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阴雨绵绵,陈丹莹打开房门的时候,王梓桁正在那里。她不解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荡。
“我陪你去学校吧。下雨呢。”
“下雨就要人陪?你能让雨停了?你是不是没事做了?”
“陈丹莹!我陪陪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火?这就是你和富二代在一起学来的?”
“你说什么?”
王梓桁笑笑,走过来摸着她的头发说:“好了,气气你的。我陪你一路吧,你去上课我去书店。我今天是要到那边买书的。”
孙舒妍不像赵梅那样好事,在337车站等车的时候只朝王梓桁点点头,矜持得没有言语。
陈丹莹也觉得没有介绍的必要,她有些心不在焉。要回到学校了,那份署了她名字的连载文章又浮现在她脑海理,还有这200欧元,收还是不收?
王梓桁也是心烦意乱,事实上从昨晚开始,宋凯就如一枚石子,投进了他幸福平静的心海。陈丹莹没有解释,没有介绍,他觉得他也不能表现得欠缺气度。
陈丹莹到学校后发现除了赵梅外,每人对她都有些疏远。上楼去教室时发现夏盈已经来了,坐在自己的教室里。陈丹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和她说话,见两个学生一直围在了夏盈身边她也没有机会,便若有所思地走进自己的教室。唉,她和夏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看来是要绝交了,心里不免难过。
没精打采地上完半天课,正准备下楼去,胡先生气喘吁吁地上楼来说:“陈老师怎么课间没下去,董事长来过要各班安排捐款的事,如果愿意捐,每人捐20欧元。”
“怎么还给定了数额?”
胡先生耸耸肩。
陈丹莹忙对着收拾书本准备离开的学生们喊了起来,关于捐款的事,她声嘶力竭,但大多数学生没在听。她站在讲台后没动,有学生出门时放在讲台上20欧元。
楼下的办公室里有一个捐款箱,是用胡先生的一个包装柑橘的纸盒子临时充当的,开口出被胶带粘住,在一个侧面挖了一个窟窿,旁边贴了一张白纸,写着“捐款箱”三个字。
陈丹莹手上有三张浅蓝色的20欧元的票子,正欲投进箱子里,赵梅说:“名单,有捐款人名单没有?交到我这儿。”
“呀!没有名单!”
“想想,想想,回忆下谁捐的钱就三个人你还想不起来吗?名单要在《华人报》上公布的,漏了谁不太好。”
放学时乱糟糟的,陈丹莹也没在意谁将钱放在了讲台上,此时回想着,很是费了一番脑子。她把三个孩子的名字写好,递给赵梅时说:“这种事情不应该这么刻意地留名吧,怎么觉得别扭呢。”
赵梅笑着说:“董事长就这么吩咐的。哎,你班才收这么点儿啊,还不如我们班的呢。”
“太突然了,孩子们没准备吧,再说定了数额,有的孩子没带够20欧元也就没捐。哎,我们是不是也得捐啊?”
赵梅笑陈丹莹反应迟钝,“我们可都捐完了啊,大概就你没捐了,这事嘛,是自愿的,我也不好提醒你。”
陈丹莹一肚子气。也没问她捐多少,拿出一张50欧元的票子扔了进去。
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宋家祥又来了。皱着眉坐下来说:“跟大家简单说几句,有一句话是教学相长,这个你们都知道。我们当老师的,也不要忘了时时学习,更新知识。尤其的年轻人,有错要改,虚心才能进步。”
这是什么意思?陈丹莹很纳闷,年轻老师就她和夏盈啊。等看到赵梅洋洋得意的脸时,她方才想起来,y-u-an的那场拼音风波还没结束呢!偷眼看夏盈,表情很自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可宋家祥走的时候,夏盈紧追了出去。
下午上课时讲到关于捐款一事,陈丹莹的班上一阵躁动。
陈丹莹想给大家充分的时间准备,一上课她就说了捐款的事。班上先是一片寂静,突然索菲说:“这样的事应该政府管的,为什么要我们捐款?”
陈丹莹说:“政府当然要管,我们捐款是表示我们的爱心,表示我们愿意帮助有困难的人。”
“我哥哥倒是愿意这么干,他把买笔记本电脑的钱都捐出去了。”
“哇,你哥哥爱心泛滥啊!”另一个女孩叫道。
“等你哥哥有了女朋友就不会这样了,到时候他自己都没钱了!”
“我哥说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但是不敢跟人家说。”
“哈哈哈,真没用!”
“好了好了。”陈丹莹打断她们的嘻闹,“捐款的事情就这样,谁想捐课间的时候把钱给我,把自己名字写这张纸上。”
“老师,要是我们的捐款被人贪污怎么办?”
陈丹莹注视着这个女孩子,肯定地说:“不会的!现在是国难,谁敢在这上面揩油?”
陈丹莹当时非常有信心,但是2010年她回国探亲时看到一份大报头版一条大字标题,XX机关用假发票领走1.4亿汶川赈灾款时,发现自己真是幼稚可笑,对那个女孩子充满歉意。这是后话。
这天下午班的孩子全部捐了款,陈丹莹非常开心。