中的风雨、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
(议:
“躲不过的,就面对”,就是个读瞎。
苏词说教不假,但不是这首。
苏轼这词显示的是抖机灵和抖出的机灵的高质量。
机敏,生生地抓住灵感:淋之湿若染;
灵动,沒写小道上跑得仓惶,但在“且徐行”里感觉得到,是忽然停下来慢走,雅起来的。由此,灵动。不然就是个老油条了;
索性嗨一码。或许上衣扣子也解了,帽子也扯下,淋个痛快,省得回屋冲凉了。
通篇的玩!这也正是这词的好的地方。
傻得不轻,才盯着“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做呆想,想出个“躲不过,就面对”。
这词,从诗里挣出了腿脚。其中七个字的句子很多,拍子是律绝的,步点踩进词里。不再负就怕“集体失忆”之类的包袱,不再假模假式地“人生如梦”叫广告词,而是抓住小感觉之一瞬,第六感官的被碰,疾笔写生,使竹杖芒鞋之顽,挂到今天的景点小卖铺。”
“舍不得的,就放手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颦。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临江仙·送钱穆父》
这是一首送别词。作者为挚友钱穆父送别所作。
前半段“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是对友人高风亮节的赞赏,也是苏轼的自我写照。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既然人人都是天地间的过客,又何必计较眼前聚散和江南江北呢?
人生中有太多的过客,不管你有多么的不舍,过客始终都是过客,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学会放手。”
(议:
苏轼有蛮大尺幅的聪明。但没有脱颖的资质。可以顺着别人的道走出可以一观的姿态,看多一点,会觉得,就那么几套。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之怀,伸不到“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情境;“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的聪明,够不上“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真切。
读苏东坡的字词,总觉得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轻易。才智见识进了前一亿的人,往往易有此染。
张爱玲的笔很涩,读她的任何,都像看到她总也写不出来,常常写不下去,写不下去就不写了的当真样。胡兰成有欠,但也还行。总之,心里都有份拿文章当回事的意思。
苏轼,一副出口成章,落笔成文的样。譬如这首,necessary 要写的?字里行间就是有无中生有,勉而为之,饭不够,水来凑之类的意思。
翻过全唐诗,全宋诗,明诗钞,清代诗选,看到一派对诗的耍样子,玩姿态。唐诗三百首,大约就是看不下去了才编出来的。就会觉得。
“诗词书画,养生之道”,给出“传统文化”譬如诗词在中国的份量。怪不得唐宋元明清吟啊吟,就是个“喊人不赊本,舌头打个滚”,“我操”进步成“我靠”,临死大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退化成碰瓷,未名湖畔集体坐着翻白眼。
“不写,会死啊!”的道理,在中国自秦汉以后便说不通”。“不会做汉语的文章,又有什么鸟关系”的酷,在博文的高科技的今天,有配得上的丅恤?
写得太轻易,不是苏诗词的三寸,也是它的软肋。就觉得。把自己弄成一副尴尬相:离一流,就是差那么一点点。比二流的,又多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